馬車出了城門,秋風吹來,路邊枯黃的樹葉就像飛蛾一樣撲騰。


    蔚藍的天空,大雁成群結隊從北向南飛,遠處的農田裏掛滿沉甸甸的稻穗。


    秦嫿透過窗簾看向外麵,不得不說出城的馬車真多。彎彎曲曲的道路上,人滿為患,馬蹄聲、說笑聲、嗬斥聲,聲聲入耳。


    不知怎的馬車突然停了,很快護衛過來稟報說:“啟稟殿下,前麵有人因為先後通行的事情吵起來,還把路堵了。”


    “誰跟誰吵?”秦嫿問。


    “承德郡王府、忠勇侯府、承毅伯府。”


    “去打聽一下。”


    秦嫿說完掀開簾子站到馬車上,隻見前方大概一裏地岔路口擠著三輛寬大的馬車,然而上山的拱門隻能容納兩輛馬車通過。


    這三輛馬車建造得實在太大,兩輛同時經過肯定會發生摩擦,隻能一輛一輛走。


    誰先誰後?


    按理來說:要麽先來後到,要麽高權重者先行,除非相互之間是死敵不能讓。


    承德郡王府無疑是三家中地位最高的,尤其馬車裏坐著的秦鬆備受寵愛,郡王當初為了這個孫子還向女帝求得縣主封號。


    尋常人可不敢跟他對上,當初遇到秦嫣他都敢破口大罵,不是一般的囂張跋扈。


    不過從馬車位置來看,他應該是最後到,前麵兩輛馬車堵在門口,他插了個縫。


    忠勇侯府跟承毅伯府有仇,當年石明奕母親戰死,姐姐石明珍調到忠勇侯手下做事。


    後來那場戰役,忠勇侯跟她女兒、外甥女完整無缺,唯獨二十四歲的石明珍戰死!


    承毅伯府怎麽可能不恨?


    秦嫿陷入沉思的時候,護衛騎馬回來稟報說:“三殿下,已經打聽清楚了。”


    “說吧。”秦嫿支著下巴淡淡開口。


    “忠勇侯府馬車裏坐的是三房宋雲菊,承毅伯府馬車坐的是石明奕,分不清誰先誰後,雙方都不肯退讓,爭執間秦鬆的馬車到了……”


    秦鬆本來打算當個和事佬,勸兩人別浪費大家時間,誰知酒樓中那個賣笑的琴郎竟然坐在宋雲菊的馬車上!


    他怎麽可能忍得下去?


    這個下流的賤人,上次在酒樓勾搭孟姐姐,這次竟然還有臉來參加貴族宴會!


    一怒之下命人撞上宋雲菊的馬車,就這樣三輛馬車誰也不肯退讓,已經吵了很久。


    圍觀群眾也不催,一來他們身份尊貴不好惹,二來平日生活無趣,難得有樂子看。


    秦嫿不打算插手,看熱鬧多好啊。


    忽然身旁有三人騎馬經過,最前麵身穿白衣,溫文爾雅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左相的孫女——陳令儀。


    陳令儀是石明奕的未婚妻,宋雲菊的表妹,這下熱鬧更大了。


    “走,咱們到前麵看看!”秦嫿雙眼發亮,拉著李淮安下馬車。


    “走著去?”李淮安問。


    “不,騎馬過去,站在地上哪有坐在馬背上看得清楚。”秦嫿讓護衛牽來兩匹馬。


    “我,我不會騎馬。”李淮安有些不好意思,他學了琴棋書畫,學了刺繡管家,就是沒學騎馬射箭。


    “把手給我,我帶你。”


    秦嫿翻身上馬,然後笑著伸出手。


    許是那笑容太燦爛太美好,以至於李淮安明知道不合規矩還是把手伸過去。


    李淮安被穩穩地拉到馬背上,高度的突然增加讓他有些不安。


    “別怕,靠著我。”秦嫿雙手攬過他的腰,傾身在他耳邊說話。


    她的話仿佛有魔力,李淮安聽完就真的不怕了,心跳也慢慢恢複正常。


    今日的陽光柔和溫暖,李淮安第一次當外人的麵與女子親近相處。雖然戴著麵紗,但還是能感受到四麵八方投來的目光。


    他低著頭,總覺得很不好意思。


    “抬頭挺胸,我們倆是皇上賜婚,坐在一起沒有違背任何律法,誰敢瞪你,你就瞪回去,反正你的眼睛就算瞪人也好看!”


    “瞪人怎麽可能好看?”李淮安嘟囔著。


    不過跟她在一起,似乎所有事情都變得簡單明了,甚至心情也放鬆下來。


    陳令儀來到岔路口,疑惑地看向眾人道:“為何大家都堵在這兒?”


    “表妹,你快幫我評評理。”


    宋雲菊看到靠山來了,激動地說自己第一個到。本打算禮讓石明奕,誰知道秦鬆發瘋,突然讓人撞她的馬車。


    “禮讓我?宋小姐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也不怕大風閃了舌頭!明明是我先到,你非要裝模作樣說自己大度,不往臉上貼金會死嗎?”石明奕戴著麵紗,說話一點兒都不客氣。


    “你……怪不得京城都說你尖酸刻薄沒男人樣,表妹真可憐,竟然跟你訂了婚。”


    “京城誰說的?”


    “很多人都說!”


    “這裏也有很多人,你找出一個來?”


    宋雲菊目光掃向圍觀群眾,大夥全低著頭。看熱鬧不嫌事大,要是自己成了熱鬧,那就另當別論了。


    “石公子,得饒人處且饒人,你身為——”沒想到陳令儀選擇幫表姐而不是未婚夫,不過沒等她說完,秦鬆就不滿了。


    “你們是不是忘了還有本縣主?趕緊把路讓開,本縣主跟卿塵哥哥還有事情要辦呢?”秦鬆掀開車簾站出來。


    “孟公子也來了!”陳令儀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比剛才見到未婚夫更開心。


    圍觀的群眾滿滿當當,全都興奮起來。


    有的爬到樹上,有的爬上車頂,生怕錯過什麽重要內容。


    第一美男也來了?


    在哪兒?在哪兒?


    “縣主,凡事講究先來後到,就讓他們先過去吧,免得耽誤接下來的活動。”秦鬆身後的車簾拉開,孟卿塵戴著麵紗緩緩出現,聲若泉水叮咚,不由得讓人心生好感。


    微風吹來,林間的樹葉沙沙作響。


    孟卿塵的麵紗被風吹上去一角,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眾人癡癡地等啊等,偏偏今日的風一點兒也不給力,壓根看不到臉。


    秦嫿覺得她不應該坐在馬背上,而是靠在貴妃榻上,旁邊擺上瓜子,邊嗑瓜子邊看這場戲,不知道多帶勁。


    要是秦嫣再帶她夫郎過來,那麽這本小說的所有主要角色都齊活了!


    可惜啊可惜。


    自從孟卿塵出現,李淮安就一直扭頭看向秦嫿。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可此時的他一點兒都沒有察覺。


    “雖然我知道自己很好看,但你這麽直白,就算是我也會不好意思。”秦嫿笑著傾身向前,臉頰快要貼到他的麵紗上。


    李淮安嚇得趕緊扭過頭去,小聲嘀咕:“沒看出哪裏不好意思?倒是以前沒發覺你這麽自戀。”


    “那你老看我做什麽?”秦嫿貼在他耳邊說話,溫熱的氣息吹到皮膚上,癢癢的。


    李淮安伸手捂住右耳,秦嫿轉向左邊,他又連忙把左耳也捂起來。


    秦嫿逗貓一樣逗他,說:“你都敢放開雙手不抓馬鞍了,咱倆去跑兩圈?”


    李淮安一聽,哪裏顧得上耳朵,連忙抓住馬鞍,生怕她心血來潮真去跑兩圈。


    “哈哈哈。”


    秦嫿笑得前仰後合,李淮安氣得不行。


    過會兒她才悠悠長歎道:“自戀有什麽不好?天底下我最愛的是自己。”


    畢竟一萬兩銀子一天,這已經不是愛就能形容的珍貴。十萬人的軍隊,不打仗的話,一年花費不過三百多萬!


    李淮安對於她的暴論很震驚,不過現在沒時間細想,而是繼續抬頭看戲。


    秦鬆聽孟卿塵的話,把馬車退出來。


    如此三輛馬車對峙變成兩輛,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忠勇侯府跟承毅伯府馬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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