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今日帶了兩名護衛,其中一人死了,另外一人在打鬥過程中受重傷。


    北戎使臣見到他立即大喊:“瑞王說,他們被蒙麵黑衣人襲擊了,你們呢?”


    那人有一瞬間的愣神,很快就說他們也遇到黑衣人。雖然看不清容貌,但看身材是女人,武藝高強,還搶了瑞王府護衛的刀。


    係統說:三皇子先殺秦嫣,再跟兩名心腹偷襲護衛,其中一名心腹被護衛殺死,另一名心腹被三皇子用金簪刺死,最後他撕下心腹臉上的人皮麵具假扮對方。


    戴人皮麵具的心腹,容貌長得跟三皇子很像,這就是整個刺殺的全過程。


    秦嫿嘴角抽了抽,三皇子年紀不過二十來歲,戴上麵具像四十來歲,頭發顏色也從金色變成褐色,怪不得沒人懷疑。


    眾人查了死去的五名護衛,雖然身上傷口數量和輕重程度不同,但通過對比發現,確實跟瑞王府護衛手上的刀形狀一致。


    凶器就擺在麵前,四名護衛的刀,唯獨凶手全部逃之夭夭。


    “刺傷秦嫣的金簪在哪兒?”


    “山崖附近的水潭裏。”


    秦嫿不想表現得太明顯,接下來皇太女命護衛繼續調查,其他人回去向女帝稟報。


    北戎使臣原計劃明日離開,現在留下來討回公道,南疆聯盟跟西越國也堅持留下,以免錯過重要信息。


    三皇子的屍體被運回驛站,秦嫿好心把自己的大紅棺材送給對方急用,可惜北戎使臣不識貨,冷冷拒絕了她。


    唉,真是好心沒好報。


    女帝聽完皇太女的匯報,垂眸看向秦嫣。聲調很沉,語速緩慢,隻是說出來的每個字,都像千斤重錘敲在她的脊背上。


    “老二,你脖子上頂的東西不想要了嗎?”


    女帝可以原諒她欺女霸男,出言無狀,甚至殘害無辜,唯獨不能原諒她心裏沒有安槐國,這是身為秦家人的底線!


    她們是安槐國的主人,不是阿貓阿狗!


    “還請母皇恕罪,女兒知道錯了。”秦嫣雖然痛哭流涕,但內心並不服氣。


    她是穿越來的,又不是安槐國百姓,最大的願望是活下去,其他事情都無關緊要。


    “後衛禁軍你不用管了,老三一起接過去。還有今日的事情老大、老二盡快調查清楚,以免流言蜚語甚囂塵上。”女帝似乎累了,說完揮了揮手讓她們退下。


    皇太女咬咬牙看向秦嫿,自己隻管一支禁軍,老三卻管兩支,母皇肯定是故意的!


    “別用吃人的眼神看我,等把使臣送走,大姐想怎麽鬥,我都奉陪到底。”秦嫿也很疲憊,這段時間事情本來就多。


    “三妹誤會了。”皇太女恢複到平常溫文儒雅的模樣,算是接受她的提議。


    回到府中,秦嫿直接癱睡在貴妃榻上。


    李淮安進屋看她睡著了,香爐裏氤氳著淡淡的凝神香,小心翼翼幫忙蓋好被子,隨後從刺繡框裏拿出繡到一半的肚兜。


    自從大婚後,秦嫿所有的裏衣、襪子,都是他親手做,一針一線都包含深深情誼。


    北戎國三皇子墜崖身亡的事情傳遍整個京城,若是處理不好很容易引發兩國糾紛。


    李淮安看她眼底都是烏青,忙小聲吩咐書墨,讓廚房做人參燉雞湯給她補補。


    秦嫿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李淮安坐在榻上,低著頭做針線活,神色柔和溫婉,手指白皙光滑,上下翻飛像花兒一樣漂亮。


    “是給我做的嗎?”秦嫿支著下巴問。


    “嗯,我繡了牡丹花紋樣,你喜歡嗎?”李淮安舉給她看,粉色的花瓣,黃色的花蕊,看上去雍容華貴。


    “喜歡。”


    “餓了吧,晚膳已經準備好了。”


    秦嫿伸了個懶腰,攜手李淮安去花廳用膳。剛走出房門,晚風輕撫,帶來了遠處的花香和一絲絲涼意。


    第二天醒來,秦嫿眨了眨幹澀的眼睛。


    立冬幾人手腳麻利地伺候她梳洗,今日要去禁軍營,故而換上正紅色圓領袍,確保足夠亮眼,免得士兵和將領看不見自己。


    用過早膳,李淮安堅持送她出門。


    清晨花草樹木都散發爽宜人的氣息,微風吹過,晶瑩的露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許是昨晚睡得比較香甜,今日兩人狀態都很好,眼睛亮晶晶的不似昨日那般疲憊。


    秦嫿上馬離開,護衛送她到宮門口。


    禁軍營在宮內,從現在開始,她便是前衛、後衛禁軍營的統領,掌管所有政令。


    她率先前往前衛禁軍營,出來迎接的兩位副統領分別是:周蕊,劉天河。


    周蕊是廣德皇子的駙馬,許是聽了枕頭風,對她態度很傲慢;劉天河是右相提拔上來,支持秦嫣奪嫡,也對她態度敷衍。


    上午在前衛禁軍營轉了一圈,下午去後衛禁軍營。同樣也是兩位副統領出來迎接,忠信侯楊雪飛以及石靈夢。


    這兩位副統領態度恭敬嚴謹,跟之前兩位正好形成鮮明對比。


    秦嫿故意冷落周、劉兩位副統領,命石副統領去查找殺害三皇子的凶器,楊副統領則跟自己審問瑞王府的十六名護衛。


    果然有護衛被收買了,起因是她無意間打死鄰居被人看到寫信威脅,故而那天帶領其他護衛賭博喝酒。


    秦嫿拿到威脅信,字跡很工整,但光憑這封信去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楊副統領怎麽看?”秦嫿問。


    “屬下認為應該審問北戎那名護衛,對方肯定隱瞞很多信息。”楊副統領繃著臉回。


    秦嫿也是這麽認為,故而叫上皇太女、以及南疆聯盟、北越國的使臣一起去驛站。


    北戎使臣以護衛完全聽不懂安槐國語言為由拒絕單獨提問,以免被惡意引導。


    審問的事情全部交給楊副統領,她命人準備筆墨紙硯,同時解釋威脅信的事情,然後要求所有北戎使臣包括護衛抄寫一句話。


    使臣們嘟嘟囔囔抱怨,但還是抄了,可惜沒有一個能對得上筆記。


    護衛也順從地抄了,字跡飄逸,筆畫正確。雖然跟威脅信筆跡完全不同,但很明顯他認得安槐國的文字。


    連文字都認識,怎麽可能聽不懂話?


    楊副統領很遺憾不能動刑,否則對方藏起來的東西早被挖得幹幹淨淨,畢竟她是有名的酷吏。


    不過她的審問很有技巧,好幾次都抓到語言漏洞反擊。奈何對方心理素質太強,不但及時圓過去,還提供一塊茶餅。


    經證實,那是東宮才有的茶。


    皇太女氣得渾身顫抖,東宮透得像個篩子,令牌、茶葉都能輕輕鬆鬆被外人拿到。


    “如今人證物證都在,你們還要包庇自己國家的皇太女到什麽時候?!”北戎使臣發出聲嘶力竭的控訴。


    “本宮清清白白,從未做過任何謀害北戎三皇子的事情,你們盡管調查吧!”皇太女為了自證清白,不得不接受調查。


    係統說三皇子的計劃很完美,威脅信是死去的心腹寫,現在除了撕開他臉上的人皮麵具,沒有其他辦法。


    秦嫿冷哼:“像我這麽正直無私的人,怎麽可能知道人皮麵具這種邪惡的東西?”


    她可不是沒有辦法,如今隻是走正常調查流程給使臣們看看罷了,好戲還在後頭。


    秦嫿帶楊副統領正式調查東宮,不僅所有大臣都在關注,連京城百姓則紛紛猜測。


    五天後,大朝會。


    秦嫿表示,她已經查清全部真相,於是當著文武百官以及各國使臣的麵正式審判。


    首先東宮的問題,宮男私下裏偷偷販賣禦用之物,別說茶葉,他們連古玩字畫都敢賣。至於令牌,東宮護衛丟了整整五塊。


    所有相關人員,該貶的貶,該罰的罰,該判死刑的判死刑,沒有任何姑息。


    “康王的意思是,我國三皇子的死亡跟東宮毫無關係?那請問凶手是誰!”


    “欺人太甚,這裏是安槐國,你們自然維護皇太女,把一切都推得幹幹淨淨!”


    “還請南疆聯盟、西越國使臣好好記錄今日她們顛倒黑白,避重就輕的場景,小心不要成為第二個無辜受害的北戎!”


    北戎使臣義憤填膺,指著秦嫿破口大罵,文武大臣怒火攻心,尤其是禦史言官。


    秦嫿看向女帝身旁的蕭總管,蕭總管翻了個白眼,“鐺”的一聲敲響打更用的梆子。


    這康親王,每次都肆無忌憚使喚她!


    北戎使臣終於安靜下來,秦嫿笑眯眯道:“冷靜,本王已經找到目擊證人和殺害三皇子的凶器,事情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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