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豐,有錢買牛車,當初錢財主借你安葬你死去秀才老爹的四貫錢如今該還了吧。”


    錢財主的狗腿,成天跟在錢財主屁股後麵“狐假虎威”大荒村無孔不入的麻六,挺身而出,誓要為錢財主討回四貫錢。


    一時間,氣氛出奇的安靜,安靜到連在場村民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眾人隻見麻六的拜把兄弟胡三,趁機往村裏的方向快速跑去。


    說時遲那時快,小武一個箭步衝到胡三的麵前。


    “跑啊……,咋不跑了,要不要兄弟幫你跑啊……”


    大武和鐵柱把胡三圍在中間。


    “冤有頭,債有主,豐哥欠你倆的債了,不瞧瞧自己幾斤幾兩,也敢攬事上身。見過狗腿的,沒見過你們這麽賣命的狗腿,錢扒皮把你們供起來當祖宗孝敬,讓你們比錢扒皮更著急。”


    鐵柱說話不帶含糊的,唾沫都能把二人淹死。


    大武正愁渾身有使不完的勁,揮舞著拳頭,凶狠的道:“和兩條狗廢什麽話。”


    欠揍!


    眾鄉親雖然有羨慕的,更多的是打心眼裏的服氣。


    片刻工夫,眾鄉親你一言我一語,有為李豐抱不平的,也有別有用心的,眾人神色各異,聲音此起彼伏。


    一輛牛車比娶一房媳婦更值錢,村裏買得起牛車的除了錢扒皮,就是村長和地保王五,大牛叔就是向他借的牛車,因為他和大牛叔是本家兄弟。


    “李豐憑自己本事賺來的錢,幾十兩的牛車都能買得起,還會差錢財主的四貫錢。”


    林婉拉過李豐,走到一邊,焦急道:“夫君,大哥給婉兒的那些錢足夠還給錢財主,咱們快些回家,你拿上這些錢還給錢財主。”


    李豐不想讓林婉擔心。


    “婉兒,你還不放心夫君,放心吧,有我呢?”


    哐哐哐!


    隻見四人邊揮舞著手中的棍棒,邊罵罵咧咧。


    錢財主一步三搖的走出,扯著嗓子大聲喊道:“好你個李豐,怎麽著賣了幾條破魚,發達了,牛車都趕上了,今天那債該算算了,有種站出來,別躲在女人後麵當縮頭烏龜,要不然乖乖給本老爺當牛做馬,你那新娶的媳婦跟本老爺回去做小妾,也讓老爺嚐嚐鮮花的味道,老爺我就放你一馬”。


    麻六和胡三兩人見撐腰的人出現,瞬間換上一副嘴臉,點頭哈腰的跟在錢財主身後。


    哈八狗不過如此。


    “錢財主,還有幾天才到日子,我夫君賣魚剛回來,你們就堵在路口,我們就是想還也沒有你這樣催債的道理。”


    林婉鼓起勇氣怒懟周扒皮。


    “還債,還債。”


    周財主淫笑道:“小娘子讓這個賬就好說,當初是四貫錢,如今可要翻倍,四貫變八貫,今天要是還不上八貫錢,小娘子你回去洗洗幹淨和本老爺一度春宵,否則本老爺可不是吃素的。”


    哈哈哈……


    四個幫凶得意的大笑,麻六和胡三壯著膽子上前想拉林婉。


    “啊,殺人了。”


    大武對著兩人揮出手裏的拳頭,一陣拳打腳路踢,不多時兩人被大武打得跪地求饒。


    “大武兄弟饒命啊!”


    “讓誰饒命啊!”


    回過味來的麻六,拉著胡三,趕緊改口。


    “李豐兄弟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兄弟兩個!”


    鐵柱趁機抬起腳,踹向兩人,不忘罵道:“呸,壞胚子!”


    李豐把林婉拉回身後,就憑你們也想肖想婉兒。


    幾個幫凶見大武這個架勢,紛紛朝後躲。


    幾人仗著人多勢眾,無非就是擺個花架子唬唬人,哪敢真刀真槍的拚命。


    錢財主眼見形勢不對,拿出借據:“欠債還錢,本老爺來討債,天經地義,你們這群泥腿子還想幫李豐那小子強出頭,信不信隻要本老爺一句話,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縣太爺可是俺的遠房表親,讓你們嚐嚐進大牢的滋味。”


    村民們純樸,聽到縣衙,縣太爺,還有進大牢,有些村民已經嚇得大驚失色,很多村民已經悄悄的往後退。


    村民們一輩子在田裏勞作,沒見過什麽世麵,隻知道眼裏的一畝三分地,知曉,自古民不與官鬥,能不和官府打交道就不打交道。


    “怕了吧,就你們這群熊樣。”


    錢財主叫囂道。


    錢財主不僅是大荒村的大地主,更是大荒村的裏長,他說出的話,村民不得不害怕。


    “錢財主,你以為縣太爺是你遠房表親,你就能胡作非為,縣大牢是你家開的,想抓人就抓人。”


    小武哽著脖子道:“豐哥欠你錢不假,四貫錢豐哥不是不還,我們賣魚才回來,你帶上一幫人堵在村口,是幾個意思?”


    “說的好!”


    眾鄉親也不再害怕,李豐賣魚回來不僅買了牛車,四貫錢還能還不上。


    村長王長發假惺惺的站出來。


    “大家靜一靜,聽我說,雖說錢富的做法欠妥當,李豐好歹也是個文化人,欠債還錢乃是天經地義,今天我做主,李豐今天賣了魚,不僅買了牛車,幾人還能穿上綢緞,這欠的錢,今天必須還給錢富。”


    村裏誰不知道村長王長發就是個捧高踩低的人,見李豐幾人意氣風發的回來,心裏恨極了李豐不但不給他麵子,今天趁錢財主的事,巴不得狠狠踩上一腳。


    李豐踏上前,怒不可遏。


    “欺人太甚!”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村長是想幫錢老財強出頭了。”


    “眾目睽睽之下你們還想強搶不成。”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隻要在欠條期限內還上債就可以,如今還沒到期,你就堵在村口,不僅想強取豪奪,更想把我媳婦拉去抵債。小爺今天還在這呢,你個老東西就如此不知恥,小爺若不在,你還想翻了天。”


    一群婦人看向李豐為了維護林婉,不惜得罪錢財主,都露出羨慕的眼神。不僅買了牛車,李豐還穿著錦緞長袍,其餘幾人都是新綢衣,羨煞眾人。


    村民能穿上粗麻衣都偷著樂,棉衣都少有,不要說錦緞絲綢,錢財主都不敢這樣穿,得發多大的財才敢穿得這麽光鮮體麵。


    錢財主也是急紅了眼,賣幾條破魚就能穿金戴銀,這些衣服,飾物,沒有個十兩銀子都辦不下來。


    縱使他身價千貫,也舍不得這樣穿,簡直是糟蹋,比割他肉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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