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振振有詞,說官老爺看重那幫泥腿子,眨眼工夫又要辦了他們。


    宋爺這腦回路,隻有別人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到啊!


    “給我沉住氣,管住嘴,這兩天該咋樣還是咋樣,等我安排好人手,自會通知你!”


    宋江陰狠的眼比毒蛇信子更讓人畏懼。


    “宋爺,盡管放一百個心!”


    竄天鼠忍著心中的激動勝過膽寒,抱拳退下。


    大荒村那群泥腿子是他心中的一根刺,隻要拿下大荒村那群泥腿子,整個西市再也無人敢強出頭,這是他做夢都想辦的事。


    宋江的話讓他琢磨不透,他隻是一個潑皮,也不敢多問。


    官老爺有心偏幫大荒村那群刁民,宋江卻想從這群刁民入手。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自古以來:清酒紅人麵,財帛動人心。


    宋江眼泛幽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他不過是捕頭手下一名小吏,西市這個差事還是他花了整整三個月的月銀,跑了五六趟捕頭秦彪家,千辛萬苦得來的。


    表麵上他抽七成,實際上真正到手的隻有一成,其餘六成都要上交捕頭秦彪,這一成還是秦彪給他的跑腿費。


    大荒村這群泥腿子,第一天在西市賣魚秦彪就盯上了,一直沒有出手。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盤,自己找人出麵搭上銀子不說,事情未必能辦得好!一個月一成三十貫錢,他當然心動,他正打算打人出手,秦彪忍不住打算找人下手了,他六成一個月就是一百八十貫錢,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到嘴的肥肉豈能讓他飛了!


    為了自己的利益,四方城中人各顯神通。


    大荒村,捕魚隊幹的熱火朝天,肥皂隊也正式成立,李豐看著院中泡得顆粒飽滿的黑豆,成立醬油隊勢在必行。


    晚飯過後,他找來大牛叔,大武,小武父子三人,把成立醬油隊的想法一說。大牛叔負責招十人專門做醬油,工錢按捕魚隊和肥皂隊一樣,每人每月一貫錢,包三頓飯,月底領獎金。


    肥皂隊除了正副隊長二人,人數增加了十五人,李豐家院東支起四口大鍋,專門熬煮肥皂,由原先的每天一百塊增加到現在的每天五百塊,由江清鬆和江清遠負責肥皂的配方。


    每天五百根的蠟燭,李豐留下三百根發給捕魚隊和肥皂隊的成員當福利,另外二百根則是無償給舅舅宋石的香燭店使用和售賣。


    村民用不起蠟燭,隻能點油燈,煤油雜質太多煙大,用多了傷眼,蠟燭不僅明亮且煙少。


    肥皂隊連續做了六天,趕出三千塊肥皂,李豐拿上肥皂和蠟燭出發去四方城。


    不去不行,四方城的周掌櫃前幾天捎來話,大庸朝還沒有醬油,李豐也想趁此機會把醬油先推銷出去,昨天花了近三十貫買了一輛馬車。


    烤魚的配方得的一千兩,隻剩不足二百兩,這些錢別說蓋二十畝大宅院,就是日常的吃用工錢都不夠。


    當務之急得想個雙贏的辦法,魚市這幾天越來越不太平,鐵柱覺得竄天鼠隨時可能翻臉,看來有些人等不及了。


    為了安全起見,李豐讓大武,小武,還有夏家五兄弟全部跟著,恐出現意外還準備了狀紙。


    周掌櫃說的四方城的方家和林婉究竟有何關係,從來沒聽婉兒說起?


    清晨山風蕩漾,在林間歡快奔跑,卷起漫天竹葉在空中打著旋兒,朝陽從地平線冉冉升起。


    大武,小武駕著馬車,李豐帶著三千塊肥皂,一千根蠟燭坐在車裏,三人出發比賣魚隊晚一些,吃過早飯出發。


    馬車駛入四方城,一座臨街的民宅,舅舅宋石已經等在店門外,大武,小武搬下蠟燭,宋清靈拿出準備好的吃食塞給李豐:“爹一大早就念叨你回來,準備了好些吃食,你帶著路上吃!”


    告別舅舅和宋清靈。


    馬車駛入熱鬧的大街,往四方城最繁華的街道駛去,遠遠的悅來酒樓燙金牌匾分外醒目。


    李豐走入悅來酒樓,周掌櫃已等候多時。他拿出帶來的二十塊肥皂,五十根蠟燭。


    “李豐賢侄這可是胰子!”


    “周叔,這是侄兒做的肥皂,效果比胰子更好用,周叔若不嫌棄,可以試試好不好用。”


    周掌櫃撫著八字胡,讚賞道:“賢侄這是給老叔又一大驚喜,還有什麽是賢侄不會的?”


    “周叔,過獎了!”


    “不知周叔什麽要緊事那麽著急,可是烤魚有什麽問題?”


    “賢侄誤會了,自從烤魚推出,就成了酒樓的第一大招牌菜,大家讚不絕口!”


    “老朽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周叔,盡管說!”


    “賢侄可知四方城的方家?”


    “小侄曾聽父親說過,四方城的方家在前朝就已經是名門望族,在四方城是文人之首,整個大庸朝四方城的方家也是響當當!”


    “賢侄新娶的媳婦可是姓林,單名一個婉字!”


    “賢侄可知方家和這個林家曾是姻親,林家已故先夫人曾是方家家主唯一的嫡女!”


    周掌櫃說的話猶如一記晴天霹靂打在李豐心上。


    “婉兒的身世,不知婉兒自己可知。”


    “婉兒既是方家的外孫女,這麽多年方家老太爺為何能置之不理,眼睜睜看著自己女兒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脈任人欺淩!”


    “小侄從未曾聽我家娘子提起,不知周叔從何處得知!”


    “這事說來話長,得從二十年前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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