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呀,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


    很快,電話裏就響起了一個女人溫柔的聲音,那是振峰媽媽。


    振峰也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然後將手機調成外放,放在了桌子上。


    “媽媽,我,我有個事情想問你,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


    “嗯?什麽事?”


    “我最近幾天老做夢夢到我和很多人坐在教室裏,可我並不認識他們但他們似乎都認識我。我還夢到我們一起坐一輛大巴車,車子掉進了江裏。”


    說到這裏,電話那邊的振峰媽媽明顯緊張了起來。


    “兒子,你真的夢到了這些?你沒事吧?”


    “嗯?我能有什麽事?我會有什麽事嗎?”


    顯然,媽媽的問題讓振峰很不解。


    “你身體有沒有什麽不舒服,有沒有頭疼?”


    媽媽繼續緊張的追問。


    “沒有。媽媽,你告訴我實話,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我今天正好遇到了一位網絡算命大師,她說你知道所有真相。”


    “我其實是認識那些人的對不對?他們是不是真的像我見到的場景一樣,掉進了江裏?我隻想知道他們最後都怎麽樣了?”


    振峰此刻想知道真相的心情已經達到了頂峰,像是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胸口再憋悶一秒感覺就要爆炸。


    “既然你問了,我就告訴你真相,當年醫生也說過,如果哪天你想起來了,問起來了,就不要再刻意去隱瞞了,你早晚都是要去麵對的。”


    然後,振峰媽媽緩緩道出了一個隱瞞振峰五年之久的秘密。


    五年前,振峰剛步入高中。


    秋高氣爽,大好時光。


    振峰的班級裏組織了一次秋遊。


    他們乘坐的大巴車就在經過跨江大橋的時刻突然失控衝進了江中。


    全班學生49個人,加一個老師一個司機。


    一共51個人,隻有振峰一個人生還,剩餘的50個人都淹死了。


    而振峰在昏迷了一周後醒過來就失憶了,他忘了那天發生的事,甚至於連那些同學和老師都完全不記得了。


    心理醫生說,這是選擇性失憶。


    當一個人在受到某種刺激或經曆創傷後,有選擇地遺忘某些特定的人、事、時間段或情境等記憶。


    因為那段回憶太痛苦了,大腦預測到如果不強迫忘記,那一定會讓人發瘋。所以,為了保護自己,它便開啟保護機製,強製屏蔽掉了那段記憶。


    然而屏蔽,並不是徹底忘記。


    隻是將那段記憶包裹起來然後深藏。


    或許幾年,或許十幾年,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再記起。


    如果有一天,記憶開始被喚醒,那就是他要直麵的時候,也是告訴他真相的時候。


    而,振峰在5年後的現在,塵封的記憶開始覺醒。


    “你忘了一切以後,為了你的身心健康,我們就搬家了,來到了濟城,重新給你找了一個新學校開始了新的生活。”


    “我其實真的希望這輩子你都不要再想起那段痛苦的回憶,可誰知道你這麽快.....”


    振峰媽媽的聲音開始哽咽。


    “為什麽,為什麽隻有我活了下來?”


    果然,幸存者的罪惡感還是湧上了振峰心頭。


    他突然感覺為什麽就自己活著,算是懲罰嗎,因為很多時候,活著的人更痛苦。


    “不要覺得你活著是多餘的,你能夠活下來還要感謝你的同桌。是她最後放開了你的手,而且她還給了你一件東西,正是那件東西保了你一命。”


    薛檸繼續。


    “至於什麽東西,你媽媽應該知道,還在她那裏呢。”


    電話裏的振峰媽媽顯然聽到了,她急忙回答:“是,你被救上來去搶救的時候,醫生從你緊握的手裏拿出了一枚玉製的佛頭吊墜。隻是它已經碎成了兩半。”


    “就是它保了你一命。”薛檸的話再次響起。


    “那是你同桌帶的,她知道自己不會遊泳,根本不可能遊上去,隻會給你增加負擔,所以在最後將自己從小帶著的玉佛塞給了你,希望它能最後保護你一下。”


    “那塊玉佛有靈性,它最後替你擋了一災。”


    振峰的腦海裏突然就浮現出同桌那甜甜的笑。


    他記起來了,他的同桌叫薑甜甜,是一個開朗漂亮的女生。


    “你好,我叫薑甜甜,很高興跟你成為同桌。”


    “哎,同桌,我帶了好吃的,有你的一份兒。”


    “同桌,今天秋遊,我帶了很多零食,待會兒分你一份兒。”


    他記起來了,她不僅是個開朗的女孩兒還是個吃貨。


    他也記起來了他所有的同學們還有那個女老師,那是他們的班主任。


    原來,他們是老相識。


    “孩子,那隻是一場意外,車子刹車失靈,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悲劇的,這麽久了,你要想開。”


    振峰媽媽安慰著孩子,她非常擔心兒子再次因為這件事而受到刺激。


    聽到這句話,振峰突然激動起來,他提高了聲音:“不是的媽媽,不是的,不是意外,更不是刹車失靈,是那個司機,他故意的。”


    振峰依舊非常清晰的記得他看到的司機最後看向他的表情和那詭異的笑。似乎還有什麽,他緊皺眉頭再努力的回想。


    他總感覺像是有什麽極其重要的東西在腦海裏一閃而過,他馬上就要抓住了,但是卻總是差那麽一點點。


    到底是什麽呢?


    頭開始劇烈疼痛,痛到要爆炸。


    振峰痛苦的抱著頭蹲在地上,嘴裏不停地發出一聲聲慘叫。


    “怎麽了”


    小鵬顯然慌了,他上前去扶住振峰,可他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


    “你怎麽了,兒子,不要嚇唬媽媽。”


    電話那邊傳來振峰媽媽焦急的聲音,顯然,媽媽也聽到了振峰的慘叫聲。


    薛檸唇瓣微動,輕聲念起“清心咒”,很快,振峰就冷靜了下來,他的頭也不痛了。


    不僅不痛了,他還想起了那件重要的事。


    “司機,是那個司機,他有問題,他的手腕上有個很怪異的圖案,我第三次進去看到的,那是一雙眼睛的圖案,那圖案處處透露著詭異。”


    說著,振峰就拿起筆畫了起來,然後他舉著給薛檸看。


    薛檸的心沉了下去,又是這個圖案。


    看來那場事故也是獻祭。


    那麽多靈魂就這樣被獻祭了出去。


    他們到死都不明白為什麽自己鮮活的生命突然就結束了,死後甚至於連靈魂都沒了。


    沒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5年前,薛檸還被埋在暗無天日的地底下。


    而那個時候那天殺的邪物就已經開始在這個世界作惡了。


    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大師,你說這個圖案是不是很詭異?”


    “沒有,你想多了,這可能隻是他的一個紋身罷了。你要相信我。”


    薛檸最後還是決定跟眼前這個男孩子說謊,因為知道真相又如何?他隻是一個普通人,知道太多於他而言未必是件好事。


    這些事就交給自己吧。


    “嗯,我相信大師。”


    “嗯,逝者已矣,他們最後能跟你以這樣的形式再相見也算是最後的告別,以後你要更堅強。”


    “大師,我懂,我的命是有人救的,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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