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力開門之後,發現是王可樂。


    “亞力亞力,那個吃飽套餐我吃膩了,我們去餐廳再找點好吃的?”王可樂說道。


    “行,剛好我晚上也要去酒館那邊打探一下消息。巴東你要不要一起去?”亞力站在門口說完朝著巴東說道。


    巴東仍然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並沒有任何回應。


    “巴東!”亞力大聲喊道。


    “噢,亞力,王可樂也來了啊。你有說什麽嗎?”巴東突然回過神來問道。


    “我問你要不要一起去吃點什麽了。”亞力說道。


    “不用了,等下房間的吃飽套餐就會送來,我吃那個就好了。我今晚好好休息下,頭還是有點痛,你們去吧。”巴東說道。


    “行,那我和王可樂去了。你好好休息。”亞力說道。


    關上門之後,亞力歎了一口氣說道:“我還是有點擔心巴東。”


    “亞力,我說實話,比起巴東你才是最讓人擔心的一個人。”王可樂說道。


    “你說什麽呢?我有什麽可讓人擔心的,巴東昨天知道伊曼先生是出資人之後,整個人和之前變了很多,反正和我認識的巴東並不一樣。精神狀態有點奇怪,昨天還說在這裏遇到認識的人了,後麵看到伊曼的馬夫也說之前見過。感覺怪怪的。”亞力說道。


    “盡管這樣,可他也沒有去找大叔泄恨或者動手不是嗎?每個人都有心中無法釋懷的事情,就算這樣經曆一段時間的低沉之後,最後還是可以快樂的活下去。我覺得巴東把自己照顧得很好,他沒有勉強他自己。你就不要勉強他了,好好想想你怎麽去完成你的任務吧。人要活下去快樂是必須的,這是母親告訴我的。”王可樂說道。


    “話是沒錯,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被你這個小娃教育,我內心深處總有點不想接受。”亞力說道。


    “這話又不是我說的,是母親告訴我的。不管怎麽樣,我都聽我母親的。你要不要聽我不管。”王可樂說道。


    “行了行了,我們趕緊去餐廳吃飯,吃完我還得去酒館打探消息。現在正是酒館最熱鬧的時候。”亞力說道。


    王可樂本來隻是想出來吃點好吃的,可提到酒館他就來了興致,畢竟他還是對酒館內場有著好奇,就算被告知不能進去,可除了母親的話他對任何警告或者規則毫不在乎。所以當亞力和王可樂吃完晚餐來到酒館,當亞力走向櫃台搜集情報的時候,王可樂徑直走向了酒館內場的大門。不過,這次他並沒有靠近,而是在距離大門一小段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那個叫圖圖的彪形大漢依然站在門口。王可樂仔細觀察,發現圖圖除了有人靠近的時候會進行詢問,再依據客人的回答放人進去或是拒絕。除此之外,他隻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並沒有多餘的行為。


    “是不是不敢靠近圖圖,但是又想進內場玩兩把?”王可樂身旁桌子上的一人突然說道。


    王可樂看向身邊的桌子,發現是一個短發的年輕人,顯然已經喝了一陣子,雖然口齒還算清楚,可口中的酒味相當濃。


    “你的意思,是圖圖很可怕嗎?”王可樂問道。


    “何止是可怕,你也不想想進出內場的都是些什麽人。誰沒幾個隨從,可沒人敢在圖圖麵前鬧事。”短發的年輕人說道。


    “為什麽?”王可樂走向年輕人問道。


    “我雖然沒親眼看到,但是我聽說以前有人鬧事,舉起刀要砍圖圖,結果圖圖輕而易舉的把那人的手給扯下來了。據當時在場的人說,圖圖自己也沒想到會這樣,就說了一句對不起,之後又把那人的手臂從口裏塞進去了。”短發年輕人說得繪聲繪色,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王可樂努力試圖想象那個畫麵,短發年輕人同桌的另一個人這個時候開口了:“我還聽說圖圖喜歡吃活的禽類。”


    “連羽毛都一起吃得幹幹淨淨,除了腦袋和爪子。”短發年輕人補充道。


    正在試圖想象把手臂從口塞進去的王可樂,聽到最後這句話突然笑出聲了。


    “聽起來圖圖好笨,為什麽要吃羽毛?”王可樂說道。


    “噓——你別讓圖圖聽到了。”短發年輕人慌忙地讓王可樂壓低聲音,那樣子看著非常著急。


    王可樂看到短發年輕人的樣子,他本以為短發年輕人這麽說隻是故意嚇他,可現在看來短發年輕人對自己剛才所說的深信不疑。王可樂倒不是完全不相信短發年輕人的話,可他倒也沒有那麽在意這件事的真偽。反倒對圖圖更感興趣了。


    王可樂轉過身去,徑直走向圖圖。剛才那兩人壓低聲音試圖喊王可樂不要靠近,發現自己已經來不及之後,趕緊從桌子離開了。


    “聽說你喜歡吃活的禽類?”王可樂靠近圖圖之後開口問道。


    而此時亞力努力打探著消息,可是如他所料,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問到,反而請不少人喝了酒。可亞力沒有放棄的意思,而是從酒館大廳的櫃台處,邊問邊移動到了大廳的邊緣,夜已經深了,亞力不知不覺又來到了內場大門附近。他下意識朝著內場大門看了一眼,卻發現王可樂又在那個叫圖圖的大漢身邊,雖然那個大漢麵無表情的站著,可是明顯他在和王可樂說著什麽。


    “亞力。”王可樂瞟見亞力之後先開口喊道。


    “亞力,你問到有用的消息沒有?該回去了,我都困了。”王可樂說道。


    “哎,別提了,我已經盡量找一些麵色疲憊,剛到道石的人問了。可感覺就是沒人從西邊過來。偶爾有人知道卻總是神神秘秘的。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如果明天再問不到,我們就直接動身吧。到底怎麽樣,去了就知道了。”亞力說道。


    “行啊,先回房間吧。”王可樂說完,剛拉著亞力走了兩步,好像想起什麽,又跑回圖圖身邊,說了什麽。再繼續回到亞力身邊一起往房間走去。


    “你怎麽又在和他說話?”亞力好奇道。


    “你說圖圖嗎?我其實就想混進去內場去看看,但是今天又失敗了。”王可樂說道。


    “你到底和他聊些什麽?一般人應該不會想和他聊天吧?”亞力問道。


    “對,很多人都很怕他。我本來隻想多了解一下他,就隨便和他聊聊,這樣才方便我想辦法混進去。可他真的好無聊,我觀察了他好長一段時間。你知道我之前為了狩獵,通常都會先觀察野獸一段時間。那段時間雖然並不能做什麽,可觀察野獸並不是個無聊的過程。它們的動作仔細分辨還蠻有意思的。可是這個圖圖就像人偶一樣,好像那扇門就是他的一切,如果沒人靠近他,他可以一動不動,眼睛都不眨一下。”王可樂說道。


    “哈哈,我以前就是過著這樣的日子,我是殿下的侍衛。當殿下忙著公務的時候,我經常從天亮站到天黑。他好歹還能聊天,畢竟是在這麽嘈雜的環境裏,我當時可是連聊天都不被允許,要不是殿下經常忙完,都會讓其他人都退下,然後和我聊聊天。我應該也早就熬不下去了。”亞力說道。


    “可圖圖和你不一樣,他說他是奴隸。從小就被賣來賣去的,然後不知道上一任主人對他做了什麽,他殺了上一任主人,本來都要被處死了,但是被道石的主人看中之後買了下來,道石的主人很奇怪,買來不讓他幹活,反而問他有什麽想做的事情,他想了好久說他想看門。因為他覺得很多人都不敢靠近他,那他肯定能把這個門看好。他就看門看了十三年零四個月。”王可樂說道。


    “十三年零四個月?他倒是記得很清楚。”亞力問道。


    “對啊,因為他說平時都沒人和他說話,他就站著,心裏就在數日子。這是這十三年零四個月他唯一的樂趣。”王可樂說道。


    “這倒是可以理解,因為我之前作為俘虜在草場幹活的時候,每天也隻能幹這個。”亞力說道。


    “所以我問了他一個問題,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我說我之前也在一個地方待著沒覺得有什麽不好,可是出來了之後就到處都想去看看。去完西邊之後,再去東邊,去中原的王都看看。”王可樂說道。


    “行,等我完成任務回來,我教巴東識字之後,我就帶你去王都看看。他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亞力問道。


    “圖圖說他是道石主人的奴隸,他不能去別的地方,他也沒聽說過,奴隸有自己想法的,他隻需要完成主人給的任務就好了。我當時覺得不太能理解,問他不想要自由嗎?他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他覺得自由是一種麻煩。況且他年紀也很大了,不像我還是個孩子,有很多機會。我當時不太能理解他的話,覺得這個和年紀有什麽關係。本來還想問問他,亞力你就出現了。後麵我去和他說我要回房間的時候,他問了我名字之後,還喊我小少爺呢。哈哈哈,真奇怪突然喊我小少爺。”王可樂說道。


    “他大概是覺得你說之前在一個地方待著,可能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小少爺,誰能想到你是山裏的孩子。好了,我先回房了。你把行李收拾一下,如果明天我再打探不到消息,就要動身了。”亞力說道。


    “知道了。”王可樂說完一蹦一跳的回到了房間。


    亞力看著王可樂的背影,想到圖圖的話,覺得可能對王可樂來說的確還有很多可能性,可是身為奴隸那種一輩子一眼望到頭的絕望,如同扯線木偶一般活著。曾經是俘虜的亞力是很懂的。回到房間的亞力,發現巴東已經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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