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大一小吃完早飯,蕭戾才問他們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城裏。


    寶哥兒第一個拒絕,“不要不要,寶兒要去找二狗哥了。”


    因為知道了要搬家的事,所以小家夥隻要一有空就去找自己的二狗哥玩。


    “可以。”蕭戾揉了揉他的腦袋,“晚上回來我要看到寶兒寫的字,不然……”


    “不然怎麽樣呀?”寶哥兒雙手捧著自己日漸圓潤的臉蛋,試圖靠賣萌讓他心軟,“四哥,寶兒明天再寫行不行呀?”


    “不可以。”蕭戾毫不留情地拒絕,然後看向眼神飄忽的小夫郎,“鳶兒也不想去?”


    “我不想練字,手酸……”陸鳶咬了咬唇,忍著害羞在他耳邊小聲說道:“都是你害的,你不能像對寶兒這樣對我!”


    蕭戾眉梢輕揚,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鳶兒想怎麽樣?”


    “我、我幫你看著寶兒,我監督他不讓他偷懶!”這話陸鳶說得很小聲,怕寶哥兒聽見會生氣。


    蕭戾看了眼一無所覺的寶哥兒,而後點頭,“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知道啦知道啦!”陸鳶語氣不耐煩,可臉上卻滿是笑容,堪稱口是心非的典型代表了。


    不過他也不是不想和蕭四一起去城裏,隻是他小爹爹剛剛搬來跟他們一起住,他怕自己出去了小爹爹會不自在。


    蕭戾摸了摸他的頭,“乖,回來給你們帶好吃的回來。”


    “知道了。”陸鳶拉住他的手,突然有些不舍,“你快點回來,我在家等你。”


    “好。”蕭戾看出他不舍,捏了捏他的手,然後又摸摸寶哥兒的腦袋,叮囑小家夥,“不能去危險的地方,跟著你二狗哥,知道了嗎?”


    “知道啦四哥,寶兒會乖乖的。”寶哥兒搖頭晃腦地晃了晃他的手,十分地會討巧賣乖。


    出門時,蕭戾和林清說了一下,然後才自己往城裏走去。


    路上的時候,蕭戾覺得還是應該買牛套牛車,不然還是不方便。


    蕭宅倒是有馬和馬車,成親那天他騎的馬,就是沈從舟從蕭宅帶到楊柳村的。


    那天沈從舟也來了,喜宴結束他就讓沈從舟把馬帶回去了,免得招人惦記。


    如今楊柳村的人基本都知道,他靠寫話本能夠養活一大家子,而且他們家下半年也不用交賦稅,所以……


    是時候買牛回去了,到時候搬家的時候,牛車不僅可以用來拉東西,也可以坐人。


    南安縣,北區。


    沈從舟拿著本書坐在櫃台後不時翻看,身前投下一片陰影。


    “咚咚——”


    櫃台被人輕輕敲了敲,他抬頭看到是蕭戾,一邊起身一邊開口,“公子,您來了。”


    蕭戾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有事要說,先讓其他人看著書肆,跟我回趟蕭宅。”


    “是,公子。”沈從舟也沒急著問他什麽事,將事情交給下麵的人,然後就和他往蕭宅走。


    雖然蕭戾回來得突然,但是很巧合的是,如今住在蕭宅的人都在,沒有人外出。


    牛大河與香蘭嬸兩口子,馬大、馬二、馬小三兄弟,還有兩個刻工父子與他們的妻兒。


    蕭戾坐在上首,其餘人在牛大河的帶領下向他行禮,“公子,所有人都在這了。”


    他點點頭,目光一一掃過眾人。


    之前見過的幾人沒什麽變化,還是老樣子,不過看著精氣神要比上一次看見的時候好,對他也是恭恭敬敬的。


    而那兩個刻工和他們的妻兒,行禮時明顯在敷衍了事,甚至蕭戾還看到他們的妻兒對他翻白眼,想來是心裏有什麽想法。


    上次沒有見到這些人,所以蕭戾也就沒有給他們下精神暗示,沒想到這次見麵還真是給了他一個驚喜。


    他麵無表情地地笑了下,“我這次來沒別的事,就是想來看看,你們都在我手底下幹了一段時間了,有什麽想說的嗎?”


    牛大河幾人麵麵相覷了會,正要搖頭,就聽到那兩個刻工的妻兒爭先恐後開口。


    “公子,最近這刻印坊的事情越來越多了,家裏的漢子一整日一整日都忙個不停,這月錢是不是……”


    先開口的是個一臉精明的中年女人,說話時一直推著旁邊一臉木訥的中年漢子,似乎是想要對方也說些什麽。


    那個漢子是她男人,張了張口,抬頭對上蕭戾那雙冷厲的黑眸,又訕訕然閉上嘴。


    中年女人瞪了他一眼,隻能看向兒子兒媳。


    年輕的女人長得還算清秀,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說話的時候竟然朝著蕭戾拋媚眼。


    “公子,這麽多活都讓我們家幹了,這月錢卻還是那麽多,我們家漢子跟著以前的坊主,活輕鬆月錢也不少,您這……給的是不是太少了啊?”


    蕭戾神情不變,看著他們,“說完了?”


    幾人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平靜,點點頭,“說完了。”


    蕭戾看向沈從舟,“怎麽處理你應該知道吧?”


    沈從舟麵無表情地頷首,“公子放心,屬下知道。”


    他轉身朝著那幾人走去,經過他們身邊時才開口,“這些事公子不管,你們跟我來吧。”


    說完他也不管他們會不會跟上,直接出去了。


    最後在那個中年女人的示意下,這一家子都跟著出去了。


    不過那個小媳婦在出去前,還眼神幽怨地看了下蕭戾,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


    見個人就想攀高枝的,蕭戾在末世見得多了,不過人家起碼要身材有身材,要容貌有容貌,這位……


    多少有點異想天開了。


    蕭戾連個眼神都沒給對方,看向剩下的五人,“來年開春後,我家會舉家搬遷至京城,你們如果不想跟著走的,可以在這段時間攢銀子,到時候將你們的賣身契贖回去,當初花了多少銀子買的你們,你們如今也拿出多少銀子便是。”


    這次來城裏,蕭戾主要為的就是這個事情。


    三年後的災荒會不會來他不知道,但如果來了,如今跟著他去京城說不定能逃過一劫。


    可如果他們不願意跟著去,他也不會勉強,畢竟勉強的瓜說不定不甜還苦,沒必要,缺人到時候去京城再買就是。


    聞言,牛大河半點都沒有遲疑,第一個表態,“公子,您去哪裏我們兩口子就跟著您去哪裏。”


    他們兩口子沒有孩子,一路輾轉才來到南安縣,沒有被分開已經是幸事,哪能要求那麽多。


    而且公子人雖然很冷漠,但是對待下人還是很寬厚的,不僅給他們月錢,甚至承諾隻要他們安安分分,在蕭宅做到老的話,還會給他們養老。


    就衝著為他們養老這個事,哪怕沒有月錢他們也會跟著公子走,何況公子待他們不薄。


    香蘭嬸聞言笑著附和,“我都聽我當家的。”


    牛大河是蕭戾除沈從舟外見得最多的人,早就拋出他們無法拒絕的誘餌,對他們的選擇並不意外。


    點點頭,他看向另外三兄弟,“你們呢?想好了還是回去再想想?”


    馬大長相憨厚,為人也是三兄弟裏麵最愚笨的,此時正看著馬二。


    馬二相貌端正,是時下最普通常見且受歡迎的模樣,他眼神清明地看著蕭戾,抱拳行禮後才說道:“敢問公子,若我們不想去京城,又拿不出贖賣身契的銀子該當如何?跟著您去京城嗎?”


    馬小是三兄弟裏麵最像讀書人的,也是最憋不住話的,聽到自家二哥這話,一頭黑線地解釋,“公子,我二哥不是想讓您直接放我們離開,而是想說,您要去京城,這宅子您打算如何處置?如果公子不想賣宅子的話,我們三兄弟可以留下來為您守著,您什麽時候回來都可以。”


    不得不說,同樣的意思從不同的人嘴裏表達出來,得到的效果堪稱天差地別。


    “這宅子不賣,不過……”蕭戾不缺買宅子這點銀子,壓根就沒想過賣掉這宅子,不過……“這裏麵的東西之後我會賣掉,隻留個空宅下來。”


    聞言,馬家三兄弟明顯鬆了口氣。


    作為其中話說得最好的,馬小再次說道:“那公子可不可以讓我們留下來,我們繼續為您看家護院,不管您什麽時候回來,我們保證這個宅子都幹幹淨淨的,讓您隨時能住。”


    蕭戾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著,沉吟片刻後,才點頭,“可以。”


    “多謝公子。”馬家三兄弟直接朝他單膝跪了下去,“我們一定替公子守好這個宅子。”


    “嗯,我相信。”不過他相信的不是他們,而是自己。


    之前他就給這五人都下過精神暗示,他們如果發自內心地想要對他不利,隻會作繭自縛,即便不死腦子也會受傷,輕則精神失常,重則成為傻子。


    解決完去留的問題,蕭戾就讓他們退下。


    又過了一刻鍾,沈從舟才緊抿著唇回來,看到他便躬身行禮,“公子,屬下失職。”


    見他一直保持著躬身姿態,蕭戾也沒讓他起來,隻是問:“怎麽處理的?”


    “讓他們收拾東西走了,我們的人已經培養起來,他們在不在影響不大。”沈從舟說著頓了頓,“這個月的月錢沒給他們,他們想鬧,我按照契書寫的念給他們聽,他們就走了。”


    因為不是買的人,所以一開始的時候,蕭戾就讓他將契書寫得格外嚴重,避免事後吃虧。


    蕭戾看著從最初傲骨不折,到如今心悅誠服為自己所折服的青年,起身去將他扶了起來,“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多謝公子。”沈從舟神色如平常一樣,見他沒怪罪也隻是眼裏閃過一絲意外。


    直到聽他說起要去京城的事,沈從舟臉色幾度變幻,過了將近一刻鍾,才做出決定,“屬下跟著公子。”


    “書肆的事你培養一下馬小,讓他在之後接替你的位置。”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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