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梅沐雪趕下車,鞏富林一麵向自己的車走去,一麵給劉子瑩打電話,坐在車裏沒有走,梅沐雪滿身都是血,他心裏放心不下。抬頭望見剛才送梅沐雪的車又回來了,那個男人從車上下來,看見梅沐雪後的驚訝,心疼、慌張,鞏富林確定這個男人一定非常喜歡梅沐雪,但是梅沐雪對他的態度卻讓鞏富林釋然了,看見梅沐雪渾身是血,靠著車站著,鞏富林聽見不見她說什麽?


    她的神情是拒絕對方的幫助或靠近,因為梅沐雪說完話,那個男人瘋狂地跑入劉子瑩的店裏,大聲喊著“劉子瑩,劉子瑩”的聲音,鞏富林都聽見了。


    鞏富林打給劉子瑩的電話,是服務員接的,服務員告訴他有人受傷了,老板忘記拿手機了。鞏富林看到那個男人心疼的手足無措,五官幾乎都要錯位了,可以梅沐雪即使暈倒,那個男人也沒有碰梅沐雪一下,然而他卻很熟練的開走了梅沐雪的車,好像他開過一樣。


    鞏富林開車跟著他們進了醫院,鞏富林想著梅沐血雖然流了很多血,應該不是很嚴重,現在重要的是那個男人是誰?和梅沐雪到了什麽程度?一種獵奇的情緒讓鞏富林興奮不已,坐在車裏目不轉睛地盯著大門口梅沐雪的車。


    王默然幫梅沐雪辦了所有的手續,醫生說出血多些,傷口沒有傷到要害。住觀察室,觀察兩天,如果沒什麽事就可以回家。劉子瑩輕輕地從梅沐雪手中拿出,即使昏迷著仍然緊握手中的發簪。


    “你送她的。”


    “是。給我!”


    “幹嘛?送出去的禮物怎麽能夠拿走?”


    “我要摔碎它!”


    “又不是發簪的錯,她都流那麽多血,你還不第一時間救助她,跑去叫我!”


    “她讓我叫你,還說謝謝我送她發簪。”


    劉子瑩知道一定是梅沐雪和鞏富林起了什麽衝突,梅沐雪唯有傷自己才能自保。


    “你走吧,沐雪既然讓你走,必定有她的理由。”


    王默然扭頭看向還沒醒過來的梅沐雪,劉子瑩終於知道梅沐雪為什麽拒絕王默然的幫助了,王默然的眼神把對梅沐雪的情誼一瀉千裏,明眼人一看便知。


    “你走吧,有我在,我對她的關愛不少於任何人。”


    王默然把醫院的手續和車鑰匙交給劉子瑩。


    “能否請你和我保持聯係?她醒過來,請第一時間告訴我。”


    “可以。”


    王默然從醫院裏出來,並沒有叫車,而是步行往劉子瑩店麵的方向走去。王默然軍人般疾步行走的步伐略帶沉重,他需要反思,捫心自問,自己和梅沐雪連朋友的關係剛剛開始,王默然是真的喜歡她,不是作為情愛、性愛那種喜歡,就是覺得她美,雖然比她美的人很多,但是她那種憂鬱、善良的美,聰明又單純的美,站著、坐著、笑著、怒著、在王默然眼裏都是畫。王默然從未想過和梅沐雪攜手餘生,或者共戲鴛鴦什麽的,他的身後站著坡下村幾十口人,怎忍冰清玉潔的她為人間煙火所累。


    隻要能看見她笑,聽見她說話,便不負此生相遇。自己餘生可送她全部,卻不願求取她給一豪,因此,王默然從未問過她的一切。看見她自殘出血,多大的傷痛?多強的決心?多麽的無奈?自殘成那樣。


    一個山裏的漢子,三歲就被慧見師傅教育,寂靜不生,放曠縱橫,所作無滯,去住皆平。造就了他平和的性格,15年的軍旅生涯,在他平和,大度的心上又增添了擔當、責任和忠誠。


    可以為素不相識的人縱身墜崖救助而毫不猶豫,可以為坡下村人們的生活整日穿梭在各個旅行之間萬般辛苦流汗、流血,從未流過淚。今日看到梅沐雪身上淌著血傾城一笑,泯滅了他的心,讓他不敢回味,卻又在眼前,心裏、腦海裏回之不去,在記憶的深處氤氳著,想想心疼的都要落淚。


    梅沐雪醒來,醫生說沒有什麽事可以回家,梅沐雪卻想要住一晚上,再觀察觀察,劉子瑩知道梅沐雪是怕奶奶看到她受傷而擔心。劉子瑩馬上給奶奶打了電話,說她想梅沐雪了,要梅沐雪陪著她說話,晚上不回家了。安排完後,劉子瑩開始和梅沐雪說事,她\"啪,啪。\"地拍著床,


    “你怎麽那麽傻?為什麽要弄傷自己呢?”


    “不要他碰我!他和顧倩倩在一起,我不管,但是他一根頭發絲也不能碰我!\"


    “那也不能這樣傷自己,隻許這一次啊!”


    “這就夠了,估計他也明白了。”


    “這樣折磨自己,不如離了吧?”


    “不行!不行!不許任何人讓我依依傷心,不許任何人奪我奶奶一縷笑容。此生我耗得起!”


    劉子瑩在心裏嘟囔了一句:


    “你耗得起,有人耗不起。\"


    “我的發簪呢?”


    劉子瑩從包裏拿出發簪遞給她。


    “昏迷了,還緊握著。”


    “謝謝它,救我於危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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