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喬寅來督軍府要人。


    楚督軍身份貴重,但因為曾經被喬寅暗殺過,心裏發怵,就親自在書房接待了喬寅。


    傭人給喬寅上了茶,喬寅沒喝,開門見山道:“督軍,我想知道,少帥大半夜把我的未婚妻搶走,是什麽意思?”


    楚督軍硬著頭皮道:“薑止到底是楚家的表小姐,訂婚之後當然要接回楚家。等你們正式結婚,再住一起也不遲。”


    “少帥對薑止存了什麽心思,督軍心裏清楚,我今天就要把薑止接走,勞煩督軍把薑止交出來。”


    喬寅隨手挽了挽袖口,平平無奇的動作,莫名讓楚督軍壓力山大。


    楚督軍後腦勺禿了一小塊。


    就在前不久,楚伯承這個狼崽子,不聲不響就篡了他這個老子的權。


    又威脅他,讓他應付喬寅,把薑止留在督軍府住,否則就把他送去西北老家,讓他去種地。


    他們父子之情淡薄。


    所以楚督軍知道,楚伯承說到做到。


    他不願意回老家種地,隻好頂著對喬寅的陰影壓力,在楚伯承把薑止搶回督軍府當晚,親自和喬寅打太極。


    可惜太極沒打成,喬寅一拳就揮了過來,讓素慣打官腔的楚督軍,毫無招架之力。


    楚督軍無力道:“楚家的規矩,姑娘家在訂婚到結婚這段時間,隻能在娘家住。”


    “所以無論如何,督軍都不同意我把薑止帶走,是不是?”喬寅從衣袋裏抽出一支煙。


    “是。”楚督軍弱弱道。


    同時,在心裏,他把楚伯承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既然如此,我不為難督軍。”頓了頓,喬寅捏了捏煙,“督軍,失禮了。”


    “不妨事。”楚督軍鬆了口氣。


    吸著煙,喬寅道:“不過我有個條件。”


    楚督軍瞬間又吊起精神,“你講。”


    “我要派兩個傭人過來,照顧薑止的起居。”喬寅提出自己的要求。


    剛想拒絕的楚督軍,被喬寅一個手勢打斷,“我的未婚妻,跟一匹覬覦她的惡狼,同住在督軍府,我不放心,不然我住進來,你說呢,督軍?”


    楚督軍:“......”


    一個又一個的,都當他好欺負。


    好!


    很好!


    他忍。


    拳頭捏了又鬆,楚督軍道:“算了,你派兩個傭人進來,不過我必須知道她們的身家背景。沒什麽問題,才可以放她們進督軍府,活動範圍隻限於薑止住的那棟小院。”


    “自然。”喬寅笑了笑後,起身。


    喬寅離開後的不久,傭人就送來了。


    這兩個傭人,家世都挺清白,他們作為喬寅的眼線進督軍府,目的是防楚伯承。


    楚督軍暗罵楚伯承活該,一邊跟候樾希訂婚,一邊連自己的表妹都不放過,這個風流禽獸勁兒,也不知道隨了誰。


    深夜,楚伯承抱著薑止回到督軍府。


    他在後院,單為薑止收拾了一處很雅致的院落。


    楚伯承讓她瞧瞧,有沒有不喜歡的地方,他再讓人修。


    薑止沒精力,也不感興趣,淡淡道:“住在哪裏都一樣。”


    她挺掃興,楚伯承也沒說什麽,單手托抱著她,推門進了屋。


    “少帥,薑小姐。”


    屋內燈光大亮,兩個約莫三十左右,做傭人打扮的女人,低著頭恭敬道。


    她們是生麵孔,楚伯承擰了擰眉心,“誰讓你們進來的?”


    “少帥,我們是喬先生派來負責照顧薑小姐生活起居的,督軍已經同意我們以後住下了。”


    傭人說完,楚伯承臉一耷,聲音冷冰冰的,“這裏我會找人伺候。”


    沒人做聲。


    楚伯承厲聲道:“來人!”


    “少帥。”守在院落外的衛兵進門。


    “把這兩個傭人帶走。”


    “這恐怕不行。”衛兵尷尬撓頭。


    楚伯承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原因。”


    “這事您得找督軍,我不敢擅自做主。”衛兵低著頭小聲道。


    薑止微微睜開眼,“把她們留在這。”


    楚伯承說:“不行。”


    “那我就不吃不喝,直到你願意放我出去為止。”薑止語氣柔柔的,態度卻異常強硬。


    衛兵聽著直發怵,腳在地上蹭了兩下,抹油似的開溜了。


    楚伯承生氣道:“薑止,你少拿這種事威脅我。”


    薑止靜靜注視他。


    僵持片刻,楚伯承妥協了。


    他無奈扯了扯薑止的臉,“你就是我的克星。”


    “我不是你的克星。”薑止從他臂彎跳下來,“我是喬寅的未婚妻。”


    楚伯承氣的扛起她,往樓上走。


    兩個傭人排成一排,攔在楚伯承麵前,“少帥,再往上走就是薑小姐的閨房,您身為兄長,上去不合適。”


    該死的喬寅!


    楚伯承在心裏暗暗咒罵了聲。


    他冷笑,“身為兄長?”


    傭人道:“是。”


    楚伯承當著她們的麵,吻了薑止。


    薑止反應慢半拍,用力推他。


    他旁若無人。


    兩個傭人饒是過來人,也不由紅了臉。


    在薑止即將發怒的前一秒,楚伯承鬆開了她,隨後偏頭看向傭人,皮笑肉不笑道:“督軍府規矩嚴,犯錯會被趕出去,小心伺候,別給你們喬先生丟人。”


    兩個傭人抖了一下,“是。”


    楚伯承摸了摸薑止的臉,轉身離開。


    他去找楚督軍,問為什麽要讓喬寅往督軍府裏安插人手。


    楚督軍不可能承認自己慫,畢竟在兒子麵前,實在沒麵子。


    桌子前都是煙頭,楚督軍按滅一支煙,嗬了一聲,“喬寅是什麽人,你不清楚?他想做的事,我可攔不住,況且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經辦到了。而且,能給你這個不孝順的逆子添堵,何樂而不為?你個沒人倫的混賬東西,我看你就是活該。”


    越說,楚督軍就越氣憤,越氣憤,他怨氣就越大。


    他正意氣風發的年紀,一朝被這個野心勃勃的兒子壓製住,他真是一肚子邪火沒地方發泄。


    現在還成了他和喬寅搶女人的工具人。


    說出去簡直就是個笑話。


    若非楚伯承是他親生兒子,洛川城也得仰仗著楚伯承,他非得一槍斃了楚伯承。


    楚伯承麵無表情道:“您若不滿,可以去鄉下種地。”


    楚督軍肚子裏的一堆髒話,瞬間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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