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瞳孔一縮,是沒想到這群人居然能在半路上等著。


    他左右看了看,此處離蘇培盛等人去的莊子已經沒多少路了,要是衝過去頂多是受點傷。


    林茗煙看出他的意圖,一把拉住他的手:“爺,別!你不能再受傷了!”


    “要不就把我放下吧,你去找人來。”


    “不行!”四爺不可能放心把她跟這群人放一起。


    隻要有一點點風險,他都不會去擔。


    絡腮胡子看他們私語,不爽了:“喂! 不把這娘們放下,那就一起留下吧!”


    他私心裏是不想把這個婦人傷著的,怕到時候帶了傷,讓貴人不舒坦。


    但要是實在沒辦法,那也隻能讓白玉微瑕了。


    四爺冷笑一聲,抬手護在身前:“你們做夢!”


    拉起韁繩,追風跟他心意相通,立起前蹄就朝衝過來的一人踢了過去。


    他手裏的劍刺向絡腮胡子,一劍就挑掉了他的發髻。


    絡腮胡子的毛發旺盛,就算是留著半月頭,也在頭頂綁了一個老大的發髻。


    被一挑掉之後,頭發披下來,一時間遮住了大半的視線。


    四爺找準機會,一劍擲了出去,穿透了他一隻眼睛。


    “啊啊啊~~”絡腮胡子劇痛之下,卻用手握住劍刃,生生搶走了劍。


    “他沒了武器,殺了他們!”絡腮胡子傷重,沒了擄人的心思,隻想報仇。


    原本大家還束手束腳的,怕傷了林茗煙,這下倒毫無顧忌了。


    林茗煙心說太對不起四爺了,她這蝴蝶的一翅膀,不會讓兩人直接沒命了吧?!


    瘦高個的大刀朝他們劈了過來,她甚至已經看到了刀上的反光......


    “咻~”


    一支箭矢飛掠而來,一箭穿喉,瘦高個的鮮血噴湧而出。


    林茗煙驚駭過後,喜極而泣:“爺,是暗衛到了!”


    暗衛足有十來人,收拾幾個土匪簡直是分分鍾拿下。


    不一會兒,在場除了瞎了一隻眼睛的絡腮胡子,已經沒了別的活口。


    收拾好了一切,衛一帶頭跪下:“四爺,屬下救駕來遲,請爺責罰!”


    要不是衛十三發現了異常,立即往這邊趕,說不定就......


    衛一不敢往下想,隻能止不住慶幸,沒發生那些事。


    四爺身上有傷,又怕林茗煙已經嚇壞了,擺擺手:“先記著,去莊子上。”


    林茗煙的確嚇的不輕,跟著到了田莊上,下馬的時候腿都是軟的。


    她的鼻間縈繞著濃重的血腥味兒,眼睛盯著四爺被血染紅的胳膊看。


    那傷口顯然不小,鮮血都已經把半條袖子浸透,滴滴答答往地上滴著血。


    這在古代,已經是很嚴重的傷了。


    四爺看她咬著下唇,安撫道:“茶茶乖,沒事的,有大夫在呢。”


    他之前是上過戰場的,雖然有人保護不至於受傷,但是見得就多了。


    這點刀傷,還遠遠到不了讓茶茶哭的時候。


    “胤禛......你,你不要有事啊。”林茗煙沒有啜泣,但是淚水止都止不住。


    四爺躺在床上,左邊胳臂被暗衛們用布條紮緊止血,痛的悶哼一聲。


    不過還是伸出右手,把她臉上的淚拂去,安慰道:“不哭了,再哭傷眼睛了。”


    本來茶茶月子就沒像福晉那樣整整躺四個月,現在再哭狠了,更不好了。


    林茗煙看他這麽痛還要分神擔心自己,急忙拿袖子把眼淚擦幹,保證道:“嗯,不哭了。”


    說完又朝衛十三道:“怎麽大夫還沒來啊?!”


    衛十三是女暗衛,也是粘杆處的管事,所以她才認識。


    “衛五去請了,應當快到了。”衛十三一顆心都懸著。


    她感激的看向林茗煙,心說這次要不是側福晉在,他們這十幾個兄弟都要跟著陪葬。


    四爺這邊被簡單包紮後,也問起了這事兒:“你們怎麽趕過來的?”


    他當時也都已經絕望了,天潢貴胄竟然死在幾個蠅營狗苟的土匪手下,真是憋屈。


    對暗衛他是不抱希望的,因為這些人都是聽命行事,叫他們待在莊子處等,他們就肯定不會挪動的。


    衛一想起這事兒都是一身冷汗,不住後怕道:“多虧了衛十三和側福晉有過約定,她聽到了側福晉的求救的口哨聲。”


    “口哨?”四爺驚愕的轉過頭,詢問林茗煙:“茶茶?”


    林茗煙這才解釋道:“之前爺不是說叫我有事找十三娘嗎?”


    “但是我想著,有事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便跟她約定以口哨聲兒為信號。”


    “她給我定製了一個特殊的哨子,聲音賊大~”


    “兩短一長,就是緊急求救。”


    當時在密林內吹響的時候,她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被衛十三聽到。


    不過好在這哨子聲音大,兩個地方離得又近,暗衛們耳力都驚人,這才成功了。


    四爺沒想到還有這招,沉吟了一會兒:“這倒是個好辦法。”


    他琢磨著之後也可以完善這種暗號,不過還需要細細計劃一番。


    這下是來不及想了,因為莊子上的大夫已經過來了。


    這邊是個田莊,跟小湯山的溫泉莊子不一樣,這裏的田地都是給佃戶種的。


    所以這裏的大夫其實不算四爺的人,隻是在這附近給村民看病的。


    剪開四爺的袖子一看,七八公分長的刀口,讓他大驚失色。


    他表示:“幾位爺,老朽可治不了這樣的刀傷啊,隻能勉強用藥草止血!”


    衛一想著衛七已經帶著蘇培盛回城請太醫了,先止住血也行。


    老大夫看他們又是刀又是劍的,心底膽戰心驚,急忙配了藥草給四爺敷上,就慌忙告辭。


    林茗煙看出他的害怕,也沒多留人,一心等著太醫過來。


    請的是太醫院最擅外傷的賈太醫,蘇培盛一把鼻涕同一把淚的把人送進來。


    一個滑鏟就跪在了四爺床邊哭,那哭的比林茗煙都真情實感。


    林茗煙看的不得不豎起大拇指,蘇培盛能屹立不倒那麽多年,是有兩把刷子啊。


    賈太醫查看了下傷口,鬆了口氣,顯然這樣的傷口在他眼裏並不致命。


    清創完,敷了上好的金創藥,又開了湯藥叫人去抓藥煎服。


    林茗煙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問:“這......這就完了?”


    “不給我們爺縫合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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