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不僅僅是人,還是一萬兩銀子,他們寨子未來十來年的口糧~


    這一票幹成了,說不定還能招兵買馬,采購精良武器,把小寨子做大做強。


    現在被人放跑了,就算是死在海裏,那也拿不到錢了!


    刀疤臉恨不得手刃放跑他們的人,回到寨子就去找老三,抓到他爛醉如泥的躺在屋子裏。


    “嘩啦~”


    一盆水潑在他一臉饜足的臉上,老三從美夢中被潑醒,猛地跳起來:


    “哪個龜兒子給老子扔海裏了?你三爺爺可不是好惹的!”


    他罵罵咧咧的起身,看到老大帶著一群人圍著他,臉色不善。


    心道莫不是偷嫂子的事兒被發現了?


    刀疤臉冷哼一聲:“你是誰的爺爺呢?!”


    “我我我,我是孫子......孫子~”老三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忙不迭的服軟。


    刀疤臉問道:“不是叫你守著小屋子嗎?怎麽昨天跑回來睡大覺了?”


    老三他是知道的,膽小怕事的很,不可能會做出放人走的事兒。


    那背後是誰有動機呢?


    老三抖了抖,當然不敢說他偷了嫂子,隻好撓撓腦袋道:“我......我看也沒什麽事兒,就回來喝了兩口酒,睡著了。”


    “怎麽了?老大,出啥事兒了?!”


    他不認為離崗這麽點時間能出什麽事兒,他們這個寨子也不是泥巴糊的。


    沒人帶著根本下不了山,更別說逃出去了。


    “出啥事兒了?!”刀疤臉一腳把他踹在地上,死命的踹他的頭:“我看你這腦袋也就別要了!”


    “喝兩滴馬尿就不知道自個兒是誰了,我叫你喝!叫你喝!”


    刀疤臉拽著老三的辮子,把他往一旁的水酒缸裏按。


    “咕嘟嘟嘟~~~唔嚕嚕嚕嚕~~”


    老三被按在酒水裏,鼻子眼睛都辣的不行。


    感覺整個肺裏的空氣都快沒了,這才掙紮著被刀疤臉放開。


    “說!到底怎麽回事?!”刀疤臉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巧合。


    這輩子什麽大風大浪他沒見過?


    所有的巧合,都是有心人提前計劃好的!


    老三從閻王殿走了一遭,知道如果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真的會被老大弄死。


    一咬牙對著胡氏道:“好你個惡婆娘,敢陷害你三爺爺我?!”


    說完又跪下來跟刀疤臉表忠心道:“老大,都是我豬油蒙了心了,被這個婆娘給騙了。”


    “她勾引我的,真的是她勾引我的!”


    胡氏站在邊上早就心驚膽戰了,此時被老三這麽一說,幹脆對罵起來:


    “你少胡說,明明是你強迫我的,我實在沒辦法才從了你!”


    “後來趁你醉了跑出去,想找老大給我做主,沒想到看見人跑了!”


    胡氏也是個有腦子的,反正這事兒掰扯不明白,幹脆就狗咬狗,總是能活命的。


    刀疤臉這下真的懵逼了,錢錢沒賺到,頭上還帶了一頂老大的綠帽子。


    甭管是誰勾引誰的,這偷奸已經成了事實。


    這下真是火冒三丈了,一掌把屋裏的桌子給劈裂了:“來人,把這對奸夫淫婦給我抓起來,沉入大海!”


    他前半生在外漂泊居無定所,好不容易安穩下來,建了寨子找了婆娘。


    本以為能過上好日子了,沒想到被婆娘和兄弟聯合出賣,還壞了他的大事。


    這口氣不出,那他幹脆死了算了,還活著幹屁?!


    寨子裏的其他人也義憤填膺,富貴的日子就在眼前,一朝卻全沒了。


    就因為這倆不要臉的偷情才導致的,不弄死這兩個人,他們都不同意!


    胡氏沒想到後果這麽嚴重,抱著刀疤臉的腳拚命求饒:“刀郎,刀郎,你信我啊!”


    “真是老三他強迫我的啊,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胡氏此時才是真正的心慌起來,心裏後悔不已。


    現在想想刀疤臉對她也不差了,帶她走之前甚至還幫兒子治了手。


    上個月還允許她拿攢下來的私房錢,寄回去給兒子用。


    除了人醜一點,對她那是一點沒話說的。


    在寨子裏頭,她就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這樣的日子比從前跟林柏還要好過。


    她為什麽就被鬼迷了心竅,非要去賺那八千兩銀子呢?


    現在錢沒賺著,還把命給搭進去了!


    胡氏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可是再也換不來刀疤臉一丁點的憐惜。


    寨子裏的人平常就被胡氏欺負的狠,此時有了反擊的機會,又要泄憤,把她抓起來困在漁網裏頭。


    又在上麵綁上沉重的岩石,一路拖行到海邊。


    胡氏嘴巴被堵著,一雙眼睛流著渾濁的眼淚,拚命的搖頭以期能換得刀疤臉的回心轉意。


    一旁的老三喝了那麽多酒,此時被捆起來後,早就嚇的尿了一大泡。


    海風吹來,帶來鹹濕的味道,刀疤臉連看都沒看他們兩個,擺了擺手叫他們行動。


    眾人來到山崖邊上,底下已經漲潮,海水狠狠的拍打在崖壁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都是你們這對奸夫淫婦,我詛咒你們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隻能當畜生!”


    “我們的一萬兩啊,寨子翻身的希望,都叫你們給毀了!”


    “早知道早點將你們沉海好了,免得讓你們壞了好事!”


    ......


    一聲聲惡毒的咒罵出口,都是這些人的肺腑之言。


    他們以前是漁民,靠海打漁,卻連飯都不一定能吃飽。


    跟著刀疤臉落草為寇,明麵上還是漁民,暗地裏打劫路人,才能過上溫飽的日子。


    現在眼看著就能翻身富貴了,卻被他們給毀了,恨不得生啖其肉才好。


    此時罵了個過癮,不知道是誰先動的腳,一腳腳的把兩人往懸崖邊上踢了過去。


    胡氏忍受著一腳腳的踐踏,內心絕望不已,在驚駭和悔恨中掉進了大海。


    下落的過程中,她不禁想起自己的一生。


    這一輩子,丈夫癱在床上沒了人形,女兒生死不知,兒子成了殘廢。


    現在自己也要死了,想的卻是這一切都是林茗煙那個賤人帶來的。


    要是當初能狠點心,早點把老大一家弄死就好了,那她現在還是富貴的太太。


    可惜了......


    沒被弄死的林茗煙,現在覺得跟死了也差不多了。


    漫天的海水包圍了他們,即使二人都通水性,但在大海麵前根本不夠看。


    林茗煙是個遇事更加沉著冷靜的人,但即使如此還是喝了好幾口水了。


    她的四肢被海水一泡已經僵硬的不行,身上的溫度也在慢慢退卻。


    四爺因為常年騎射,還算是有力氣,但是帶著她這個拖油瓶,就難多了。


    林茗煙心一狠,伸手就去解身上的腰帶。


    如果能不拖累四爺,那就解開吧,生死有命。


    四爺看她這番動作,一下就看穿了意圖,伸手阻攔。


    這下沒人掌控方向,一個大浪拍過來,兩人直接沉入海底。


    四爺心裏又急又氣,但是看她明顯進氣少了,拚了命的潛下去,狠狠咬住她的嘴唇。


    渡了一口氣過去。


    林茗煙燒灼的肺靠著這一口空氣,緩過來了一點兒。


    她說不了話,但是看到四爺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憤怒。


    像在說:不準自作主張!


    林茗煙已經沒有力氣了,她能手指要動彈都難,隻能把一切交給大海。


    好在她會水,放鬆自己能保證飄起來,不至於被淹死。


    不知飄了多久,海浪好像輕柔了一點,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就感覺背後撞到了什麽東西。


    麻木的後背傳來一陣鈍痛,她後知後覺的想到,應該是撞上了什麽礁石。


    衝上沙灘那是生機,衝到礁石區,那是地獄。


    四爺拚勁所有力氣帶著她轉換了方向,海水在這裏稍稍渾濁了一些,應當是含有大量海沙。


    林茗煙還保持著最後一份清醒,她瞳孔睜大,看著四爺背後的那個礁石。


    不行~


    他們還要靠四爺控製方向。


    她不知道哪裏生出來的力氣,把自己推向了那邊,墊在了四爺的背後。


    黑暗~


    金星~


    林茗煙眼中最後出現的是海水和四爺的臉......


    四爺目眥欲裂,但是卻無能為力,隻能繼續朝著沙灘邊遊去......


    “茶茶?茶茶?!”四爺從夢中驚醒,一睜眼就在邊上摸索著。


    可是身下不是細沙,而是粗硬的床單。


    四爺環繞一圈,周圍是狹窄的空間,身下是一張小小的床。


    屋子的牆麵斑斑駁駁,甚至有幾處很大的裂縫,透著明亮的光。


    這間屋子連一張桌子都沒有,堆滿了不少枯草還有陳舊的漁網。


    四爺聞著鹹濕的味道,隱隱有點作嘔。


    強忍住要吐的感覺,他站了起來,立刻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到現在他還沒能適應,還有一種在海水裏飄蕩的不真實感。


    好不容易站定,門外傳來吱呀一聲,刺眼的陽光照了進來。


    四爺伸手擋住了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了強烈的光線。


    一個小姑娘驚喜道:“四爺,您醒了啊?”


    四爺警惕的看著這個人,確定自個兒沒有見過,眼神淩厲起來:“你是誰?!怎麽認得爺?”


    這一切難道都是連環計?


    是針對他和茶茶的陰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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