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清繼續說著:


    “總之,這人極有可能是妖府府主的眼線,問與答皆需萬分謹慎當心,不可被其看出了端倪!”


    曜隱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回應道:


    “徒兒明白。”


    星元大陸的北方,冰雪極寒之地,有著雪魔這種多毛類人形生物遊蕩。駐守在北方的火狼大妖將軍培養了特殊兵種——“火狼騎”,以對付擅長雪地奔跑、機動性和靈敏度都奇高的雪魔。


    因為北方冰雪極寒不毛之地,花草樹木等任何植被都無法生長其上,物資緊缺、糧食非常之少。


    尋常妖族想要待在這裏,都需要極高的膽識魄力,因此培養出來的妖族士兵都是驍勇善戰、充滿殺氣與血性的妖。


    但不利的一麵是雪魔經常在隨機的時間和地點發起“怪物潮汐”,士兵們多需要時刻警惕怪物的行跡。


    因此,他們養成了暴躁易怒的脾性,稍有不滿或者有事物觸動了他們的神經,就會直接暴起動手。


    所以緊接著,曜隱便偽裝成一副態度惡劣、咄咄逼人的樣子,對著小販罵道:


    “你這廝,我們的糖人兒還沒好麽?在這兒談了那麽久的閑話,我們等的花都謝了、身上都要起菌子了,你做工家的活計怎的如此慢!”


    “莫不是在拿我們,尋著開心?!”


    “你不要命啦?討打!”


    說著,曜隱便走上前去,一把扯起小販的粗布衣領,看上去像極了要對小販動粗。


    這一動作來的非常突然,嚇得小販以為曜隱要打自己,連忙搖手擺頭,口中連連說道“饒命啊客官老爺”,或者是“我絕無此意啊”諸如此類的話。


    “唉,曜隱,你這是幹什麽?”


    “我記得我囑咐過你,出門在外,不要給家裏的長輩惹上麻煩。”


    “火狼大妖將軍光是對付雪魔之王就已經要將全身心都投入進去了,怎麽可以被其他雞毛蒜皮的小事所擾呢?”


    曜清故作生氣,表情嚴肅,似是對曜隱所作所為有些不滿。


    聽到曜清的這幾句話,曜隱眼中閃過一道不可視見的精光,隨即鬆手放下了小販,趕忙轉身低頭,一副認錯般的姿態。


    曜隱緩緩說道:


    “師父,對不起,曜隱知錯了。隻不過,這次是這商家小販有錯在先,我……”


    “曜隱!”


    曜清故作震怒般釋放威壓,空氣中傳來爆裂的聲音,無形的吹起了他偽裝出來的胡須。


    威壓似乎是鎮住了曜隱的暴烈脾性,他一下子就變得老實了。


    “師父,我錯了,對不起。”


    “哼!”


    曜清吹起胡須,冷哼一聲。


    “去向這位商家小販道歉!”


    曜隱聞言,一雙眼珠子瞪得渾圓,幾乎要跳出眼眶。


    “師父!我可是火狼將軍的侄子……”


    “曜隱,道歉!”


    見沒有商量的餘地,曜隱隻得垂頭喪氣地給小販道了歉說著不是。


    “啊啊……客官老爺……您沒錯,是我太過逾矩了,是我自找沒趣、自討苦吃……”


    小販似乎是被嚇到了,也對著曜清曜隱兩人道歉連連。


    他不敢讓二人再久等一秒,趕忙提出剛剛做好的兩串遞到其手中,隨即頭也不回地逃竄向遠處,一溜煙便沒了身影。


    曜清搖了搖頭,無奈地歎息一聲。


    “我說你不要太大動作嚇著他人,你怎麽就是收不住性子呢?唉……”


    曜隱無語地撇了一下嘴角。


    剛才明明是師父你釋放了殺氣啊,怎麽能憑空汙人清白?!


    但是為了豐富曜清的“師父”,以及自己偽裝的“火狼騎”士兵、火狼大妖將軍之侄的形象,他隻好低下頭,說了一聲“是”。


    “曜隱,糖人有問題,待會吃的時候用文道之力將其轉移出體內。”


    曜隱聞言一驚。


    糖人有問題,剛才那個小販的身份不對勁?!


    “你學著我吃的樣子做。”


    曜清吃下一口糖人,在口中又是咬又是嚼。曜隱以為師父全部吃下去了,心裏還未來得及震驚,緊接著便看見曜清張口,一股蛋清色的淡光飄出來,速度奇快無比。


    曜隱瞬間明悟。


    自己和師父偽裝的身份是北方的士兵,脾性多剛烈,行為多豪放,所以吃糖人不能同其他人族、妖族一樣舔糖人,反而要一口吃下大半。


    不過糖人有問題,不能真吃,需要用師父剛才那種方法假吃,演給想看的妖看。


    隨後,二人吃著糖人,緩緩走向城牆大門處。


    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一妖手持方天畫戟,正襟危坐於蒲團之上,閉目養神似乎是在冥想修煉。


    金翅鯤頭,星睛豹眼,一股淩厲肅殺之氣從其眉眼之中顯露而出,正是駐守南方的金鵬大妖將軍!


    能量在他的周身匯聚,金鵬的氣勢正在不斷升高,欲有突破的跡象。


    霎時間,風雲變幻,雷雨交加。大片烏雲匯聚在南妖城,雷暴與閃電不斷於其中閃爍,似是在警告著金鵬不許突破。


    金鵬周身的能量直接潰散,氣勢停在巔峰無法更進一步,他主動放棄了突破的機會。


    “天道為何屢次阻攔我突破妖帝境界?明明我的修為已經臻至妖皇境圓滿,是十二階風係異能巔峰強者,天道卻不準我邁進十三階……”


    “是因為妖之始祖大人麽?他老人家是十三階萬道係、妖帝境強者,這世界上暫時隻能有一位妖帝?”


    “如果我強行突破,天道就會對我領地裏的同族們痛下殺手!”


    “真是可惡至極!”


    霎那間,天雷降下,浩蕩之音響徹天地。


    那道天雷明顯是朝著金鵬大妖直直劈去,金鵬大妖眼中光華流轉,強勁的風之大道的力量形成了一股風暴,與天雷相互碰撞在一起。


    “你不讓我突破,我就忍了……”


    “不曾想你竟然還對我出手?!”


    金鵬大妖怒極反笑,身影一晃,下一刻便出現在天際之上。


    “天道小兒,來戰!”


    天威煌煌,凡人不可褻瀆。


    此時金鵬口出狂言,手持方天畫戟直指蒼天,周身風係異能狂暴噴湧飄舞。是在向天下戰書,也是在逼天一戰。


    天道,起源於天下大勢,與塵世之人對天的敬畏和懾服心。


    金鵬邀戰,聲震南妖城。如果天道不應,避之不及,無疑會讓南妖城的妖族心存芥蒂。


    天道在妖族心中的威信會下降,南妖城再傳到星元大陸的其他地方。星元大陸的妖族全知道了,再傳到人族……


    不必讓他人確切地相信是否有天道畏戰,隻需要讓他們心存懷疑就行了。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長成“有罪”的參天巨樹也隻是時間問題。


    “金鵬大妖——”


    “你休要胡言亂語!!!”


    天道化身身影顯現,無形無色無質,隻能模糊地看到是一個男女雙相相間的身影。


    無性、無形、無色、無質、無相,一切皆空。凡人心中對於天道“該有的”樣貌是何模樣,天道顯現出來被他人看在眼裏的就是何模樣。


    天道剛一顯現身影,仿佛無窮無盡的威壓與偉力就向著金鵬大妖席卷而來,震懾住了南妖城的一切生靈。


    在生命層次有著巨大差別的現狀下,南妖城中實力相對較弱的妖族平民百姓,早已經被浩蕩的天威壓得坐在地上,抬不起頭了。


    “城主大人,我們應該怎麽辦?”


    一隻實力處在妖王中期的灰翅禽妖跌跌撞撞地跑向另一隻銀領紅袍的熊妖。


    可能是太心急,也或許是心中不安,禽妖竟然被自己絆倒,就要撲在地上的時候,一下子被熊妖捏住脖頸,提溜起來。


    “慢些!這麽慌張是幹什麽?”


    熊妖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禽妖,隨後緩緩說道:


    “副城主如此匆忙地趕來,想必是有什麽大事發生了吧。”


    熊妖一邊說著,一邊給自己和禽妖的茶杯裏分別倒了一杯茶,接著拿起茶杯小酌了一口。


    茶杯小而熊掌大,看起來甚是怪異且可笑。


    “城主大人啊,事態非常之嚴重,您怎麽還有閑心喝茶啊!”


    “我們南妖城的金鵬大妖將軍正在和天道戰鬥。現在還在蓄勢待發的階段,必須盡快開啟陣法,保護妖族的平民百姓呐!”


    “天道威壓十分強大,他們承受不住太久……如果不加以保護,我們的妖族同胞就會死的啊!”


    禽妖眼裏充滿血絲,言語之中似乎非常體恤妖族民眾,一直在催促熊妖開啟陣法。


    “唉~副城主何須如此急忙迫切呢?”


    熊妖緩緩吹著茶水,又飲了一口。


    “危局當前,不得不急!”


    禽妖的灰翅剛欲展開,又瞬間縮了回去。


    “你呀……你心係妖族百姓,我已經知道了,所以不必擔心,我早就開啟了陣法,民眾們會相安無事的。”


    禽妖的灰翅抖動了幾下,臉上不安的神情一閃而逝,隨即恢複了平靜。


    這一瞬間,恰好被正在偷窺的熊妖看見了。可他對此隻是淡然一笑,沒有其他諸如疑惑的情緒。


    “副城主,現在我已經開啟了陣法,你怎麽還留在這裏呢?不應該先去做你自己的事麽?“


    禽妖愣了一下,隨即答道:


    “哦……對,對!我這就去……”


    可話還未說完,就被熊妖打斷了。


    “不必了。”


    “啊?”


    禽妖愣住了。


    “從今往後,副城主該換個人做了。”


    “城主,是我哪裏做的不好麽?”


    熊妖搖了搖頭。


    “你並沒有什麽做的不好,相反,你的職務做得好極了。”


    “那為什麽……”


    “你隻做錯了一件事,那就是不應該覬覦金鵬大妖的血脈。”


    “什麽覬覦金鵬大妖的血脈?你在說什麽?我沒有啊!”


    熊妖冷笑一聲。


    “想要開啟陣法,將金鵬將軍隔絕在外,等天道將其擊殺後自己去拾取他的屍體,配合那近日進城的神秘人,奪取金鵬血脈?”


    “至於什麽擔心平民百姓會受到傷害,怕是為此找的借口吧!”


    “還不承認?那麽好,你前幾日……”


    隨著熊妖講起禽妖的謀劃,禽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低沉。聽到後麵,禽妖猛地抬頭,雙目竟然早已充血通紅!


    他聲音沙啞地問道:


    “你是……怎麽知道的?”


    熊妖無奈地笑道:


    “很簡單,隻是我的智商比你高一點點罷了。”


    “這些天裏,我一直在給他說一些挑撥離間、混淆視聽的話。當然,有人覬覦他的血脈這件事我也說了!”


    “真假都包含其中,才是最具有迷惑性的話語,他甚至不知道那人是你還是我啊!哈哈哈哈哈……”


    “你就不怕金鵬沒有隕落,活著回來看見這一幕,然後治你之罪?!”


    熊妖無語至極,搖了搖頭。


    “真分不清我究竟是在和傻子還是天才博弈,這些年白做這麽多後手準備了,唉……”


    “金鵬他若是真的回來了,見到我體恤妖族百姓、守城有功,外加除滅奸賊內憂之大功勞,他又怎麽會真的治我的罪呢?”


    “就算他仍然心中存疑,也怕是大大減少了吧!”


    禽妖氣急,鳴嘯一聲,展開雙翼原地暴起。隻不過是朝著熊妖相反的方向,即朝著屋外飛去。


    他自知力氣比拚不過熊妖,便想出了一個法子:


    拉開距離,不與那蠢熊近身交戰就好。


    然而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熊妖雙掌五指指尖相交,一上一下推磨過掌心,在空中畫了一個看不見的圓。


    隨後雙掌混元交合,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散發而出。


    此為,太極。


    若隱若現的黑白太極之中傳出了極強的吸力,竟是將那飛出一段距離的禽妖硬生生拉了回來!


    “嘎!”


    熊妖手中用力一握,禽妖便發出了一聲慘叫,脖子一歪,死了。


    “可憐呐,做了十幾年的同事,如今竟然就這麽離別了,我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禽妖剛死,就有另一隻禽妖跑上前來,跪在熊妖麵前,腦袋抵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的相貌,竟然與那灰翅禽妖一模一樣!


    “終於是到了這一天麽?”


    熊妖目中顯露精光,似乎早已預料到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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