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紫珠在旁服侍,邊看著王淑秋練劍邊說道:“主子,剛隱隱約約聽人說官府抄了江府,說什麽通敵賣國,殘殺忠良。”


    王淑秋一驚,忙停下問道:“真有其事。”


    紫珠道:“奴婢也是道聽途說,至於是真是假就不清楚了。”


    王淑秋自忖:難道師父的事被發現了。


    正在胡亂猜想之際,隻見彭璁踉蹌跑進來,一見王淑秋,大聲道:“郡主,救命呀!”


    王淑秋問道:“彭大哥,發生什麽事?”


    彭璁道:“江府上上下下被抓了。”


    王淑秋道:“究竟為什麽被抓?”


    彭璁道:“罪名可大了,上次史公子來江府作客,他離開江府就失蹤了,後來被人發現史公子手下的屍首,但史公子的屍首卻不在,卻有史公子一些破布衣服。官府一口咬定是江府所為,二來可欣與江洋巨盜有來往,被官府查到,似乎涉及到關外之事。我也不大清楚,總之是凶多吉少。”


    王淑秋沉吟道:“紫珠,叫希洛來。”


    沈希洛很快就到。


    王淑秋道:“你去探聽一下江府之事,看能不能疏通。”


    沈希洛應聲而去。


    彭璁急得熱鍋上的螞蟻走來走去。


    紫珠道:“彭公子,休要煩躁,說不定事情並非你想象中那麽壞。”


    彭璁道:“可是我真的很擔心可欣。”


    王淑秋道:“你對大師姐挺好的。你們成婚了麽?”


    彭璁道:“還沒有。她說還等幾年。”


    王淑秋道:“你會等她的,對嗎?”


    彭璁點頭道:“別說等幾年,就是十年二十年我都會等。”


    王淑秋歎道:“大師姐有你這個知己,也無怨無悔了。”


    良久,沈希洛回來,道:“大事不妙!這次江府被安上造反之罪,已全家北上,到京城交東廠治罪。”


    彭璁一聽,一拍大腿,幾乎哭了出來,哽咽道:“完了,完了!”


    猛地,他跪在王淑秋跟前,磕頭道:“郡主,普天之下隻有你能救他們一家,也隻有你才會救他們。隻要郡主能救到他們,我做牛做馬也願意。”


    王淑秋遲疑道:“我被逐出京城,沒皇帝的旨意怎敢回京。”


    沈希洛道:“這個主子放心。皇帝剛剛駕崩,繼位的是太子殿下。”


    王淑秋先是一悲,畢竟萬曆皇帝是她爺爺,後又是一喜,父王終於當上皇帝。


    沈希洛道:“奴才想聖旨很快下來。主子回京指日可待。”


    紫珠拍手道:“主子回京就是公主,求求皇帝,或許免江府一死也未可知。”


    王淑秋沉思一會,道:“希洛,你陪彭大哥先回京,打探一下情況,能打點的打點,讓江家少吃點苦。等父皇聖旨下來,我即刻回京相助。”


    沈希洛道:“也好!事不宜遲,馬上動身。”


    他把銀鳳樓之事托給馬掌櫃,此人一直幫助打理酒樓。


    王淑秋一邊練劍一邊等聖旨,果然不久,立召王淑秋回京。


    王淑秋等人踏上北歸之路。


    王淑秋懷著既興奮又忐忑的心情離開揚州,回首揚州,不禁有一股留戀之情。


    如果不是江府遇難,王淑秋絕不大願意回京城。


    她深知盡管父王當上皇帝,但京城乃一個是非之地,處處充滿漩渦,令人防不勝防。


    她已過慣了平靜生活,不願意沾惹是非。


    何況她已陶醉劍術之中,無所牽掛。


    車轔轔,馬嘯嘯,一番跋涉已到京城。


    崔武源帶領眾錦衣衛赴命領賞。


    王淑秋帶著紫珠隨太監去乾清宮。


    她剛到乾清宮門口,隻見許多人進進出出。


    王淑秋抓住一名太監,問道:“什麽事?”


    那太監麵帶哀戚,道:“皇上剛剛駕崩!”


    王淑秋“啊!”的一聲,隻覺天旋地轉,幸有紫珠相扶。


    接著,王淑秋稍稍清醒,“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直奔乾清宮。


    光宗皇帝已直挺挺躺在龍榻上,眾皇族內監圍著嚎哭。


    王淑秋上前捶胸泣道:“父皇,為何不見我最後一麵。”哭得淒厲,反倒是朱由校和朱由檢兩兄弟相勸。


    兩位皇帝前後駕崩隻有一個月工夫,使京城上上下下忙得不亦樂乎。


    安葬兩位皇帝已是幾個月的事了。


    朱由校已登基,改元天啟。


    這就是明朝曆史上愚頑無知的皇帝,也是閹黨最橫行,最猖狂的時期。


    朱由校一當上皇帝,馬上封朱由檢為信王,封王淑秋為長公主。


    郡主府已改為公主府,沈希洛已升為公主府大總管。


    由於崔武源有功,進錦衣衛千戶。


    護送王淑秋這批錦衣衛,封賞不等。


    沈希洛已打聽江府一幹人犯已被押入東廠大牢,而此時提督東廠的太監就是赫赫有名的魏忠賢,此人一朝得誌,囂張跋扈,不可一世。


    朱由校在後宮接見王淑秋。


    王淑秋趁機把江府之事一說,懇請朱由校看在江府在揚州照顧自己的份上,赦免江府死罪。


    朱由校是沒有主張的人,所有一切都是聽從魏忠賢和容氏,而這兩人狼狽為奸。


    魏忠賢道:“江家之人現押在東廠大牢。本來早就審問,隻是先帝梓宮未就故一直拖延。”


    朱由校玩弄手中的小模型,道:“既然是皇姐求情,就死罪免了吧!”


    魏忠賢微笑道:“皇上未審而放人犯,恐怕大臣未服。今後法紀如何能行。”


    朱由校漫不經心道:“依你之見該如何?”


    魏忠賢道:“依奴才之見,皇上剛繼位,先振朝綱肅法紀。如江家之人罪惡滔天,決不寬容。如果是冤枉,決不迫害,這樣人人心服口服。”


    朱由校點頭道:“也罷!就由魏公公全權處理。”又道:“皇姐,咱們幾年未見,看看朕的手藝進步否?”


    王淑秋深知隻有魏忠賢才能救江可欣一家人。


    她先敷衍了一下朱由校,隨即來到魏府。


    魏忠賢似乎料到王淑秋會來,早已坐在大廳等。


    王淑秋來到大廳,魏忠賢笑嗬嗬起身相迎,口中道:“公主玉足降踏,令奴才萬分榮幸。”


    王淑秋不敢得罪這位權傾一時的大太監,含笑道:“魏公公過譽了。”


    魏忠賢讓座,斟茶。


    王淑秋道:“我這次來,想必魏公公知其意吧!”


    魏忠賢道:“公主真是快人快語,奴才也不必拐彎抹角。”


    王淑秋道:“望魏公公明察江家並無罪惡。”


    魏忠賢道:“有沒有罪並非你我說了算,隻有審過才知。”


    王淑秋道:“我想問魏公公,為什麽要逮捕江家之人?”


    魏忠賢道:“據番子偵察,江家女兒有與叛賊來往,還有,史巡撫的兒子史政航也是被江家所害。”


    王淑秋道:“江家女兒是否真與叛賊來往我不知,但史政航決不是江家所害。”


    魏忠賢摸摸大拇指上的玉斑指,道:“公主是否知曉史政航被何人所害?”


    王淑秋道:“此人惡貫滿盈,不值得為這種人去追究罪責。”


    魏忠賢道:“可是也是一條人命呀,何況死了不止一人。再說,定不定史政航死罪也隻能由官府來定,決不可私下殺害。”


    王淑秋道:“殺史政航的凶手就是我,魏公公你抓了我,放了江家之人。”


    魏忠賢一怔,隨即大笑道:“公主太會開玩笑。”


    王淑秋道:“我說的是真的。”


    魏忠賢道:“公主想救別人也不必把罪攬在自己身上。”


    他站起來,拍拍手,大廳侍立之人離開大廳。


    魏忠賢道:“公主一定要救姓江的一幹人,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王淑秋心一動,看來似乎有轉機。


    魏忠賢雙手竟然搭在王淑秋肩上,王淑秋一驚,慌忙離開座位,含怒道:“你幹什麽?”


    魏忠賢笑道:“公主反應也太大了,奴才可受不了。”


    王淑秋隱隱感到一件極為尷尬的事情要發生。


    魏忠賢道:“公主,你是聰明人,奴才要什麽你不會不明白。”


    王淑秋雖猜到一點兒,但不敢確定,道:“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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