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境裏的美景看了不少,花燼骨卻沒看到一兩個,衣袖翩躚的仙女。


    對呀,這麽似真似幻的地方,沒有個仙女真的很不像話。


    等了老半天,等到曹佑踩著那一塊,自行移動的白玉石板時,花燼骨才等來了十六個,模樣還算可以的白衣女子。


    說她們是仙女吧,她們渾身上下所流露出來的氣息,倒有些像是屍氣。


    把她們當成陳年舊屍呢,又看不出她們那如玉脂瓊液般的肌膚,有何缺憾之處。


    若不是她們一言不發,花燼骨是想帶幾個回去,伺候他更衣吃飯啦。


    “這些是幻象,不用太激動,小心地繞過去,她們自然會消失的。”


    沒有花燼骨那般一驚一乍的模樣,極其淡定的小歐桓,仗著有曹佑在左閃右跳著,自己也懶得出手幫忙一下。


    他料定這些,從道路兩旁的雲霧裏,跑出來的女子,極有可能是一些看門的小丫環。


    在墓室的中間地帶,應該有著些更厲害的家夥。


    “那我要往哪裏繞呀?這塊地板這麽小,旁邊又那麽多看不見底的白雲。”


    想不出任何良策來的曹佑,隻顧在他這紫芒罡氣球的幫助下,躲閃著這些個白衣姐姐的攻擊。


    說來也怪,當曹佑好奇地要去奪下,她們手中那把五尺寒芒劍的時候,她們一個個又都在須臾間散為了雲霧,仿佛從來都未曾存在過。


    待他離得她們遠了些,她們又借由那些雲霧,凝聚出了一個新的身軀,似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在幫助她們循環往複。


    一個不小心,曹佑差一點從這白玉石板上掉下去。


    從這裏掉下去會到哪裏去?曹佑暫時是不敢嚐試一下了。


    “仙女仙女,如夢如幻,觸之不得,離之又現,著實可惜了這等鬼斧神工之境。”


    爬到了曹佑這一邊肩膀上的花燼骨,實在不忍看到那些個模樣,幾近傾國傾城的小仙女傷到曹佑,亦或者被曹佑所傷。


    大發慈悲的他,用他這倆貓爪子比劃出了些奇怪的手勢,幫著她們定住了個身形。


    無法再動彈半分的她們,這一次真成了仙女,有的姿態宛如飛升之勢,有的又似還羞躲藏,有的手持五尺長劍,義無反顧。


    “……”


    雖覺得仙女們靜止不動,也是另外的一番美景,但曹佑和小歐桓真覺得花燼骨太殘忍了,也不經過她們的同意,就讓她們失去了自由。


    一群被囚禁在牢籠之中的金絲雀,遲早有一天會失去應有的光鮮靚麗。


    到那個時候,等待她們的不過是歲月的荒流。


    “一個個都這麽看著老夫做什麽?這是她們作為藝術品的福分,又不是真的活人活物,不過是些稍縱即逝的幻象。能夠這樣永遠地保留住她們的那一份美,不也是那布局者的心願麽?”


    被曹佑他倆那種不理解的目光,瞧了個尷尬,花燼骨自說自理地幫自己解釋了一聲。


    他想沒有他花老頭,等他們仨離得遠一些,她們又是些沒有任何形狀的雲霧,不似目前這樣惹人注目。


    “前輩這話倒有些道理哈……”


    不去否認花燼骨的想法,懂得這個地界的存在,本就是逆天之舉,小歐桓自顧笑嗬一聲,重新觀察起了四周的變化。


    待曹佑跳到了第二塊白玉石板的時候,小歐桓忍不住往天穹間望了一眼,像似發現到了某些奇怪的東西。


    安靜如斯,站在這空曠的演武場上,蘇祁竟也沒能找到一絲活人的氣息。


    不會除了林子裏那女的,其他人都離奇失蹤了吧?


    緩下了折返回去找她的念頭,蘇祁收回靈識的同時,撒腿就跑出了風梧山莊。


    在他那久經沙場的經驗催使下,蘇祁不得不相信這裏,將會有些大事情發生。


    他前腳一走,風梧山莊又恢複了應有的寂靜。


    沒人?遠處那一小隊在巡夜的家夥,看起來不就像是些活人麽。


    從高牆外跳上了牆頂的這十一人,看著祥和一片的風梧山莊,像在看著一個,即將成為修羅地獄的深穀。


    領頭的那人,在這一片正常的安靜裏頭,沉思了片刻。


    他懷疑過,他們這十一人的行蹤,是否提前暴露了?


    也懷疑過失蹤的曹天,就躲在這座象征著,霸刀門的風梧山莊裏。


    對付一個曹天,他們十一人聯手起來,那是綽綽有餘的,畢竟正常情況下,不會有人會去相信一個小孩子,能夠打得贏十一個大人。


    沉思過後,他還是按照原定計劃行動了。


    這幫家夥的速度很快,手法都很高明,儼然就是一批受過專業訓練的劊子手,不會讓手底下的無辜生靈,感受到多一分的痛苦。


    他們來時是一片安靜,去的時候也是在安靜的陪伴之中。


    若不是考慮時間不多,他們還想把不遠處的東州城給屠了,好讓漂泊在外的霸刀門子弟,能夠更好地記住,這樣子一個緋紅的夜晚。


    導演出這場和諧的那幾個黑袍人,從沒想過離去的這十一人會自導自演出多少意外來。


    遠在永宜城外的妙辛相等人,湊起來也夠十一人。


    隻是他們這十一人太閑了,沒有及時跑回東州城的客棧裏去歇著,倒是在這山野中,圍著一個火堆,開起了個小會議。


    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在他們離開兗陽郡,到東州城來之前,他們那看似機密的行蹤,已經暴露在了敵人的俯瞰之下。


    也就是說,他們每多活一刻,都是敵人在憐憫他們,而不是他們真能來無影去無蹤。


    最先察覺到這個意外的妙辛相,比劃出了手勢,希望身旁這些同伴能夠穩住氣。


    對方可能蟄伏在百丈之外,也可能就躲在不遠處的那些樹冠叢間。


    因為不知道對方具體來了多少人,所以妙辛相覺得分開行動是很不利的,需要利用好他們現有的優勢,守住屬於自己的小命,以待東州城那邊的同伴,能夠及時趕過來支援。


    殊不知,潛伏在曹家大院附近的那些同伴,早就先一步成了刀下的亡魂。


    咻,一小片如刀似劍的枯葉,從這一棵老樹旁飛向了其中的一個金麟軍小將。


    那枯葉還沒近到他們一丈來遠,就自行燒了著,化為了些讓人捉摸不透的灰燼。


    這一小撮灰燼的出現,讓妙辛相等人本能的,列出他們的劍陣。


    霎時,一個十丈來高的柱形防護,將他們護在了裏頭,看似能擋住千軍萬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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