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紓禾看著麵前忽然出現的人,心裏頭說不出的震驚。


    要說不慌是假的。


    自打掉入了這洞中她就時刻警覺著。


    畢竟麵對陌生的環境,她不敢放鬆一絲的警惕之心。


    可眼前的這......姑且先稱之為人吧.....就這般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幾人麵前......


    紀紓禾偏頭看了一眼自家四師兄,麵色嚴肅,顯然也是沒有察覺到這人靠近的。


    這般想來,要避開他們這一行人的感知,就這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他們麵前的話,可見來人修為比他們可高出一大截了。


    她不禁皺了皺眉頭,這秘境不是修為限製嗎?


    咋惹,擺設啊!


    那京律頂著男主命格,進來了也就進來了。


    畢竟劇情需要不是!


    可人家修為也是被壓製著的。


    眼前這人,至少她是看不出對方修為幾許的,甚至都不能斷定這.......是不是正常的修士!


    沒準是什麽精怪之類的呢?


    畢竟這溪蘭大陸之上,雖說是有妖修的存在,但是那些妖修大多存在自己的地盤上,極少與人類修士接觸。


    據說是當年妖修和人類修士共同剿滅魔之後達成了共識,將這溪蘭大陸一分為二。


    這大陸的最北邊,才是妖修的活動範圍。


    紀紓禾隻覺的這會兒腦殼子有點癢,最好是能多長出個腦子來。


    就在她琢磨這些的時候,對麵那個“紀紓禾”忽然放下了一直插著腰的手。


    兩步走到了徒玉麵前。


    隻見那“紀紓禾”嘴皮子扇了扇,發出了一聲怪異的鳥鳴之聲。


    紀紓禾眼尖的瞅見那躺著的徒玉喉間滾動,額頭上那細密的汗珠匯聚,順著發際劃入濃密的烏發之中不見了蹤影。


    她此刻手中劍牢牢緊握著,雖然她不太清楚對麵這東西究竟是什麽,可是看見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喉間卻發出嘶鳴一般詭異的鳥叫聲。


    這樣的畫麵到底是讓紀紓禾感覺到不適。


    那“紀紓禾”衝著地上的徒玉“嘎呀.......嘎呀.......”的叫喚著。


    不知是不是因為地上的人沒動靜,她忽然起身,定睛的看向了紀紓禾這邊。


    忽然忽然俯身趴在了地上。


    挪著身子,腦袋湊近了徒兒的腦袋。


    此刻的徒玉隻覺得頭皮都要炸裂了。


    一身的雞皮疙瘩瞬間起立。


    他能感受到耳邊的動靜,以及那“紀紓禾”湊近時候略帶冰涼的氣息。


    雖然他不知道這“紀紓禾”究竟是什麽來頭,但他此刻可以完全確定一點。


    這個“紀紓禾”不是人。


    準確的說不是人類修士。


    靠近他時候那帶著涼意的氣息絕對不可能是人類修士身上會出現的氣息。


    與其說是氣息,還不如說是驟降的溫度來的準確點。


    因為他感受不到有“人”的痕跡,隻有無盡的寒意。


    就好似身邊忽然多了一個巨大的冰塊兒,不斷消融所帶來的冷意。


    他以前聽父親提起過,這大陸上曾經出現過一個冰靈根的修士,那修士從小便是白發白毛,肌膚更是異於常人的瓷白,當時幾大宗門搶著要人來著。


    各大宗門給出的待遇都極好!


    甚至有個宗門還承諾可將其作為宗門傳承人來培養。


    可那修士最後拒絕了所有的宗門的邀請,一夜之間就如同在溪蘭大陸消失了一般,再也尋不到半點蹤跡。


    有人說那修士是被宗門裏頭的人下了黑手。


    也有人說那修士最後去了極寒之地。


    總而言之,這件事兒到最後沒有人在提及。


    當年他不過是個屁大的小孩兒,當做故事來聽的,這種事兒聽過便忘了。


    而此時,他不知為何想到了這個故事。


    他正在琢磨著,或許是他見識淺薄,沒準人家是個被困在秘境之中的冰靈根大能?


    隻是他沒接觸過冰靈根的修士,所以感受不到對方的生息?


    就在徒玉竭力用胡思亂想去撫平心中的恐慌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呀呀吱吱”的響聲。


    “小師妹......這......好像是山臊的叫聲......”


    殷子歸看著這與自家小師妹模樣相同的人,一開始便放出神識想去探查對方的底細了。


    可偏偏對方沒有半點設防的,隨意的便讓他探查了,這不禁讓他有些心驚。


    究竟是對方修為太高了,不屑他這點。


    還是說對方已經料想到了他壓根就查不出什麽東西......?


    是的......他沒有查到任何東西。


    靈力屬性,修為,族類。


    什麽都沒有。


    對麵的“小師妹”就好像是一汪清水,看不見有活物的生機,卻鮮活真實。


    一時之間他甚至不能分辨出對方是不是活物。


    在場的人都是有修為的,自然沒有一個人會去認為眼前的“人”簡單,雖說她沒有做出攻擊的舉動,但幾人的警惕沒有半點卸下,都是保持著備戰的狀態。


    就在大家各懷心思的時候,隻見那湊在了徒玉腦袋邊上的“紀紓禾”忽然緩慢的揚起了頭,喉間發出“嗬嗬嗬”的聲音。


    若不去聽那在這靜謐洞穴之中回響著的“嗬嗬嗬”的響聲,那緩慢而麵無表情的樣子,簡直和紀紓禾一模一樣。


    紀紓禾看著看著便覺察了其中的不對勁了。


    這樣的眼神,這樣遲緩的動作。


    以及......以及這同樣的身量......


    她看的仔細,那“人”的每一個神情都沒有錯過。


    直至最後她終於明白了。


    她好像明白了為什麽師門的人看她的眼神會時常帶著憐憫了,她好像也明白了為啥是個人見她都會覺得她是個傻子了。


    她曾經納悶過,也許是修仙界的人都活的太久了,沒見過小孩子,所以才會覺得她是個傻子。


    可此刻她真的悟了!


    這不是她們的錯啊!


    這.......這德性!


    誰看了都會覺得腦子不太聰明啊!


    覺的腦子有問題啊!


    她還曾經無奈的想過,若是大家都覺得她是個傻子,那便裝個傻子就行了!


    現在她道歉,原來是她給大家傳導了一個錯誤的信息......


    原來拙劣的演技呈現出來的真的是個傻子,不是個小孩兒!


    她忽然什麽都悟了!


    難怪在現代的時候她覺得那些演天真無辜的演員,時常會冒著些傻氣!


    紀紓禾忽然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腦袋。


    對麵那“嗬嗬嗬”的怪異聲音還未停止,可她此刻卻覺得這不是重點.......


    “四師兄.......那個.......如果我說.......我不是個傻子....... 你信嗎?”


    殷子歸:......


    錦兒:......


    周有品:......


    以及那頭的還躺在地上裝死的徒玉:......


    殷子歸看了看那頭的“小師妹”,又看了看自己身邊一臉認真的小師妹。


    他忽然嚴肅的說道。


    “小師妹!那東西一直嗬嗬嗬嗬的是在說你傻子?你等著!四師兄去收拾她!”


    殷子歸有些生氣,不是?沒事兒幹嘛揭咱們小師妹的短啊!


    缺德嗎!


    那他手中的長劍上陡然繞上一層烈焰,嘶啦嘶啦的叫囂著,似壓抑了許久的躁動終於被解了封。


    紀紓禾:......


    她趕忙摁下自家四師兄那隨時都會出劍的手。


    “不是,我沒聽懂。我不知道她說什麽,我......”


    紀紓禾到嘴邊的話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她什麽?


    她忽然發現她演小孩沒成功,演成傻子。


    她一直以為別人覺得她是傻子這件事在今天終於知道答案了?


    有點丟人。


    難以啟齒。


    正僵持的時候,那頭的嗬嗬聲忽然便停了下來。


    二人扭頭去看,隻見那“人”麵容開始變的模糊。


    紀紓禾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就是模糊。


    就好似視線上被蒙上了一層霧,那“人”的五官開始模糊不清。


    這種視覺效果她可太熟悉了,可不就是在現代的時候摘了眼鏡時候的感覺嗎!


    五米開外不辨五官。


    十米之外不辨雌雄!


    漸漸的,那“人”的身子也開始模糊不清。


    “小.......西妹。”


    好家夥!


    這不就是自家四師兄的聲音嗎!


    在看去,眼前那種模糊的感覺已經散去了,眼前哪兒還有“紀紓禾”!


    那站在徒玉身邊的“人”已經變成了殷子歸了!


    隻是......小西妹......


    “不對,是小~師~妹!”


    殷子歸一本正經的對著那頭的“自己”糾正道,這回他一字一句的將“小師妹”三個字說的特別清楚。


    眾人愣神之際,就看見那頭的“殷子歸”緩緩的張開了嘴,跟著殷子歸說道。


    “小~西~妹!”


    “不對不對!你再聽清楚,是師!不是西!小~西~......我呸!小~師~妹~!”


    “小~西~妹~!”


    對麵的“殷子歸”又重複了一遍,隨後好像遇見了什麽開心的事兒一般,笑了起來。


    那笑的人畜無害的模樣,看的紀紓禾一愣。


    “四師兄.......我怎麽覺得他好像比你還好看......”


    殷子歸幽幽的看向了自家小師妹,一時之間竟然沒分清到底是在誇他還是損他,索性沒搭理,繼續和對麵那個“自己”較真。


    “小~師~妹!”


    “小西妹~!小西妹~!”


    那“殷子歸”一連叫幾聲,隨後開心的拍著手掌笑了起來。


    殷子歸:......


    “小師妹.....那個.....我不是個傻子,你信的吧......”


    殷子歸看著對麵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但是看著就好似被人吃了腦子似的模樣,他好像有那麽一點懂自家小師妹方才為何那般說了。


    這模樣看著真怎麽聰明。


    “我信。”


    紀紓禾淡定的回答道。


    ......


    “你們能不能別小師妹小獅子的了!我要真的要被嚇死了啊!”


    一旁的徒玉被嚇的裝死,方才到現在一直死閉著雙眼,大氣都不敢出。


    結果他們倒好,竟然還教上人家說話了!


    沒有愛了!


    就讓他這麽哆哆嗦嗦的躺在地上,他真的要被這場麵嚇死了啊!


    “你倒是過來呀。”


    紀紓禾看著那忽然一個起身從地上坐起來,還帶著些情緒的徒玉不由覺得好笑。


    “我也想過去啊!我.....!”


    徒玉想說他身邊不是還有個“紀紓禾”嗎!


    結果猛的一回頭,哪兒還有什麽“紀紓禾”!這可不就是那個冤家殷子歸嗎!


    他正嚇的大氣都不敢出的時候,那“殷子歸”忽然俯下身子,衝他咧嘴一笑,隨後喉間滾動。


    “小西妹!”


    和殷子歸一模一樣的聲音。


    隻不過口音有點重......


    徒玉回過神,試探性的曲了曲膝蓋。


    見那“殷子歸”依舊咧嘴笑著,好似很開心的模樣。


    徒玉一咬牙,眼睛一閉,一骨碌的站起身來。


    別看他這一套的動作看似利索的很,可那那藏在長袍之下直打顫的腿肚子就沒有消停過。


    他也不去看他身邊那個隨著他起身也跟著起身的“殷子歸”,就這麽抖著腿,一步一踉蹌的走到了紀紓禾的麵前。


    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一臉雲淡風輕又若無其事的繞到了紀紓禾身後站定。


    直到此刻他才覺得心中定了定,也是直到這會兒他在抬眼仔細打量了那頭的“殷子歸”。


    這會兒的徒玉好似找到組織似得,倒不似方才那般害怕了。


    他不禁嘖嘖了兩聲。


    “怪不得方才小禾苗說這人比你好看呢!我覺的她說的沒錯!”


    徒玉看著那頭和藹可親笑容燦爛的“殷子歸”再看看身邊這一腳給他踹暈......嗷不對,一腳給他踹下去導致他暈倒......好像也不對.......


    嗐!反正就是.....就是......


    嗯!對麵的更好看!


    “你剛才腿抖的聲音太大了,我都怕下一刻你就給嚇尿了。”


    殷子歸斜眼看著得意起來的徒玉,陰陽道。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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