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把自己的心挖出來了?”楚雲熙一臉不可置信。


    沈慈點了點頭:“沒錯。”


    楚雲熙心頭一震,那現在的沈慈豈不是……


    “所以你是沈慈的情感?他的人性?”


    “難怪你這麽別扭,原來是沈慈的少年心啊。”她打趣道。


    沈慈皺了皺眉:“別胡說。”


    楚雲熙突然想到什麽,神色一正:


    “對了,楚厭和月靈炁呢?他們是不是被變成天道使者了?”


    沈慈搖了搖頭。


    “我沒有那些記憶。”


    “什麽意思?”楚雲熙眉頭緊鎖。


    “我隻是在他掏出心髒後才誕生的,”沈慈淡淡解釋道,“我和那具軀體更像是兩個獨立的個體。”


    楚雲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著問:


    “那你為什麽好像很討厭我?”


    沈慈愣了一下,眉頭輕皺,似乎在思索這個問題。片刻後,他緩緩開口: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楚雲熙一臉迷惑。


    “第一次見到你時,那種殺意就那麽強烈,仿佛刻在骨子裏。”


    沈慈的聲音低沉,透著一絲困惑。


    “像是一種本能反應,無法控製。”


    楚雲熙聽完,不由得撓撓頭,心裏暗想:


    大概是燕寒的藥物作用吧。


    她邊走邊啜了口酸梅湯,隨口問道:


    “對了,你現在的軀體怎麽樣了?”


    沈慈搖搖頭,眼中浮現出一絲迷茫:


    “不知道,那具軀體已經完全融入天道了。”


    “天道?”楚雲熙好奇地追問,“天道到底是什麽?”


    沈慈突然停下腳步,神色變得恍惚。


    那雙原本清冷的眼眸變得空洞,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或幻覺。


    “喂,沈慈?”楚雲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麽了?”


    沈慈沒有回應,隻是呆立在原地,嘴裏喃喃自語:


    “天道……天道……”


    楚雲熙有些擔憂地盯著他:“沈慈?你還好嗎?”


    過了好一會兒,沈慈才慢慢回過神來。他的表情瞬間恢複冷漠,仿佛剛才的恍惚從未發生過。


    “走吧。”他淡淡道。


    楚雲熙愣了愣,暗自歎了口氣。


    這家夥的情緒變化未免太快了點。


    她無奈地跟上他的腳步,心裏卻已經在盤算:


    不僅要從另一個沈慈手裏救人,還得搞清楚那詭異的天道究竟是什麽。


    “喂,”她忍不住開口,“你就不能多說點嗎?剛才那是怎麽回事啊?”


    沈慈突然停下,轉身冷冷地盯著她,眼神鋒利得像刀:


    “你到底想知道什麽?”


    楚雲熙被他突如其來的反應嚇了一跳,但很快鎮定下來:


    “我想知道的可多了。


    比如另一個你到底想做什麽?”


    沈慈的表情瞬間更冷,仿佛一座無法逾越的冰牆:


    “我說了,我們是獨立的個體。”


    “他的想法與我無關。”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暗了下來。楚雲熙抬頭一看,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臥槽!那是什麽東西?!”


    隻見天空中,一條巨大的黑龍正盤旋而來。


    黑龍怒吼著俯衝而下,目標顯然是沈慈和小黑蛇。


    沈慈的神色瞬間變了,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他迅速抽出腰間的長劍,劍身漆黑如墨。


    與此同時,小黑蛇瞬間化作一道黑色靈光,融入沈慈手中的長劍。


    楚雲熙見狀,也不再裝了,她快速解開身上的繩子,心裏連忙呼喚:


    “師尊,那是什麽玩意兒啊?”


    清暝仙尊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依舊帶著一絲溫和:


    “傻孩子,那是你之前的徒弟啊。”


    “啥?”楚雲熙驚呆了,“我徒弟?什麽時候我還收了個龍徒弟?”


    仙尊輕笑道:“都是你失憶前的事了。”


    此時,沈慈已與黑龍在半空中纏鬥起來。


    兩道身影在雲層間翻騰,交鋒激烈,勁氣四溢。


    楚雲熙站在地上,一邊從不知何處變出來的瓜子袋裏掏出幾顆。


    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天空中的戰鬥,感歎道:


    “哇,打得真激烈啊。”


    “師尊,你說誰能贏?”


    戰鬥持續了一會兒,形勢逐漸明朗。


    雖然隻剩下心髒的沈慈,但他的實力依然強悍。


    黑龍雖凶猛,卻明顯漸漸落於下風。


    “哎呀,不行啊。”


    楚雲熙突然意識到不妙,連忙大喊:“你們別打了!”


    仿佛聽到了她的呼喊,黑龍的身形突然一晃,隨即化作一名身著黑衣的男子。


    他神色陰沉,降落在地上,目光警惕地盯著楚雲熙。


    “清暝師祖,怎麽會是您?”男子皺眉問道。


    楚雲熙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可是頂著仙尊的皮。


    她訕訕地笑了笑:“呃……這個嘛……”


    她偷偷瞄了眼沈慈,後者正冷冷地站在一旁,眼神如冰。


    “那個……徒孫啊,”楚雲熙胡亂編著,“師祖我最近在……凡間,呃,體驗生活!”


    眼前的黑衣男子乾龍明顯滿臉懷疑。


    沈慈的神色依舊冷漠,但他的眼中似乎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我們還是坐下來好好聊聊吧?”


    楚雲熙幹笑著提議。


    乾龍依然冷冷地盯著她,眼中透露出一絲憤怒與疑惑:


    “師祖,我追尋天道使者而來。


    難道您也被那所謂的天尊控製了?


    他可是殺了師尊轉世之孽畜,怎能饒恕?”


    楚雲熙聽得一頭霧水,心裏直呼“臥槽”。


    她偷瞄了眼沈慈,見他神色未變,但眼底卻掠過一絲微妙的波動。


    “呃……這個……”


    楚雲熙的大腦飛速運轉,終於靈機一動,大笑三聲:


    “哈哈哈!”


    她故作高深地說道:“乾龍啊,你還是太年輕了。”


    說罷,楚雲熙突然一揮手。


    一條金光閃閃的繩子憑空出現,瞬間將沈慈捆了個結結實實。


    沈慈顯然沒料到這一出,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楚雲熙趁機大聲宣布:


    “本仙尊此番下界,就是為了懲戒這個孽障!


    你看,我已經將他製服,正準備帶回去好好教訓呢。”


    她拍了拍沈慈的肩膀,笑眯眯地說道:“你說是吧,小兔崽子?”


    沈慈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但出乎意料地沒有反駁。


    ”可是師祖,您剛才...”


    “哎呀,”楚雲熙打斷他,“剛才不過是本仙尊的考驗罷了。


    你做得很好,乾龍。


    現在你可以放心地離開了,這裏就交給為我處理吧。”


    乾龍猶豫了一下,似乎還想說什麽。


    楚雲熙連忙擺出一副威嚴的樣子:


    “怎麽?你是在質疑本仙尊的決定嗎?”


    “不敢。”乾龍神色陰沉了一瞬,“弟子告退。”


    說完,他化作一道黑光,瞬間消失在天際。


    楚雲熙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並不存在的汗:


    “呼...可算把他忽悠走了。”


    楚雲熙鬆了口氣,趕緊解開捆著沈慈的繩子。


    她拍拍少年的肩膀,笑嘻嘻地說:“小夥子,咱們繼續趕路吧。”


    沈慈皺眉看了她一眼,雖然覺得這女人莫名其妙,但也沒多說什麽。


    兩人剛走沒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清冽的男聲:“二位請留步。”


    楚雲熙回頭一看,隻見一個白衣男子抱劍而立。


    他容貌清冷俊逸,唯獨眼尾一顆微微泛紅的淚痣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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