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試試。”


    陸野點了點頭,“但有一個條件。”


    “你說。”


    趙澄海心頭一喜。


    “對於許凱清的審訊,我要全程參與。”


    既然已經決定暴露【惑心】技能下場。


    那這一次,他就要把許凱清和樂宇傳媒集團一起掀個底朝天。


    無論任何人想用任何方法保他,都再沒可能。


    他可不希望忙活一場,最後再莫名其妙蹦出一張精神病證明的免死金牌來。


    “這......”


    趙澄海有些為難。


    陸野可以以受害人或者證人的身份,以對質的形式,參與到吳輝和許凱清車禍案的審訊當中,這是合規的流程。


    但許凱清手上恐怕不止車禍案。


    那些和陸野無關的案件,他若想全程參與,未免不合規矩。


    “趙局要是為難就算了,我一個藝人去參與審案,確實不合適。”


    看到對方臉上神色,陸野滿臉無所謂的起身做送客狀:“正好,我一會也該收拾收拾回沙市,準備錄節目去了。”


    “誒誒誒,你這小子,是翻臉猴子嗎?”


    趙澄海一把摁住陸野:“這裏是張架界,一切調度和指揮都以本地領導為主,我一個外來的確實難辦,得想想辦法......”


    他能跨省審理陸野,還是經過申請上麵特批的。


    自己若同意這小子全程參與許凱清審訊......


    先不說合不合規矩,這種喧賓奪主的做法就很得罪人啊。


    但他這次來張架界的目的是啥?


    ——探查陸野是否真的能用催眠術控製人心。


    結果一到這兒,又是車禍,又是守病房,又是病房刺殺,白忙活了好幾天,自己的正事卻沒有一丁點進展。


    眼看著陸野好不容易鬆口,就此錯過,他怎麽甘心?


    得!


    幹脆再向上麵打個申請......得罪人就得罪人吧。


    但在打申請前,必須得先驗證一下這催眠術到底好不好用才行。


    否則。


    自己三番兩次向上麵打申請,最後卻來了個空炮,領導也不會放過他。


    三十分鍾後。


    趙澄海拿著自己的手機,看著裏麵剛剛錄製的實驗視頻。


    陸野:“趙局,你今年多大了?”


    趙澄海:“56。”


    陸野:“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趙澄海糾結了一下,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兩萬一。”


    陸野:“那你家存款有多少?”


    趙澄海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家裏錢都我媳婦管。”


    陸野:“你媳婦叫什麽名字?幹什麽工作的?”


    趙澄海:“叫舒藝紅,是婦產科主任醫生。”


    陸野想了想,壞笑著問:“聽說你在外麵養了個小老婆啊?”


    趙澄海一拍大腿,臉現怒色:“放屁!我跟我老婆一起從苦日子裏熬過來,感情好的狠,才不幹那生兒子沒屁眼的事!哪個造的謠?看我不撕了他!”


    陸野不依不饒:“你敢說你結婚後就沒對別的女人動過心?”


    趙澄海臉色怒色一閃,又換上一副追憶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道:“有,那倒是有一個......”


    陸野:“她叫什麽名字?”


    趙澄海搓了搓手,竟然頗為扭捏道:“黃琪!”


    陸野:“既然動心了,就沒有考慮過在一起?”


    趙澄海將搓動的大手往膝蓋上一放,臉上那點旖旎之色盡消,正色道:“我老婆當初家境很好,為了跟我在一起,吃了很多苦,我不能幹那麽喪良心的事。”


    陸野沒有刨根問底。


    對話見好就收的在這裏戛然而止了。


    趙澄海看著視頻,臉卻黑了。


    所有問題,都是最真實的回答,又是那個關於黃琪的問題......


    這是他四十歲左右的事了。


    那時他正好升任許匯區警務方麵的一把手,正是春風得意之時。


    單位裏新分配下來幾個警校生。


    其中一個姑娘,長的英氣逼人,專業能力又強,每天活力滿滿,他成天看著,感覺自己都年輕了,春心萌動,總喜歡找機會和她相處。


    那姑娘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的異樣。


    兩人最後都有點那意思。


    也正在這時,他在農村的老母親生了病,被接到了魔都,住進了媳婦兒的醫院。


    媳婦每天下了班,不顧勞累,就直接去伺候母親。


    後來母親好了,媳婦兒也累病了。


    當時看著躺在床上黑瘦黑瘦的媳婦兒,他覺得自己很不是人。


    暗暗慶幸還好沒有越過雷池。


    當機立斷,疏遠了那姑娘,從此以後一心對媳婦好。


    這個事。


    除了當事人,他再也沒有對第三個人提起過。


    在後麵的二十年裏,他更是以為早就忘記了這個人。


    沒想到,陸野隨便一問,自己竟然絲毫都沒有抗拒,毫不猶豫的和盤托出了。


    特麽,這真的是催眠術嗎?


    據他所知。


    催眠術也是需要特定環境,在比較複雜的操作下才能進行的。


    而且,人在被催眠的狀態下,也並不是別人想問什麽,就會回答什麽。


    比較隱秘的問題,被催眠者還是能夠憑借意誌拒絕回答的。


    但剛才陸野可是什麽都沒做。


    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也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


    然後就毫無征兆的進入了有問必答,答必保證的狀態了。


    這......


    他使勁搖了搖頭。


    頭不暈,不惡心,也沒有情緒上煩躁這類催眠後的不良反應。


    而且。


    自己在回答這些問題時,臉上和心理無比貼合的情緒狀態,又是怎麽回事?


    難道也是這種催眠術的功效之一?


    他總算是理解研究直播時,為啥那些被陸野看過的人,再說話時表情為什麽總是那麽豐富多彩了。


    “這麽看來,在那兩場庭審直播上,李曉霏他們就是受了這種催眠術的影響,才迫不得已翻供說出案件實情的。”


    親身感受過。


    知道陸野的這種能力隻是讓人口吐實情,並沒有歪曲事實的作用後,趙澄海反而暗暗鬆了口氣。


    試想。


    如果陸野能夠用這種能力,隨意控製並歪曲他人說出的話,那得多恐怖。


    “你小子夠膽啊,竟然敢掏我老底。”


    趙澄海都不敢看陸野的眼睛了。


    幸而他這一生,行得端坐的正,不然,三兩句就得讓人掏個底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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