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蘇遠山求見。”


    “蘇遠山?他來做什麽?”林澄玉問道。


    護衛的這聲王爺喊的好像不是玄錚一般,他現在隻想將林澄玉好好收拾一番,反倒是林澄玉有些好奇,拍了拍腰間的手,示意他先別鬧。


    護衛回道:“回侯爺,屬下不知,隻是見他愁眉苦臉,大概沒有什麽好事。”


    蘇遠山那個家夥,最會見風使舵,當初玄錚被皇上“厭棄”的時候,他可是有多遠躲多遠,便是挨上一點,他都要跳起三尺高,生怕沾上一星半點。


    看來今個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林澄玉唇角勾起,“讓他進來。”


    護衛拱手:“是。”


    “蘇遠山此人就是個牆頭草,今日過來,要麽是為了訴衷腸,要麽是為了......他那個福星女兒。”林澄玉想起那些日子京中的傳言,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玄錚被無情推開,有些不滿地在林澄玉挺翹的鼻尖上捏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麽,臉上露出一抹不安分的笑,“咱們打個賭如何?”


    林澄玉警惕地問:“什麽賭?”


    玄錚道:“一個名為‘蘇遠山所來為何’的賭,要是你猜對了,今晚我就任你處置,要是猜錯了,今晚你就任我處置。”


    聽起來不正常,其實也是真的不正常,最後受罪的,還是林澄玉。


    林澄玉無語凝噎,斬釘截鐵地說:“不賭。”


    玄錚耷拉著一張俊臉,“你不會是不敢賭吧?”


    林澄玉本來不想理會他這個無聊的賭約,以及沒什麽水平的激將法,可是玄錚最是了解林澄玉吃哪一套,殷切期待的眼神看得林澄玉一退再退,“好好好,真是拿你沒辦法。”


    蘇遠山被護衛帶到廳堂等著,幾杯茶下肚,才等到玄錚和林澄玉。


    等等......寧安侯怎麽在這裏?


    他知道臨淮王和寧安侯關係好,但是兩個大男人,關係怎麽能好到這個地步,同進同出,蘇遠山有些懷疑,他們不會還同吃同睡吧。


    “下官拜見王爺,見過侯爺。”


    “免禮。”


    幾人坐下後,蘇遠山略帶愁容的臉上又多了幾分尷尬,“王爺公務繁忙,下官本不想來此叨擾,可是......也不怕王爺和侯爺笑話,下官就直說了。”


    他歎了口氣,“下官家中小女自小嬌生慣養,雖然性子良善,卻很有幾分任性,下官舉家進京那日,曾有幸見過王爺,小女對王爺一見傾心,發誓非王爺不嫁。”


    林澄玉衝著玄錚甩了個眼神。


    蘇遠山沒看見上麵二人的眼神交匯,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戲碼中,“那日慶功宴,王爺當著眾人的麵說已經有了心上人,小女聽說後,日日以淚洗麵,短短數日,竟瘦了好些,如今已然是臥床不起,下官身為人父,如何能不心痛。”


    “下官今日,願以自己的身家性命換女兒的性命。”蘇遠山掀袍跪地,“若王爺能容小女進府侍候,哪怕無名無份,下官願以王爺馬首是瞻,聽從王爺調遣。”


    蘇遠山的一番話,說得感人肺腑,說得......


    屁都不是。


    林澄玉看向玄錚,仔細瞧了又瞧,也不覺得他長了一張傻子臉啊,這蘇遠山怎麽回事,既要又要還要的,難道他覺得別人都是傻子,就他一個聰明蛋嗎?


    林澄玉簡直氣笑了,真是當著他的麵就敢搶人了,真當他提不動刀了是吧。


    “蘇大人此言差矣。”林澄玉麵色淡淡的,細看還有幾分嫌棄,“若是人人都像蘇大人這般,那這臨淮王就算是再大,也是不夠用的。”


    蘇遠山滿臉愧疚,以頭搶地,“下官知道,可是家中小女若是再這樣下去,怕是時日無多了,還請王爺念在那是一條人命的份上,容小女進府,哪怕是做個丫鬟,日日端茶倒水,報答王爺的恩情。”


    這一招太不要臉了,朝廷大員的獨女,竟心甘情願入臨淮王府為奴為仆,如果玄錚不要,那就是逼人去死。


    林澄玉突然轉移話題,問:“王爺在邊關的時候,聽聞蘇大人曾和同僚們說過些閑話,字字句句都是在與王爺撇清關係,現下王爺才回來,蘇大人卻自己找上了門,真是太讓人奇怪了。”


    蘇遠山著實沒料到林澄玉會說這些,大家在朝為官,彼此之間都保留著幾分客氣,他還從未見過這般當麵下人麵子的人。


    “是嗎?”玄錚裝作才知道這件事,看向蘇遠山,“本王竟不知,自己竟已然到了人人嫌惡的境地,既如此,蘇大人今日又何必上門,讓人瞧見了,小心汙了蘇家的清明。”


    蘇遠山一張臉一會兒黑一會兒白,可是為了蘇家的百年富貴,他隻能厚著臉皮繼續說:“先前京中有傳言,說小女要進臨淮王府,下官為了小女的名聲,不得不在外人麵前裝出一副與臨淮王府沒有半分關係的樣子來,還請王爺饒恕下官不敬之罪。”


    其實臨淮王府和蘇家本來也沒有半點關係,這蘇遠山著實是睜眼說瞎話。


    “說起來,這個傳言來的很是稀奇。”林澄玉臉上適時露出幾分納悶,“王爺可還記得,自從蘇姑娘福星之名傳遍京城,就有人說她要進王府,也不知道是哪個多嘴舌的傳出這些話,沒的壞了王爺的清譽。”


    蘇遠山臉一黑,這話怎麽就壞了王爺的清譽了,寧安侯好不講道理。


    自古以來,還從沒有聽說過,男子被傳這些被毀了清譽的。


    真是豈有此理,林家父子簡直是一丘之貉,說起話來都是如此讓人厭煩。


    林澄玉又問:“不知蘇姑娘臥床幾日了?”


    蘇遠山不明所以,回道:“已有七日之久。”


    “七日啊。”林澄玉起身,在蘇遠山納悶的目光中,抬腳走向門邊,這幾日天氣很好,適合出去玩,“看這天色,蘇姑娘今日就要暈厥。”


    蘇遠山:“???”


    這寧安侯沒病吧?說話神神叨叨的。


    他撇了撇嘴,轉過身子正要再對玄錚說些“慈父之言”,王府護衛突然來報。


    “王爺,侯爺,蘇家傳信的過來,說蘇姑娘暈倒了,請蘇大人即刻回府。”


    蘇遠山的眼睛瞬間睜大,不可置信地看向門邊的林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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