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人和小姐姐那時在家,除了幫別人寫信、寫對聯,更多的還是給哥哥姐姐們寫信,常把自己的感受經曆說給哥哥姐姐聽。


    在外工作的哥姐們也很關心兩個弟妹在家的情況,想了解,有通信往來,有時還寄些錢來。鼠人和小姐姐都得回信,表達感謝之意,也會在信中告訴在農村勞動、生產生活情況。他們安心農村,對生產勞動充滿熱情和興趣,還會把相關季節的農事活動在信中描述,如做小秧田時的“田平如鏡,泥融如漿,溝直如線”等等,信寫得很有文采,給哥哥姐姐們留下很好的印象。多年後麟哥就講到,當時姐弟兩信寫得那麽好,還很安心農村生活,而他內弟,跟玉妹差不多大,也高中畢業,信寫得不怎樣,但整天想讓姐姐姐夫幫找工作,不安心農村。對比想想,心裏還是很感慨的。


    其實,鼠人在農村時還有更大的夢想。他小時候買了白報紙,裁了訂成本子,看了就有寫作的衝動。初中學語文,看課外書,作文就會模仿寫,編故事,就像小小說。初中畢業在家,想看《說嶽全傳》,讓宗友哥幫買,那時這種書不出版,宗友哥看了多次沒買到,買了《朱元璋傳》,鼠人記得,看過,是曆史學家吳晗的著作,了解了不少相關曆史知識。農村勞動期間,他還買了一本黑色軟麵抄,記錄生活感受,多為短短的隨感式文字,有點像“蘇拉”日記,“昨天早上上學,與小別嘉打了一架”之類,實在不像樣子的。宗友哥放暑假來家,見到這個本子,有時也翻著看看。後來他還買了長篇小說《豔陽天》,上下冊兩本,贈給鼠人,扉頁題詞鼠人至今還記得:“讀一讀,想一想,進一步熟悉農村,發憤門前!”鼠人深深理解姐夫宗友哥的心意,指明方向,鼓勵自己努力呢!


    《豔陽天》一書寫得不錯,鼠人從頭至尾讀過好幾遍,肖長春、焦淑紅、馬之悅等人物至今還有印象,農業合作化時期的社會生活也了解不少,但總覺得跟當下的情況有距離,鼠人那時也還不知道怎樣觀察生活,提煉生活。寫東西還總有點像辛棄疾所說:“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有點雞毛蒜皮,有點不著要領。不過,退休後他寫的長篇小說《啊,母親》,在“新浪博客”上連載,被一位叫錦水鳴聲的網友讚評:“比《豔陽天》好看,接地氣真實!”總算自己的創作與宗友哥的贈書有了一點聯係。


    那段時間,小姐姐在大隊搞文娛,是宣傳隊的骨幹成員。一次,經熟人推薦,還買到一本《林海雪原》,鼠人和小姐姐都看了,少劍波、白茹、楊子榮……更具傳奇性,更有吸引力。人物、環境、故事情節,革命英雄主義精神,潛移默化,影響大,印象深。說實話,那時,鼠人一直懷揣文學夢的。


    然而,麵對生活,更實在的,他們要增強生存能力,要自立,不能已經是兩個成年人了,都是二十出頭的好勞力,整天在田裏忙,年終決算,拿不到幾個錢,甚至還養不了自己,養不了母親,還得靠外麵的哥哥姐姐接濟,才能解決買鹽打醬油的零花錢。他們也要像身邊的農民朋友一樣,學習做淘籮,自己賺取生活所需之柴米油鹽零用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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