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妖話音剛落,洞穴上那顆“夜明珠”忽然閃動了一下。


    洞穴內瞬間黑暗然後又現光明。


    這種光影的變化,讓小福寶眼前一暈,隨後,頭頂的夜明珠變得無比明亮。


    那珠子中心處,悠悠現出了淡黃色的光點,然後光點變大,最後那淺白色的珠子赫然有一半變成了金黃色。


    竟是一隻妖怪的眼睛!


    而金黃色的光,就是妖怪眼中的瞳孔!


    小福寶大吃一驚,身形飛速後退,差點撞到了後麵石桌。


    頭頂的夜明珠開始轉動,然後上方石壁開始向下凸起。


    先是凸出了四條蟾蜍腿,然後是表麵覆蓋疙瘩的蟾背。


    小福寶眼前出現了一隻倒掛在洞頂的獨眼石蟾。


    這石蟾約有磨盤般大小,十分駭人。


    此時,灰白色的石蟾眨著眼,一直盯著小福寶。


    小福寶渾身發毛,手裏的木劍握緊了,大黃在旁更是蓄勢待發。


    “主人別怕,石蟾爺爺是好妖怪,從來不害人的,這洞府本是他修行的地方,卻專門讓出來,收留了我們幾個小妖作為棲身之地。您隻要不挖他的眼睛,他就不會生氣的。”小鹿妖急忙說著。


    石蟾慢慢爬動了一下,依舊是倒掛著,嘴裏卻發出嘰裏咕嚕的聲音。


    它的舌頭卷著,在嘴邊彈了一下。


    小福寶不禁想到了蟾蜍捕獵時的情景:舌頭猛然彈出,一下就卷住了飛蟲,然後閃電般縮回,那情形實在是太可怕了。


    手中木劍一抖,小福寶轉身就要逃走。


    “唔,少年郎,不要走啊,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人類出現在這裏了。”


    石蟾發出嗡嗡的聲音,口吐人言,聽著像是一位老人家。


    小福寶站住,身子已經來到了洞口處。


    石蟾緩緩轉動身子,灰白色的蟾身在洞頂轉動著,一堆堆石屑落了下來。


    “少年郎,我不會害你的。”石蟾轟然落到了地上,慢慢爬過來。


    它那隻獨眼還在閃動幽光,然後趴在了小福寶的對麵:“我活了很多年,算起來得有四百年了,我知道這世間有好人也有壞人,我的一隻眼就是被壞人挖走了。人為萬物之生靈,尚且如此,我們妖怪也是有好有壞的。”


    小福寶看著石蟾右眼的位置,那裏是個被挖出來的,深深的洞口。


    小福寶不禁咽了口唾沫:“石蟾,為什麽有人要挖走你的眼睛?”


    “因為啊,我一身靈氣都在這雙眼睛上。”石蟾似是在回憶著:“最早的時候,我隻是一座被人遺棄在山裏的石雕,風吹日曬,雨淋雪侵的,一雙石眼都壞了。也不知是哪一年,山中來了一位了不起的妖仙,見我每日受風雨侵蝕,覺得我很可憐,就用一對夜明珠幫我換了兩隻眼。”


    “那以後,我就能感受日月精華,也能吸收山間靈氣了。但我剛剛有了點靈智,就有壞人找上山來,要把我砸碎。那時候,有位好心的道長恰好路過,不但攔住了那些壞人,還傳給了我一點修行法門。所以我就成了石蟾妖,修成了一雙夜明瞳。”


    “等我修成人形後,就開辟了這座洞府,可惜好景不長……後來還是遇到了壞人,右眼也被人挖走了。”


    石蟾說到這裏,悠然長歎:“贈我夜明珠的那位妖仙,還有傳我仙法的那位道人,就是好妖和好人。那些想砸碎我的凡人,還有挖去我眼睛的道士,就是壞人中的壞人。”


    盡管過去了很多年,石蟾說起壞人時,還是充滿憤怒。


    小福寶聽得出神,也不怕了,走過來坐在它對麵:“石蟾,你修煉的是什麽功法?”


    “哦,是一門《棲霞通靈訣》。”


    棲霞?


    小福寶心中一動,忽然想到了李文才所說的,棲霞真人的故事。


    “石蟾,教你仙法的,是那位棲霞真人麽?”


    老石蟾獨眼閃動了一下:“是啊,就是那位了不起的道長。”


    小福寶歎口氣:“可惜棲霞真人跟山裏的大妖同歸於盡了……”


    還未說完,石蟾忽然憤怒的晃動身子:“小娃娃,你不可胡說,棲霞真人從未跟那位妖仙同歸於盡,當年之事隻有幾個老妖知道,我便是其中之一。外麵的那些說法都是胡說八道!”


    小福寶被嚇了一跳:“老石蟾,那你說說是怎麽回事?”


    石蟾卻是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慢吞吞道:“這事不能說,我答應過妖仙和棲霞道長的……”


    這數百年的老石妖似是陷入了回憶中,那隻獨眼更是閃動不停。


    小福寶看他吞吞吐吐的,再看看外麵天色,便道:“老石蟾,我不能陪你說話啦,天色不早,我得走了。”


    他轉身要走,那石蟾猛然彈出舌頭,轟的一聲擊在了一旁的石壁上。


    大黃赫然衝了上去,爪子揮舞劃下,在老石蟾身上留下了三道爪印。


    老石蟾毫無感覺的樣子,不過大黃已經盯著那那隻獨眼了。


    石蟾妖趕緊道:“小娃娃,你先別走,我想跟你討樣東西。”


    小福寶叫回大黃,立刻退出洞穴:“老石蟾,你想要什麽?”


    老石蟾還是慢吞吞的:“我這隻眼看的清楚,小娃娃你懷裏有顆仙果,如果能送給我的話,我會給你一樣寶貝交換。”


    小福寶皺眉摸了摸,身上並沒有草靈果。


    他心念一動,從葫蘆世界弄出了一顆草靈果,展在掌心問道:“是這個麽?”


    老石蟾獨眼閃動,大大的腦袋晃動:“不,我說的是真正的仙果。這種草靈果雖然有點靈氣,但對我沒什麽用了。”


    小福寶咦了一聲,摸摸道袍下,哪裏有什麽仙果。


    忽然心中一亮,他摸出了那顆在洞府世界吃剩下的果核,那顆葫蘆仙果的核。


    “對,對,就是這寶貝!”老石蟾獨眼亮的可怕,淡金色的眼瞳都放大了:“小娃娃,我可以用寶貝跟你換。”


    葫蘆小世界裏,那小鹿妖說了起來:“主人,石蟾爺爺真的是好妖怪,您就幫幫它吧。”


    小福寶沉吟一下,自己的小世界裏有完整的大樹,這果核倒也沒什麽用了。


    但不知道,這老石蟾要拿什麽來交換。


    “老石蟾,把你的東西拿出來我看看,要真是好東西,我才跟你換。”


    那老石蟾便抬起了大腦袋,半個身子都鼓動起來。


    就看到石蟾的肚皮上,石頭碎片不住落下,然後哇的一聲,這老蟾竟然吐出了個小布囊。


    這小布囊在它肚子裏很久了,外表都有些磨損,但依然很結實。


    小福寶拍了下大黃。


    大黃狗立刻衝上去將布囊叼了回來。


    小福寶拿過布囊,摸了摸,似是某種蠶絲編成的。


    他放下布囊,用木劍小心的挑開,便看到了……一堆土?


    看著是最常見的泥土,卻是五種顏色。


    小福寶頓時失望極了:“老石蟾,這隻是一堆泥巴啊。”


    老石蟾發出嗡嗡的怪聲:“誰說這是泥巴,這可是五色土!”


    五色土是什麽?


    小福寶懷疑的打量著五彩泥土,耳邊猛然響起了青衣仙子的聲音:“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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