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飯已經蒸上了,本來鄭國計劃晚上再炒盤青菜,喝點小酒兒。


    但周比利來了,就純吃肉吧。


    鄭國將油紙攤開,一道是涼拌豬頭肉,一道是拌肘子,都是涼菜。


    “比利,我們先吃點兒!”


    “這……”


    鄭國笑了笑,這還是原劇中那個無法無天的小混蛋麽,這小子現在扭捏的跟個小丫頭似的。


    鄭國將筷子遞給了周比利,又夾了幾塊肉到他碗裏,這才嚐了幾口肉。


    不得不說,徐慧珍的手藝真沒得說,有機會回請李雲龍他們去那喝酒,算把之前的人情還了。


    也不知道李雲龍那邊的訓練搞的怎麽樣了。


    “快吃呀,愣著幹嘛!”


    “鄭大哥,我……嗚嗚嗚……,我沒有幹壞事,他們打我我也沒還手。


    鄭大哥,我都當好人了,他們為什麽不放過我。


    鄭大哥,當好人好難啊,我和我媽都快活不下去了。


    鄭大哥,我不想當好人了,成嗎?”


    鄭國放下了筷子,他沒想到周比利的情緒直接崩了。


    “先哭會再說!”


    “我……嗚嗚嗚……”


    聽到這話,周比利的情緒徹底壓抑不住了。


    這段日子太苦了,他各種嚐試,但生活的重擔壓的他喘不過氣了。


    今天被大院子弟圍堵給打了,算是把他心裏最後一根稻草壓折了。


    周比利哭了好一些,房間裏還有蒸米飯的噗噗聲。


    終於周比利不哭了,用袖子抹幹了眼淚,眼神堅定道:“鄭大哥,對不起!


    我想好了,我不能再當好人了,再當好人我和我媽都會餓死的!


    對不起!”


    話完,周比利就站了起來,打算要給鄭國磕頭謝罪,但沒跪呢,就給鄭國攔下。


    不得不說,這小子骨子裏就帶著狠勁,使勁的掙紮,要非跪不可。


    但孩子就是孩子,鄭國一隻手拿捏搞定。


    直到周比利掙紮累了,鄭國才鬆開手。


    “等會兒吃過飯了,有力氣了,再說這事!”


    周比利不吭聲呆愣愣的站著,算是他無聲的反擊。


    鄭國一點兒不著急。


    上一世的自己,為什麽躺平?


    躺平前情緒崩潰了不是一次兩次。


    在聽小混蛋哭訴的時候,鄭國就想到這小子準是遇見了難事。


    說來,這事也怪自己,讓他當好人,那必須得把配套搞定。


    沒有配套,空口白話,他喝西北風當好人。


    所幸,現在發現的還早。


    其次就是鄭國很有應對情緒崩潰的處理手段,那就是不要急慢慢來,先把情緒安撫好了再談,才能談的下去。


    又等了會,米飯好了。


    鄭國盛了兩碗米飯,周比利賭氣站著還是不吃。


    “吃飽了才有力氣抗爭,不然現在的你,我一個指頭就碾壓你了。”


    周比利聽到這話眼神變了,立刻坐下開始大口的刨飯吃肉,鄭國笑了下,也開始吃飯。


    沒一會二人吃完了飯,周比利的情緒平靜了下來。


    “吃飽了嗎?”


    周比利沒有吱聲點了下頭。


    “吃飽了就先來給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你決定放棄當好人了。


    當然,理由如果足夠充分,我這邊是沒問題的。”


    “真的嗎?”


    鄭國點了下頭,隻要周比利肯講了,這才有了繼續交流溝通的機會,同樣是周比利發泄情緒的口子。


    “鄭大哥,是這樣的……”


    原來周比利,用鄭馬添分的錢給母親抓了藥,也沒剩幾個子,就立刻開始找活。


    結果和之前的是一樣的,所有人都嫌棄他是個孩子。


    但周比利沒有氣餒,最後盯上了一門拾大糞的活兒,也就是糞夫。


    背個破簍子拿著家裏的火鉗子,在城邊和偏僻的地兒撿糞雖然臭,但是一簍子大糞能賣1000元。


    隻是沒撿幾天就遇見了同行,那幾人壞的很,不但搶了小混蛋的簍子和糞,還把小混蛋揍了一頓,說搶了他們的活。


    小混蛋繼續換地,但總不能安穩,總被人欺負,那幫孫子下手一個比一個狠。


    不得已小混蛋隻能換活,他盯上了在大柵欄前門那撿垃圾的活。


    結果剛幹兩天就遇見了之前打架的大院子弟,小混蛋當即又挨了頓揍。


    小混蛋不甘心,就去喊了哥們弟兄,但是馬添走後,那個小團體已經散了,隻有幾人願意幫小混蛋,結果就是幾人又挨了頓揍。


    今兒更是被大院子弟圍追堵截。


    “就這點事兒!”


    鄭國說的輕鬆,但心裏沉重。


    底層人吧,有很多人真善良,但是底層人的混蛋也多。


    糞夫他雖沒見過,但小時候聽老爹講過,說他那時候有人靠撿糞發了家。


    “嗯,就這點事。


    鄭大哥,我想讓我媽活下去,我還要給我媽看病,所以我不當好人了!”


    “想法非常好。


    當然我換一種理解方式,是不是隻要你有了謀生的手段,能 養活你和你媽了,也能給你媽看病了,當個好人也是可以的,是不是這樣?”


    周比利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下才點頭。


    如果有選擇的機會,又何至於走最壞的一步,隻是他沒有選擇的機會。


    今天來找鄭國,隻是想告訴他,他小混蛋不是言而無信的人,他是被逼無奈的。


    “這樣,明天一早過來找我,我先帶你去報仇,然後其他的再說!”


    “啊!”


    小混蛋不可思議的看向鄭國。


    “鄭,鄭大哥,好人也要報仇嗎?”


    “傻小子,我讓你當好人,不是讓你當龜頭孫子。”


    “這!還是不了,鄭大哥,我不想連累你。


    他們人多,他們家裏人都是當官的……”


    鄭國點了下頭,這小子心腸還可以,起碼知道為別人著想。


    當然一個有孝心的孩子,再壞能壞到哪,現在小混蛋的母親還活著,這小子就有的救。


    若是這孩子母親沒了,那惡魔必然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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