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


    魔法篷車行駛在下城區的街道上。


    羅寧挑起窗簾看著窗外的景象。


    透過縫隙飄進車廂內的空氣帶著一股混合後的鹹腥味,這是下城區獨有的味道,就算是那些中產住的住宅區,也少不了這種味道,至多隻是濃或者淡而已。


    味道的產生和衛生習慣有很大關係,很多家庭對於生活垃圾和廢水,都有直接傾倒在街道或者門前排水溝的習慣,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股經久不散的臭味。


    安娜居住的地方在第九區。


    一個風氣很不好,但治安卻還行的區域。


    通俗點說就是住在這裏的基本都是那種素質不行,但又沒膽子違法犯罪的個體,具體的表現就是“愛給別人的生活製造麻煩,而這麽做的目的又通常沒有理由,僅僅隻是順手就這麽做了而已”。


    早上五點多,安娜就在“嘎子嘎子”的鐵門搖晃聲中醒了過來。


    痛苦的捂住眼睛,安娜緩和了許久,才壓下張口罵人的衝動。


    對於一個經常工作到淩晨才回來的人來說,早上被提前吵醒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剛搬到這裏那段時間,安娜因為這件事和始作俑者吵過架,但結果完敗。


    看著非常虛弱、走路都需要用拐杖的老頭,在吵架上卻爆發出了驚人的戰鬥力,那場對決安娜完敗,被老頭噴了個狗血淋頭,然後這也就算了,從那以後老頭好像和安娜杠上了,每天天剛亮,就到安娜小樓院子裏搖鐵門,一搖就是一個小時,風雨無阻,雷打不動。


    安娜、包括周圍的住戶都不堪其擾,但卻也不敢再去和老頭對線,因為你罵不過他不說,還不能碰他,一碰,往地上一倒,能把你賠個傾家蕩產。


    當然,被吵的煩了,安娜心裏也會誕生晚上去套麻袋的想法,不過在知道老頭兒子是附近街區的治安官後 ,安娜又立馬熄滅了這個想法。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一旦被對方知道自己幹的好事,恐怕接下來連一天安生的日子都沒有了。


    安娜暫時還沒有錢能搬到更好的住宅區,所以就算心裏恨得直咬牙,為了生活她也得乖乖的忍受。


    從被窩裏坐起身,暗紅色肩帶滑落到了小臂上,安娜順手去提了一下,接著視線就凝固在了自己的鎖骨上。


    這裏原本是一片滑膩白皙的皮膚,但因為長時間的作息混亂、飲食混亂、加沒有保養,原本像雪一樣的顏色,已經蒙上了一層淡黃。


    在順手抓了一下頭發,結果薅下來了十多根卷曲粗糙的發絲。


    掉發的情況,比之前更嚴重了。


    難怪莫德部長最近對她越來越不耐煩了,當一朵玫瑰失去了水潤的光澤,變得枯萎衰敗後,被人丟棄,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想到離買房還差一大截的存款,安娜內心就變得無比的焦慮。


    在看身旁睡得正香的哈靈頓,焦慮又變成了苦惱。


    安娜輕輕推了推哈靈頓的肩膀,將他從睡夢中喚醒。


    哈靈頓起床氣很重,被吵醒後直接給了安娜肚子一腳,將安娜踢得摔下了床。


    哈靈頓正準備蒙上被子繼續睡覺,安娜吸著冷氣的聲音從一旁傳了過來。


    “後勤部雖然不是明麵上的部門,但規則比外事部還嚴格,你如果遲到了,主管很可能直接就將你開除,這是我好不容易為你爭取來的職位,你如果想要回到碼頭重新成為搬運工,那麽我無話可說。”安娜捂著肚子對著背對自己的人影說道。


    沉默了幾秒後,哈靈頓動了。


    他氣惱惱的掀開被子,走到床邊穿起衣服。


    安娜盯著哈靈頓忙碌的背影看了幾秒,隨後拿著洗浴工具一臉黯淡的走出了臥室。


    他們租住的房間是沒有洗浴室的,需要和其他幾戶人家一起用一個公用的洗浴室。


    安娜進去時,已經有兩個女性鄰居在洗臉刷牙,在對方怪異的視線中,安娜揚起笑臉和對方點頭打了個招呼。


    等安娜洗完離開後,兩個婦女立馬交頭接耳的說起了悄悄話。


    “瞧這臉色,肯定又挨打了。”


    “三天兩頭就要挨一頓打, 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堅持什麽?”


    “要我說這女的也是個蠢貨,剛來時那麽漂亮,隨便給人做情婦,都好過跟這個隻會家暴的窩囊廢,現在好了吧,人一天比一天憔悴,現在再想找人養,恐怕也沒人要了。”


    “嘿~說到做情婦,我有個小道消息,隔壁棟的那個街溜子知道嗎?聽他說在某個夜晚看到這個妞從一個貴族馬車上下來,下來時,裙子都被撩起來一半,露出大半個白麵饅頭...”


    “真的假的?她看著不像這麽浪的人啊?”


    “人是能隻看表麵的?說不定她挨打就是因為背著那個窩囊廢找男人被發現了呢。”


    聽著洗浴室內傳來的八卦,安娜臉色煞白無比。


    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早已經暴露了。


    其實安娜早應該發現的,因為從哈靈頓進入後勤部開始,他的脾氣就開始變得越來越暴躁。


    不喝酒的時候還有,最多也就是不理睬安娜。


    一喝了酒,那就和瘋子一樣,發了狠的折騰安娜,好幾次安娜都被弄受傷了。


    事後要不是哈靈頓一把鼻涕一把嚴眼淚的哭訴說自己錯了,安娜說不定真的就已經自尋出路去了。


    不過現在問題也很大,不知道哈靈頓是不是聽到了這方麵的傳聞,所以他對自己的態度就和對待陌生人一樣,明明是同一個屋簷下的新婚夫婦,但整個早上卻是一句對話都沒有。


    ......


    小樓轉角的街道入口,一輛貴族馬車轉了一個彎,緩緩駛入了這條狹窄的街道。


    馬車前麵的馱獸是四隻金漸層,流線型的身軀,爆炸性的肌肉曲線,神俊靈動的眼神,還有那懾人的威壓,充分說明了這是一隻貨真價實的正式級巔峰魔獸。


    早起做工的成年人、以及睡不著早早就起來玩耍的孩子們,都被眼前這一幕吸引了,他們或停下掃雪的動作,或爬到院子前頭上,愣愣看著那和周圍街道格格不入的魔法篷車一路前行,最後停在了安娜租住的小樓門前。


    之前在洗浴室裏八卦過安娜的兩個婦人剛好準備出門,結果前腳剛邁出院子大門,後一秒就被低沉的虎嘯給嚇了回去。


    看著將門口堵的嚴嚴實實的四隻金漸層,兩位婦人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


    不過很快,兩人 臉上又露出興奮的神色。


    之前聊到有人看到那個騷貨從貴族馬車上下來,現在人家直接堵到家門口來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這是兩位中年婦人的最真實想法。


    頓時上班也不急了,外麵的金漸層魔獸也沒那麽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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