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聽後,眨了眨眼,舉起小手毫不猶豫地說:“那我是!我是他的女朋友!”


    費少一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嚇得連忙打斷了她,向著不知情的梁雪瑾連連擺手,著急地解釋道:“不不不,你別聽她瞎說!”


    說完,趕緊轉過頭來,將阿九高舉的小手往下一收,並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小腦袋瓜,說道:“你是什麽你是了。”


    “哎呀!”阿九不滿地叫了一聲。


    但那梁雪瑾好像就沒聽見費少的解釋似的,興致勃勃地繼續追問阿九:“你們一起睡覺了?”


    阿九眼睛都沒眨一下,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答道:“對呀,我們每天晚上一起睡的,他還給我唱歌呢!”


    “哇!好浪漫呀!你們唱了歌有沒有做羞羞的事情呀?”梁雪瑾一臉好奇地看著阿九,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羞羞的事親……唔~唔~”阿九剛要開口說話,費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了她的嘴巴,生怕她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來。


    費少一邊捂著阿九的嘴,一邊對著梁雪瑾尷尬地笑了笑,有些無奈地說:“你別逗阿九了,她很聰明的。等下給她教壞怎麽辦?”


    聽了他這句話,被捂住嘴巴的阿九恍惚間又聽見了一個聲音:“你這個蠢貨!怎麽什麽都不會做!”


    是她家少爺的。


    費少心裏忐忑,真怕等下阿九說出什麽石破天驚的答案,那自己的冤屈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啊。


    欸?!


    不對,我現在是趙晉非啊!


    就算現在爛泥巴掉褲襠裏,臭的也不是我的名聲啊。


    那沒事了。


    想到這,他鬆開阿九,接著和梁雪瑾解釋道:“梁老師,我們真沒有做那個羞羞……那種事,她一個人睡不著,我隻是哄她睡覺而已。”


    梁雪瑾看著眼前的少女,心中不禁產生了一絲好奇。


    “嗯。她是你的妹妹嗎?”


    她算是徹底看出來了,這個小姑娘雖然外表長得大,但似乎有些天真單純,看起來笨笨的。


    隻是,費家不是隻有費陽耀一個二代成員嗎?


    怎麽會突然冒出個妹妹來呢?


    “妹妹?嗯……差不多吧,她家這幾天沒人,過來找我玩的。”


    費少當然不可能說她是葉辰的侍衛了。


    龍王的侍衛?


    正常人都會覺得很扯的。


    而自己的妹妹?


    嗯,這個理由就很不錯。


    雖然沒有親緣關係,但費少自問這幾天也是完全把阿九當妹妹寵。


    要說是妹妹也沒問題。


    再說,認的妹妹也是妹妹嘛!


    費少也順著她的話就坡下驢了。


    這樣既解釋了阿九的身份,又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煩和質疑。


    “那她家人?”


    “哦,她家人這幾天出遠門了。”


    如果她家少爺也能算她的家人的話,倒沒說錯。


    梁雪瑾也就這麽一問,費少也就那麽一答,本身是很普通的寒暄。


    然而,對於阿九來說,這寒暄卻不同。


    它好像觸發了某種機關,讓她心中的某個禁錮產生了絲絲裂痕。


    恍惚間,阿九眼前浮現出了一個畫麵。


    她好像回到了小時候訓練的那個地方。


    那是一間幽暗潮濕的地下室,一個戴著麵具的人在對著下麵幾十號人嗬斥。


    那是她和她的姐姐們。


    “記住!你們都是一群野種,沒有家人的野種!”


    “生了你們的人將你們拋棄,因為你們是沒有用的廢物,是渣滓!”


    “……”


    “隻有我們龍王殿!”


    “隻有我們龍王殿給予了你們第二次生命!”


    “……”


    “你們的肉體隻能侍奉給龍王!”


    “你們的靈魂隻能永遠地追隨龍王!”


    “……”


    無由來的,這讓她感到一陣恐懼和絕望。


    在一陣搖晃中,那幅畫麵漸漸褪去,眼前的景象重新聚焦。


    是他。


    費少剛剛寒暄著寒暄著,偶然轉過頭來一看。


    見她的眼眶漸漸濕潤,淚水在眼中打轉,仿佛隨時都會決堤一樣。


    這可把費少嚇壞了。


    連忙問她怎麽了。


    但阿九卻好像呆住了,沒理他。


    費少隻好晃著她的肩膀,先把她喚醒再說。


    “阿九你沒事吧?你怎麽了?”費少焦急地問道。


    阿九回過神來,本想像往常那樣,甜甜地對費少一笑。


    然後說一聲:“沒事的!”


    但是不知為何,剛剛回憶裏那些她聽不懂的話,卻像一把鋒利的刀,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這些話語如同催化劑一般,使得她的情緒失控,淚水不受控製地溢出眼眶,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


    “嗚哇(っ╥╯﹏╰╥c)”


    “……”阿九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但淚水卻如決堤的洪水般不斷湧出,聲音也因為變得哽咽而模糊不清了起來。


    看著阿九像個淚人一般,費少自己也摸不著頭腦。


    這是咋了?


    他當然摸不著頭腦。


    畢竟原書也沒有介紹過阿九的來曆。


    直到太監,阿九都隻是掛在葉辰後麵的一個背景板罷了。


    但他也沒傻傻地呆住。


    費少溫柔地將她擁入懷中,小心翼翼地將她的腦袋放在自己寬闊的肩膀上,輕柔地撫摸著她那亮麗的藍色長發,像在嗬護一件珍貴的寶物。


    他的手緩緩地拍打在她的後背上,安慰她道:“阿九乖,阿九是最乖的!有事和我說,誰欺負你了?我馬上去把他幹掉!”


    阿九微微顫抖著,淚水止不住地流淌下來。


    \"阿九不知道為什麽,阿九好想哭啊。\" 她哽咽著說道。


    她整個腦袋枕在費少肩上,阿九也不知道為什麽,慢慢地,那種莫名的絕望感覺退卻了。


    阿九緩緩地轉動了一下脖子,出神地望著費少的側臉。


    費少的臉上布滿了深深的憂慮和不安,這使得阿九心中湧起了一種莫名的衝動。


    這種衝動一產生。


    這個衝動剛剛湧現出來的時候,一道烙印在靈魂深處的神秘印記便開始在她的腦海中不斷回響:“除非龍王允許……”


    阿九的內心開始出現了第一次抵觸的情緒。


    她不再遲疑。


    阿九帶著期盼輕聲地問道:“哥哥,我可以叫你哥哥嗎?”


    這是她第一次對別人表達自己的感情。


    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陰冷的撕裂感如潮水般洶湧而來,馬上就要將她整個人撕裂開來。


    然而,緊接著,費少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啊?當然可以了啊!阿九……妹妹!”


    旋即,在沒人注意到的地方,費少的胸口處,亮起一陣光。


    與此同時,阿九感覺到一股暖流湧入了自己的身體,那股即將爆發的痛苦還未開始就已經夭折了……


    “嗯!哥哥!”


    雨過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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