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則看她睡著了,這才放開她的腰身。他將她重新放回床榻,又細心地掖好被角。


    隨即從衣袖中掏出一塊玉佩,看著那塊通體碧綠的玉佩,他的眼裏閃過一絲眷念。


    那是他阿母留給他唯一的遺物,也是阿母唯一一件留給他的東西。


    他輕輕摩挲著玉佩,良久,才將它鄭重其事地掛在了她的脖頸處。


    他的目光落在她安靜的睡顏上,停留了一會,他才轉身離開。


    翌日。


    沈清韞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時分了。


    她睜開眼,環視了四周,沒有發現他的身影。


    她坐起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昨晚的事情一幕幕湧入腦海,讓她羞赧不已。


    抬手捂住了羞紅的臉,又倒了回床榻。


    她這才發現脖子上戴著的玉佩,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這是什麽?”


    昨夜的一切她都記得清清楚楚,但是,她卻怎麽也記不起來這塊玉佩。


    她都用不著猜,會幹這種事兒的除了濮則那登徒子,別無他人了。


    她抬了抬手,看向手腕上綁著的玉墜。


    心裏嘀咕了句:“他可真識貨,當做印信的都是好東西。”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了。


    “姑娘,您終於起來了,奴婢服侍您梳洗吧。\"月桃進門,看到她起床,連忙走上前去服侍她洗漱。


    月桃看到沈清妤脖頸上戴著的玉佩時,眼裏劃過一抹訝異,但很快就掩飾掉了,“姑娘,昨晚戴著玉佩睡,可有硌著?”


    “許是睡得沉,都沒發覺呢。”沈清韞摸了摸鼻子,莫名有些心虛。


    月桃見狀,便沒再多言,伺候她穿衣,梳妝。


    待一切打扮妥當,白翠正好提著食盒踏進了屋裏。


    “姑娘,方才得了老太太吩咐,若是見你還未起,便借口說你身子不爽利,拒了今日邀約的帖子呢。”白翠將廚房送來的湯餅擱在桌上,又道:“老夫人還說,隻此一回,明兒可不許借口躲懶了。”


    沈清韞聽到這話,心裏暗喜,揚起嘴角,甜甜地笑了,道:“還是姑婆心疼我。”


    白翠無奈一笑,將碗筷擺在她麵前,“可不是,老夫人最心疼姑娘了。”


    “哦,對了,還有一事。四娘子一早就遣人來留下話,姑娘,你起了就到書房尋她,落下的那些字帖,四娘子給你帶回來了。”


    “……”剛吃了一口湯餅的沈清韞,頓覺嘴裏的餅一點都不香了。


    她默默地咽下嘴裏的餅,又喝了一口湯,才幽怨地問道:\"今日,姷姷不出門嗎?怎麽突然想到要我練字?\"


    “四娘子晨起時,覺得宿醉未消解,怕人前失儀,今日不出門了。”白翠如實回答,道。


    沈清韞放下手中湯匙,直接轉移話題,道:“你可提了,我要去給姑婆請安的事兒?”


    白翠點點頭,道:“老夫人知曉了,讓姑娘天氣暖個些再去請安。”


    “姑婆的原話?”


    白翠搖搖頭,忍著笑複述了沈氏的原話,“告訴你家姑娘,無聊了就多寫兩幅字,別盡學那些迂腐人的破規矩。好容易鬆快兩天,別來折騰我這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人家。”


    “學得可真像。\"沈清韞聽著白翠將那語氣學得七八分像,忍不住笑了出聲。


    白翠見姑娘笑得眉眼彎彎,伸手夾起一塊餅放到她的碗裏,趁機勸了句,“既如此,姑娘便去書房練練字,老夫人若知道了,定會很高興的。”


    沈清韞聞言,輕輕歎了口氣,無奈地瞪了她一眼,“你呀,比起惹我到這個主子不快,受責罰,更怕姷姷那幾句不痛不癢的訓誡。”


    “姑娘是知道的,婢子自來膽子小,哪能跟姑娘的膽量比。”白翠倒了杯茶給她解膩,語氣討好。


    這話倒是把沈清韞成功噎住了。


    她,她也怕姷姷板著臉訓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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