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這書塾還能出個舉人。


    柳夫子年紀大了,自己也不過是個廩生,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學生能青出於藍勝於藍。


    可是。


    至今都沒有一個考過舉人。


    這不可謂不算遺憾。


    隨著年紀越來越大,他兒子們再三提出要接他去養老,他也打算放棄,已經想好等這次院試過後就解散書塾。


    但是。


    如今看到謝伯淵這個璞玉,一下子熄了這個念頭。


    養老?


    養什麽老!


    他精神好著呢,還能繼續教書。


    這麽想著,他看著謝伯淵的雙眼越發明亮,把謝伯淵看得心裏發毛。


    “夫、夫子,若是沒有其他事兒,學生就先告退了!”


    柳夫子沒好氣瞪了他一眼:“急什麽?!”


    謝伯淵立馬一動不動,態度乖巧。


    柳夫子起身,在一牆的書中抽出了兩本書:“這兩本《四書章句集注》和《中庸注解》你拿回去背熟。”


    遞給謝伯淵。


    謝伯淵麵露苦色,不情不願地接過來:“是,夫子。”


    “學生告退。”


    柳夫子又出聲:“下午放學過來一趟,我再出幾套題給你做。”


    還有!


    謝伯淵麵露驚恐,飛速轉身想大聲拒絕。


    但是。


    看著柳夫子嚴肅的老臉,一下子慫了,一副替他考慮的模樣:“夫子,你教我們一整日本就辛苦,學生怎麽敢再讓你勞神替學生出題。”


    柳夫子笑得意味深長:“嗬嗬,無妨,不費事兒。”


    “下午來拿就是。”


    “下去吧。”


    謝伯淵愁眉苦臉,笑容都維持不下去:“是。”


    身後。


    柳夫子搖頭:“有天賦是有天賦,但不思上進,這可不是好習慣。”


    “身為夫子,好好糾正學生的陋習是我的責任。”


    ……


    這邊。


    謝令和樂不可支:“看來謝伯淵是被柳夫子盯上了?!”


    係統:“宿主,是否降低謝伯淵學習強度?”


    降低強度?


    不不不。


    他可以做到的。


    謝令和堅決搖頭:“不用,維持原狀。”


    係統:“是,宿主。”


    繼續關注謝伯淵那邊,他臉色難看地回到了學堂。


    大部分隨意看了一眼不再關注。


    白令行那夥人麵露嘲諷。


    隨春生則是暗暗鬆了一口氣:臉色這麽差,估計是夫子教訓了他~


    也是。


    昨日夫子明明都要叫停了賭約,他意氣用事拒絕了夫子的好意,夫子能不生氣?


    謝伯淵坐下,暴躁地把書塞到書箱裏。


    隨春生隻看到一角,知道是書,也隻以為是話本子。


    畢竟,謝伯淵最愛看話本子。


    他活動了下嘴巴,做出一副關切的模樣:“伯淵,夫子還在生你的氣嗎?”


    謝伯淵現在聽到夫子二字就鬱悶。


    於是,直接沉下臉不回答。


    隨春生一點兒也不生氣,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好了,夫子刀子嘴豆腐心,過幾日就不會再生氣了。”


    聞言。


    謝伯淵本想開口解釋,但是鬼使神差沒有說出口。


    看在隨春生眼裏,就是默認了。


    他眼裏藏不住的喜悅,看著他在心裏一字一句道:“謝伯淵啊謝伯淵,雖然是我故意激怒了白令行,但是你自己清高和他賭的,怪不得我!”


    “你放心,等你滾出學堂,我日後考上秀才、舉人甚至進士,會賞你一口飯吃的。”


    “哈哈哈……”


    這麽想著,隨春生差點兒笑出聲,為了避免暴露,掐住自己的大腿忍住。


    對此。


    謝伯淵一無所知。


    謝令和在上帝視角倒是看得一清二楚,對於這個人更加厭惡。


    眼不見心不煩。


    她直接斷開了連接。


    誤會去吧。


    等謝伯淵過了院試、鄉試、會試,一步步走到天子麵前,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閉眼睡覺。


    ……


    下午。


    她繼續編柵欄。


    謝大河家。


    謝令娣在大姐的掩護下,悄悄離開了杏花村。


    長海鎮。


    書塾。


    大家自主背誦的時間。


    煮飯的婆子找到隨春生,在他耳邊說了什麽,他臉色一變,急匆匆出了門。


    書塾後麵的小巷。


    隨春生看見來人,眉頭直皺:“你找我有什麽事兒?”


    謝令娣直勾勾看著他,低聲道:“我聽說謝伯淵這些日子轉性了,莫非你真的放棄了,打算眼睜睜看著他抱得美人歸?”


    聞言。


    隨春生本來不打算說的,還是沒忍住炫耀:“誰說的?”


    “這個月,謝伯淵就得滾出學堂,這輩子都不能參加科舉,家境貧寒又一事無成的他,柳家還不退婚?”


    謝令娣大為意外:“滾出學堂,不能參加科舉?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


    隨春生得意洋洋說出了他的算計:“我們書堂有個商戶家的少爺,姓白,他為人小心眼、仗勢欺人,上次請謝伯淵去春風樓喝酒他沒去,白令行就不滿他了,我再煽風點火了幾句,特意引導他,他就直接和謝伯淵打起賭,月試輸了的自願退出學堂,並且這輩子都不能參加科舉。”


    謝令娣一喜,又不敢相信:“謝伯淵居然答應了?”


    隨春生一臉不屑:“謝伯淵那個傻子,最受不得激,腦子一熱就答應了。”


    謝令娣還是覺得不放心:“這個白令行能勝過謝伯淵嗎?”


    “當然!”


    隨春生不耐煩道:“我既然敢算計,肯定是想好了的。白令行可是我們書塾前幾名,而謝伯淵每次都是倒數,他絕對沒有贏的可能性。”


    聽到這裏。


    謝令娣終於放心了。


    她臉上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容,突然眼睛一轉,想到了一個好主意:“隨春生,你這樣還是不保險,我有個建議,你聽不聽?”


    “不保險?”


    隨春生皺眉:“你說。”


    謝令娣臉上帶著陰狠地笑,一字一句:“賭約不過在書塾之間,要是謝伯淵輸了反悔也不是沒有可能,為了萬無一失,最好廣泛傳播這個賭約,讓鎮上的人都知道了,這樣,他輸了就再無反悔的餘地了。”


    聽完。


    隨春生認同地點頭。


    但是,心裏對謝令娣生出了極大的警惕之心。


    這女人,實在是太狠了!


    謝伯淵可是她親堂哥,並且據他了解沒和她有矛盾,但是她每次出招都想置他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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