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奇怪。


    大夫說了這次受傷反倒是把他腦子裏的瘀血化開了。


    按照現代醫學的說法,失憶就是源於那塊瘀血堵住了記憶神經,現在通了,自然也就不存在失憶這一說。


    “嗯。”


    謝安福輕聲的解釋:“我一切都想起來了,我叫李淩澤,是京城寧安侯府的世子,前兩年外出遊學坐船遇到了海盜,受傷之後掉下了河,大難不死結果失憶了,成了一名乞丐,陰差陽錯就到了長海鎮。”


    謝令和了然。


    “安福,不對,淩澤,也不對,李世子……”


    李淩澤瞬間急了,掙紮著坐起來抓住她的手:“令和,你不要我了嗎?”


    “沒有!”


    謝令和條件反射:“我沒有不要你。”


    李淩澤露出了笑:“那就好。”


    謝令和覺得有些不自在,掙開了他的手,摸了摸鼻,補充道:“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我的安福弟弟。”


    聞言。


    李淩澤笑容一僵,眼神中情緒滾動。


    他張口要說什麽:“令……”


    剛說一個字,腳步聲伴隨著激動不已的哽咽聲響起:“世子,您醒了!”


    謝令和看過去。


    是李貴。


    李淩澤住了嘴,看向李貴,眼神柔和:“李管家,這兩年辛苦你了。”


    李貴老淚縱橫:“老奴一點兒也不苦,隻要世子爺平安無事,老奴即刻死了也甘心。”


    李淩澤眼裏閃過感動。


    李貴貴在床前,一臉的悔恨:“世子,這兩年你受罪了,都是老奴的錯,沒有早些找到您。”


    李淩澤做了一個虛扶的姿勢:“李叔,快起來。”


    “你已經盡全力了,我不怪你。”


    “而且。”


    說著,他看向謝令和:“這兩年我也沒受什麽罪,令和很照顧我,我過得很快樂。”


    李貴當即看向謝令和,磕了三個頭:“謝姑娘大恩大德,老奴沒齒難忘。”


    “使不得!”


    謝令和嚇了一大跳:“李管家你快起來。”


    她對李淩澤投去了求助的視線。


    李淩澤立馬出聲:“李叔,我身子沒什麽力氣不能扶您,您自行起來吧,千萬別跪了,再跪我這心裏實在愧疚。”


    聽到這話。


    李貴趕緊起身,用袖子擦掉了眼淚,關心道:“世子,您剛醒不久,我這就讓大夫來給您把把脈。”


    李淩澤:“不必……”


    李貴不給他拒絕的機會:“老奴這就去叫大夫。”


    李淩澤隻好閉嘴。


    等人走後。


    謝令和忍不住感歎:“這位李管家要是不知道身份,我還以為他是你的親人呢。”


    聽到這話,李淩澤語氣冷漠:“比起我真正的親人,李叔才更像我的親人。”


    “從小到大,隻有李叔真正關心我。”


    謝令和一愣,接著有些心疼:看來,安福的家人對他並不好~


    她蹩腳的安慰:“你現在有了很多親人,我、我的家人,還有長生他們。”


    聞言。


    李淩澤心裏一暖,露出了笑容:“嗯,我現在有了很多親人,和以前都不一樣了。”


    謝令和心頭一鬆。


    “你快一天沒吃東西了,餓了吧?我去外麵酒樓給你買些粥回來。”


    李淩澤額頭包紮了紗布,臉色蒼白,靠在枕頭上,整個人顯得乖巧不已,眼巴巴地看著她:“讓下人去吧,我不想一個人呆著,你陪陪我好不好?”


    謝令和看得心頭一軟,想也不想就答應:“好。”


    李淩澤毫不掩飾喜悅。


    謝令和起身往外走。


    他笑容消失:“你去哪兒……”


    謝令和轉頭,無奈道:“讓下人給你買粥呀~”


    李淩澤:“哦。”


    ……


    謝令和隨便找了個黑衣人說了這事兒,他立刻去辦。


    她返回屋子。


    大夫已經來了,正在給李淩澤診脈。


    謝令和默默站在一旁。


    好一會兒,大夫鬆開手,李貴立馬緊張詢問:“大夫,我家公子情況如何?”


    “失憶的問題解決了。”


    大夫不急不緩:“其他都是皮外傷,隻是,貴公子曾經受過重傷沒有及時調養身體,底子有些虛,現在年輕看不出來,年紀大了怕是要受罪,我看你們條件尚可,可以專門請大夫幫忙調養身體,一年即可。”


    他也是看著外麵十幾個黑衣人,氣勢洶洶,才說了這番話。


    有這麽多手下,一看就不簡單,花點兒錢調養身體絕對沒問題。


    如果是窮人家,他肯定不會說後麵這番話了。


    果然。


    聽到這話,李貴立馬拍著胸脯保證:“我記下了,一定請人替世、公子調養身體。”


    大夫:“我開了些藥,治療外傷、擦傷的,你派人跟我去拿藥吧。”


    李貴立馬道:“我跟你去。”


    現在隻要和李淩澤相關的事情,他都恨不得以身代之。


    人走後。


    屋內隻剩下謝令和和李淩澤。


    謝令和走近床邊,低著頭不說話,李淩澤疑惑又焦急:“怎麽了?”


    “李叔也是,把我當瓷娃娃了嗎?”


    謝令和語氣愧疚無比:“對不起,我太粗心了,應該早些帶你去看大夫的。”


    “沒有的事。”


    李淩澤雙手牽住她的雙手,仰視著她,一字一句堅定道:“我們之間,永遠不需要說對不起。”


    “這不是你的錯,平常人家誰沒事兒看大夫?”


    謝令和心裏還是有些在意,不過也被治愈了很多,擠出一個笑:“嗯。”


    李淩澤:“來,坐。”


    謝令和坐在床邊。


    李淩澤關心道:“你身上應該也受傷了吧?擦藥沒有?”


    謝令和心虛地漂移視線。


    李淩澤又氣又無奈,道:“把衣袖挽起來,我給你擦。”


    謝令和乖乖聽話。


    雙手都有些青紫,李淩澤眼底帶著心疼,拿起床邊的擦傷藥,細致又輕柔地給她擦了起來。


    噗通噗通~


    謝令和心跳有些不正常。


    這麽一看,安福其實還挺帥氣的~


    咦~


    我在想什麽?!


    安福可是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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