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車在道邊停下。


    柳學冬從後排拿過一個手提包,然後下車仰頭望著這棟摩天大樓,問道:“就是這?”


    謝晚星緊張兮兮地觀察著周圍,用力點頭:“沒錯,杜維卡的公司總部。”


    杜維卡就是那位石油大亨的名字。


    既然已經了解了大致情況,柳學冬懶得再躲在旅館裏分析來分析去,處理這種小事他有更簡潔的方式。


    直接問答案。


    於是他拉著謝晚星直接殺上門了。


    隻有謝晚星因為剛遭了這麽一檔子事,猶不太放心,所以換了套本地服飾,用頭巾遮擋了一部分麵部,防止被認出來。


    柳學冬覺得多此一舉,因為不管謝晚星被不被認出來,動靜都得鬧大。


    進大門柳學冬遇上第一個人時,就印證了這一點。


    身穿製服的保安攔住明顯不是本地麵孔的倆人,態度還算客氣:“你們找誰?”


    謝晚星看向柳學冬,想知道他打算怎麽應對。


    然後就看見柳學冬掀起衣擺,從後腰拔出一把手槍。


    “砰!”


    保安後腦勺炸開一個血窟窿,直挺挺倒地。


    柳學冬順手拽下保安脖子上的通行卡,繼續往裏走。


    突如其來的槍聲吸引了大廳裏眾人的注意,短暫的死寂後,不知誰先發出了驚悚的尖叫,然後場麵頓時亂起來。


    柳學冬信手抬槍,邊走邊扣動扳機,一眾保安甚至來不及掏槍就被挨個點殺。


    謝晚星亦步亦趨跟著柳學冬來到接待台。


    柳學冬從長桌後麵拽出一名負責接待的西裝男人,把槍抵在他肚子上:“你們老板在哪兒?”


    西裝男人舉起雙手,聲音打顫:“二十層,這,這個時候他應該在休息室。”


    “我第一次來,麻煩帶個路。”


    柳學冬推著他,三人一起進了電梯。


    電梯開始上行。


    西裝男人背對著二人,看著電梯門上的倒影渾身冷汗直冒。


    謝晚星靜靜看著柳學冬給手槍重新裝填好子彈,然後又從手提包裏一個接一個地摸出配件,片刻功夫一把衝鋒槍就出現在他手中。


    謝晚星不解問道:“你哪來的槍?”


    他以為柳學冬在利雅德也有安全屋。


    柳學冬一邊做最後檢查一邊隨口回答:“九處發的。這次是跟九處一起過來的,等解決了你這邊我還得趕過去。”


    謝晚星知道的也不少,聞言立刻反應過來:“神戰?”


    “嗯。”柳學冬點頭,“某方麵來說啟示派比白頭鷹和清道夫協會更難提防,這次回去你暗中調查一下,你的行蹤不該這麽容易暴露,我懷疑是公司內部有人泄露消息。”


    謝晚星表情嚴肅:“我也想到了,公司最不缺的就是錢,隻可能是其他方麵的利益能讓公司的人鬆口。”


    談話間,電梯到了。


    柳學冬推了謝晚星一把:“靠邊。”


    謝晚星立刻緊貼側麵廂壁。


    電梯門開的瞬間,柳學冬在西裝男人背上一推,西裝男人猝不及防,一個踉蹌跌了出去。


    “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槍聲頓時響起,西裝男人渾身抽搐,正麵濺起無數血花。


    緊隨其後的,柳學冬抬起衝鋒槍。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更加急促密集的槍聲傾瀉而出,謝晚星閉著眼大氣也不敢出,不知過了多久,又好像隻過了幾息,他感覺到柳學冬拍了拍他肩膀,耳邊傳來聲音:“走了。”


    謝晚星睜開眼,抬頭看向電梯外麵的走廊。


    走廊上橫七八豎倒了一地的屍體,鮮血像胡亂潑灑的墨漬,將牆麵和地毯染得一片狼藉。


    柳學冬遞給謝晚星一張名片,吩咐一句:“給這個人打電話,讓他來善後。”


    說完就繼續往前走了。


    謝晚星低頭一看,名片很簡潔,隻有幾個他看不懂的文字和一串號碼。


    他依照吩咐撥過去,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是蘇丹。”


    謝晚星這邊打電話,柳學冬已經開始收尾,幾個僥幸藏進房間,躲過子彈的保鏢在柳學冬的天賦麵前無所遁形,隔著門板被挨個喂花生米。


    沒費什麽功夫,柳學冬根據牆上的路牌找到了休息室的位置。


    在門口,他甚至有閑心笑著跟謝晚星打趣:“這幫中東土豪窮得隻剩錢了,這寫字樓裏裝修得跟宮殿似的。”


    說罷,他一腳踹開門,先丟了枚震爆彈進去。


    “嘭”一聲悶響,屋內傳來慌亂呼聲。


    柳學冬從門後閃身進入,槍聲響了幾次,便重歸安靜。


    謝晚星跟進來時,看見杜維卡縮在角落裏,一名保鏢的屍體壓在他身上。


    柳學冬看向謝晚星,謝晚星點點頭,示意這就是正主。


    柳學冬了然,正要邁開步子走過去,杜維卡忽然一把推開屍體,兩指含在嘴裏吹了個響亮的口號。


    “嘭!”


    裏屋的房門被巨力撞開,一頭威猛的母獅子衝了出來。


    “吼——”


    它朝柳學冬發出巨大的咆哮,身形伏低作勢要撲。


    柳學冬目光一斜,視線鎖定在它身上。


    二者四目交匯,誰也沒動。


    短短數秒後,這隻雌獸越趴越低,嘴裏發出低沉的嗚咽,匍匐著緩緩退回了房間裏。


    柳學冬朝表情漸漸絕望的杜維卡淡淡一笑:“養寵物啊,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愛心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在蘇丹趕到之前,柳學冬已經從杜維卡的嘴裏將事情了解得七七八八。


    和之前柳學冬推測的略有出入。


    找上杜維卡的是啟示派,但並不是有預謀的。


    準確來說應該是,在謝晚星答應和杜維卡會麵後,啟示派才找上了杜維卡。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這次針對謝晚星的襲擊顯得如此倉促。


    當得知這一點後,謝晚星和柳學冬不約而同對視了一眼——這再次印證了他們的懷疑,公司有內鬼。


    謝晚星前腳才答應會麵,後腳就有人把消息傳了出去,不是內鬼才有鬼了。


    相比起謝晚星更關注公司內部的問題,柳學冬卻嗅到了一絲更不同尋常的味道。


    他聯想到白頭鷹也在調查謝晚星的下落。


    一直以來,柳學冬始終沒想明白白頭鷹在啟示派事件中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麽角色,現在卻好像摸到了一些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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