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寧歲巧剛睜眼,荷露進屋伺候她洗漱時便迫不及待地將此好消息告訴了她。


    哪知一向好脾氣的主兒聽後臉色卻沉了下來:“是誰讓你擅自做主替我去禦前告狀的?這生辰即便不過又能如何?不是我說你,荷露,你的主意也太大了些。”


    “主兒,我也是為了您好啊!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就是心裏怨奴婢,奴婢也認了。”


    “罷了。”寧歲巧將跪在地上認錯的丫鬟扶起來,“如今在宮中不同往日在家了,你雖心裏關心我,卻也要時時刻刻謹記宮中的規矩,別讓人覺著我有姑奶奶的庇護,就格外張揚些,知道了嗎?”


    荷露用力地點點頭,接著替主子梳妝,望著銅鏡裏依舊天真可愛的容顏,心裏卻明白自家小主已經在慢慢成長了,心境與往日截然不同,既替她感到開心,又隱隱有些心疼。


    這才安靜下來片刻,又有一小丫鬟怯生生地進屋來報,說是尚儀局的各位女官帶了許多的賀禮來,正在宮門口求見寧才人。


    “讓她們進來吧!告訴她們我這兒梳妝還需片刻,你茶水好生招待著。”


    “是。”


    寧才人透過銅鏡嬌嗔地睨了荷露一眼:“都是你幹的好事兒,給我招來了這麽多人。”


    “哎呀!主兒剛才既然已經寬恕了我,可不許舊罪重提,奴婢這就速速為小主梳妝,不讓她們久等。”


    那些個尚儀局女官,無非就是恭恭敬敬的賠禮認錯,又列出許多生辰宴的過法供寧歲巧選擇。


    一向溫柔大方的歲巧自然也沒為難她們,又言:“至於生辰宴,還是不必大擺了吧!去年我不過也隻是在宮中擺了一桌,請了太後和皇上過來吃,今年太後身子不適,皇上估計政務也忙,就索性連這桌飯也可免了。”


    眾人聽了這話皆麵麵相覷——本來尚儀局沒有提前為她準備過歲已是失職,如今若是連個席麵也不開,皇上、太後那兒還不知要怎樣責罰呢!


    於是人群中有個大膽的滿臉堆著笑:“求寧小主好人做到底,好歹同意辦個宴會,否則奴才怕皇上怪罪下來。”


    歲巧聽了她的話又好氣又好笑,最終還是同意了。


    那些尚儀局之人前腳剛走,後腳齊韻便也登門了。


    兩人先前在太後宮中時有過幾次短暫的交集,但像如今這樣特意登門拜訪,倒還是頭一次。


    “寧妹妹可真是對不住,昨日皇上才剛讓我暫理後宮,到了夜裏方知今日是你的生辰,倒是令妹妹受委屈了,我竟一點準備也沒有。”


    齊韻這話若是旁的愛計較的妃嬪,定會理解為她得了權力刻意到自己麵前耀武揚威,可歲巧畢竟是從小被家裏嗬護得極好的小姐,未見識過惡,心地最為純良。


    且她已知齊韻外冷內熱的性子,於是燦爛一笑,反倒安慰齊韻:“齊姐姐千萬莫要自責,要怪隻怪近來事多,所有的問題皆湊到了一塊兒,導致尚儀局上下都失了方向,就算怪誰也怪不到齊姐姐身上啊!”


    “在此,倒是我要跟姐姐你賠個不是,昨兒個夜裏我睡下了,是荷露心疼我,才擅自做主去禦前,不小心掃了你和皇上的興。”


    聽聞此言,齊韻才舒了一口氣:“我在西域長大,多年前曾得了一隻上好的煙紫玉鐲,當初選秀帶進宮,今日可巧是妹妹生辰,我看著妹妹的氣韻又十分合適佩戴這隻鐲子,所以今日帶來了送給妹妹,希望不要嫌棄。”


    她話音落,一旁的丫鬟已將木盒打開,隻見一隻水靈靈、透亮亮的紫鐲靜靜地躺在木盒正中央,異常的美輪美奐。


    即便是從小就得了姑奶奶不少賞賜的寧歲巧,也有一瞬間被眼前的鐲子所折服,發自內心地驚歎它的美。


    可越是名貴,歲巧卻越不好意思收下:“齊姐姐的一番心意我心領了,隻是如此價值不菲的鐲子歲巧當真是不敢收,再說此物陪伴姐姐已許久,若今日因歲巧而易主,倒是不好。”


    “寧妹妹你是知道的,我素來不喜歡假客套,今日之事我確實也有疏忽,若是你收了這隻鐲子,我權當你原諒我了,倒安心些。”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齊姐姐。”


    要說那尚儀局的動作此時倒也快,人才從海棠宮出去沒多久,請柬便緊接著送到各宮了。


    沈凝酥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將尚儀局之人打發走,有些發愁:“姑姑你說我是去還是不去呢?我如今有孕在身,還真有點怕。”


    葉嵐擔驚受怕地在一旁護著自己的小主:“虧得小主還知道自己有孕,你坐在這秋千上蕩來蕩去,奴婢的心也跟著蕩來蕩去。”


    福寶附和著:“我的心也跟著蕩來蕩去,小主,您老還是可憐可憐我們,快從秋千上下來吧!”


    沈凝酥無奈地睨了他一眼,卻還是依著他倆的意思站起身往廊下走:“為了免你們擔心,我還是再睡個回籠覺好了。”


    伴隨著廊下輕輕的偶爾傳來的腳步聲,及院落裏的灑掃聲,沈凝酥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人已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梵昭溫柔地替她攏了攏散落的發絲,低聲關心:“醒啦?”


    “皇上。”


    她黏糊糊地往他懷裏鑽,像黏人的小孩兒。


    “皇上什麽時候來的呀?”


    “擺平完前朝那些煩人的老頭子便過來了,朕很想你。”


    聽到這樣的話,沈凝酥忍不住老臉一紅:“妾身也思念皇上。”


    若是平時,兩人定又忍不住還得在床榻上再膩歪一陣,可如今沈凝酥懷有身孕,梵昭自知何事該做何事不該做,他忍不住伸手揪了揪女子肉嘟嘟的臉頰,催促道:“今日天氣不錯,快起來陪朕去禦花園散散心。”


    沈凝酥聞言探頭往楹窗外看了一眼:“這都快到巳時了,一會兒日頭就大了吧?”


    “這還不到最熱的時節,早晨的日頭不熱,走吧!”


    沈凝酥知他是變著法兒的想讓自己多活動活動,心裏跟摻了蜜一樣的甜,卻還是恃寵而驕地仰著頭:“若要散步也行,可妾身要皇上先替妾身整理簪子。”


    聞言梵昭將目光看向她發髻上早已歪歪斜斜的簪子,忍不住露出笑。


    沈凝酥一見他如此反應,第一時間便過去捧著他的臉,張牙舞爪地威脅道:“不許笑。”


    哪成想梵昭刻意逗她,笑得更歡了。


    殿外的小丫鬟無意間聽得裏頭的動靜,對視了一眼,為自家主子得聖寵而感到開心。


    如今進了五月,滿園春色關不住,沈凝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清爽的空氣往腦袋裏鑽,人也清醒了幾分。


    梵昭一手摟著她的細腰,感歎道:“月份不大,酥酥你的腰還是細得跟楊柳似的。”


    “這豈不是挺好?若真真腰粗了,妾身還擔心皇上不喜歡呢!”


    “凡事以酥酥為重,若朕連你的身子安好與否都不顧了,那你也不必為悅己者容。”


    沈凝酥沒想到一朝天子能說出這般體貼女子的話,莞爾一笑,摸了摸自己尚平坦的腹部:“妾身真開心妾身肚子裏的孩兒能有一位如此開明的父皇。”


    話音才落,一陣細碎焦急的腳步聲打亂了沈凝酥的思緒,她循聲望去,隻見是一位臉熟卻又想不起來的太監。


    “慌慌張張做什麽?”


    “參加皇上、沈才人。”那小太監跪在地上行了禮,將帽子扶正,“方才我們宮的綠意姑娘去浣衣局送髒衣服,不知怎的米答應身邊的宮女跟她起了爭執,將她推進了大缸裏,小的得了主子的吩咐,趕著去看看呢!”


    “豈有這種事?”沈凝酥忍不住問了出來。


    要知道在從前,花月吟在後宮可謂風光無限,就連同她宮中的丫鬟太監也狐假虎威得很,如今……小小答應的宮女,也敢動手欺負欣合宮的人?


    梵昭臉色此時已經陰沉了,問:“你家主子現在在哪兒呢?”


    “小的與她一同出的欣合宮,小的忙著去太醫院看綠意姑娘,主兒已帶了許多人,要去米答應宮中理論。”


    “胡鬧!”


    梵昭招來洪廣:“速速備來轎輦,擺駕百秀宮。”


    轉頭看向自己身邊的人,溫和叮囑:“那裏鬧哄哄的,你先回宮?”


    本來沈凝酥就是好奇心特別大的主兒,如今好不容易遇見這樣的熱鬧,怎能不上趕著往前湊?


    她搖搖頭,有些任性地撒嬌:“不,妾身想去看看。”


    待兩人進入百秀宮時,米酒所居的殿內已鬧成一團,花月吟毫不客氣地揪著米酒的頭發,往她臉上扇了兩巴掌,再加上她帶來的宮女太監也不在少數,任米酒宮裏的人怎麽攔都攔不住。


    “皇上駕到。”


    洪廣響亮的一聲通報,才令吵吵嚷嚷的大殿瞬間恢複了安靜。


    米酒看見梵昭,還以為他是來替自己撐腰的,愣了兩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花月吟看她演這一出,毫不掩飾厭惡之情地白了她一眼,氣鼓鼓地朝梵昭行了禮。


    這一幕令梵昭突然有些動容——她還是如從前一般,雷厲風行、風風火火。


    “你們瘋了?為了兩個下人大打出手。”


    “皇上!您可要替妾身做主啊!璃昭儀打得妾身……”


    “你閉嘴。”


    望著米酒吃閉門羹的模樣,沈凝酥幸災樂禍地憋著笑,換來米酒的一記白眼。


    梵昭見此幕已經開始愁得腦袋瓜疼。


    他目光掃過花月吟,隻見對方仰著倔強的下巴,一副本姑奶奶毫無過錯的模樣。


    “洪廣,去把那打人之人叫過來。”


    “是。”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那小丫鬟已經戰戰兢兢地走進來,跪地認錯求饒了。


    仗著自己主子剛得寵,又有隨行駱城的榮耀,近些日子自己確實囂張了些,可她哪能想得到今日之事竟然會引來了皇上啊?若是提前知曉,即便借她一百個膽她也是不敢的。


    “求皇上饒命啊!奴婢確實推了綠意姐姐,可那是吵急了才動的手,而且她也推了我,不知怎的……她竟掉進了缸子裏,奴婢絕非有意要害她。”


    看著她低頭抹淚的樣子與其主如出一轍,梵昭更是煩不勝煩。


    且眼前,璃昭儀還在等一個結果,他也不想讓她失望。


    “你,惹是生非、擾亂後宮,打三十大板。”


    “你,訓誡下人無方,罰一月俸祿。”


    “你……”梵昭望向花月吟,遲疑了兩秒,“咳咳……這米答應你也打了,仇也幫下人報了,就回宮吧!”


    聽到這樣的結果,米酒恨得後槽牙都咬碎了——他這不就明晃晃的偏袒璃昭儀那個賤人嗎?


    可想了想,已經吃了虧,更不敢輕舉妄動了,於是磕了頭:“謝皇上為妾身訓誡宮人,妾身自知有錯,定遵旨好好改過自新。”


    花月吟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結果,漫不經心地朝皇上行了禮,帶著一堆宮人走了。


    擠在門外看戲的梁答應和蘇答應,迎麵撞見正出門的璃昭儀,大氣都不敢喘,急忙將頭埋得低低的行跪地禮送她走遠。


    事已至此,從頭到尾看完一出好戲的沈凝酥也心滿意足:“皇上,晚上還有寧妹妹的生辰宴,妾身還要回宮親自準備賀禮,就不在此多停留了。”


    “嗯,朕同你一道走。”


    而跪在地上的米酒見如膠似漆的兩人遠去的背影,怨氣便更大了,可巧此時那犯了錯的銀果過來扶她,少不得又挨了幾巴掌。


    申時剛過沒多久,方嫣和齊韻倒是言笑晏晏地來了朝雲宮。


    “喲!稀客稀客呀!清絮快上茶。”


    齊韻走過來,摸了摸她的肚子,關懷地問:“感覺怎樣?吃喝休息可都還自在?”


    “哎喲!我這才懷上多久啊?能有什麽不自在的。”


    “別人懷了孕,都這兒不舒服那兒不舒服的,你在這事上倒是不矯情。”


    沈凝酥笑笑:“今早米答應宮裏的人打了璃昭儀宮裏的綠意,後來璃昭儀帶人去百秀宮鬧的事情,你們聽說了嗎?”


    見兩人滿臉懵的神情,沈凝酥笑得更歡了,將來龍去脈全都理了一遍。


    一向溫溫柔柔的方嫣,哪裏見識過這般厲害,由衷地感歎了一句:“我還當真有點佩服這璃昭儀了,敢風風火火地往旁人宮裏闖。”


    沈凝酥一手托著下巴,悠閑愜意:“是啊!上次她不也敢來我宮裏鬧。如果不是剛進宮時她對你我二人使過壞,說不定咱們還真能跟她好好相處呢!”


    她一轉頭,將話鋒也轉到了齊韻身上:“齊姐姐如今打理後宮應是很忙,今兒怎的得空來我宮裏坐坐?寧才人的酒席預備下了嗎?”


    “不過是吩咐幾句的事,倒也不難,難就難在要處處妥帖不生出錯。我那邊才剛將事情給安排下去,就想著來看看你,今晚的宴席,你要去嗎?”


    “這是寧才人第一次辦宴,我又與她無冤無仇,理應去的。”


    齊韻點點頭:“也是,那我再好好篩查一次,保證伺候的人手腳都是幹淨的。”


    “若是有人鐵了心想做惡,那就是防不勝防,姐姐倒也不必憂心,如今太後閉門不出,後宮正亂,若是誰敢此時出手,被抓到,還不得以儆效尤?”


    聞言齊韻嬌嗔地睨她一眼:“什麽好話都被你說了,那我不管你了,今晚我估計有點忙,方妹妹就勞煩你多看好這個小祖宗了。”


    方嫣笑語嫣然地點點頭:“齊姐姐放心,我定一步不落地跟著她。”


    待三人到海棠宮時天還未黑,宮燈卻已燃得亮堂堂的,寧歲巧親自站在宮門口迎客,見到三人笑意盈盈地來,率先行了禮:“三位姐姐好生捧場,是闔宮來得最早的呢!”


    四人裏齊韻位分最高,她走過去親自將屈膝的寧歲巧扶起:“祝妹妹生辰大吉。”


    落座約二刻,梵昭到了,他身後跟著的宮人光賀禮便挑了足足十一擔,場麵著實闊綽。


    “果然有著親上加親的關係就是不一樣,這賀禮可比當日送我多得多了。”範疏桐撇撇嘴小聲嘀咕到。


    這話被沈凝酥聽見了,她隻捂著嘴笑。


    “你笑什麽?”


    “要你管。”


    “你是不是笑我呢?”


    “我笑你?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笑你?”


    範疏桐徹底被沈凝酥氣得不淡定了,她用力地白她一眼:“都說一孕傻三年,我看你這才剛懷上呢!已經傻得透透的了。”


    沈凝酥聽了這話也不惱,故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衝她耀武揚威地笑。


    方嫣看兩人鬥嘴,悄悄探頭過來:“沈姐姐,你何苦惹她。”


    “惹她挺好玩的啊!”


    “真真是一對冤家。”


    由於宴會舉行得倉促,許多節目未來得及特意準備,都是過去在大大小小的宮宴上見過的,所以有些索然無味。


    沈凝酥吃了幾口清蒸魚,又喝了一碗燕窩粥,已大飽。


    懷有身孕不得飲酒,正覺著百無聊賴,又生出了逗範疏桐的心思:“往日妹妹不都喜歡在宴席上一舞動人?今兒個怎沒了動靜?”


    “要你管。”


    “哦!我突然想起來了,妹妹前些日子從樓梯滾下來傷到了腳呢!也是,傷筋動骨一百天,是該好好休養休養。”


    “沈凝酥你沒話找話是吧?”


    “我隻是關心妹妹。”


    “你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範疏桐不耐煩地睨了沈凝酥一眼,目光落在她肚子上,“還有你腹中的孩子。”


    兩人正吵吵鬧鬧著,歌舞聲驟然停止,眾人不解地四處張望,才發現是梵昭下的令。


    如今長公主已滿八月,若有人扶著,已可以站在大人的腿上。


    這會子她正被她的父皇抱著站在膝頭,她小小的手胡亂揮動著,歪打正著地拍到了梵昭的臉上。


    看到這一幕,原本臉上帶著笑意的祝桃雨倒吸一口冷氣。


    “前些日子長公主病了,如今身體卻十分壯實,朕抱著她好像還沉了許多,可見奶娘、太醫院的伺候有功,賞!”


    隨著他的口諭,殿內才又恢複了熱鬧,祝桃雨也鬆了一口氣,笑得歡喜:“臣妾代他們多謝皇上。”


    “華音在宮中樣樣都好,隻是有時思念父皇,若皇上得空,臣妾鬥膽請皇上多來蘭若宮看看我們的孩子。”


    梵昭點點頭,讓她坐下,卻未正麵回答去或不去。


    沈凝酥拿了個葡萄放進嘴巴裏囫圇吞棗地吃,心直口快道:“還長公主思念皇上得緊,我看是她自己思念皇上吧!”


    這話說得不大聲,可坐在她旁邊的範才人卻也聽到了,平日裏雖討厭沈凝酥,卻還是被沈凝酥這句話逗笑了。


    先是忍俊不禁,再傲嬌地白了她一眼:“傻子。”


    沈凝酥自然也不甘示弱地回敬回去。


    ……


    欣合宮,院內一片寂靜,花月吟因早晨同米答應大打出手而氣昏了頭,早早地便歇下了,不許任何人進屋打擾。


    因此下人們也樂得自在,皆聚在一屋熱熱鬧鬧地喝酒說笑,誰也未注意到一道黑影從偏殿的窗戶跳了進來,並很快鑽進了花月吟的寢殿。


    見到他,花月吟未感到意外:“青蕊呢?”


    “去穩住那些喝酒的太監宮女們了。”


    江恙看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妹妹,如今貴為妃嬪,在錦衣玉食中休養得愈發嫵媚豔絕,心裏百感交集。


    花月吟聽後點點頭:“一路從湖心島過來沒有人看到吧?”


    江恙搖搖頭,卻問:“你過得還好嗎?”


    “聽說今天去旁的妃子宮裏耍了一通威風?”


    “可受了委屈?”


    麵對江恙接二連三的關懷,花月吟一時間有些鼻酸,她搖搖頭,道:“我今日叫你來,是想讓你盡早出宮。”


    “我都說了,我要在宮裏保護你。”


    “皇宮禁衛森嚴,何需你來護我?”


    麵對花月吟的疑問,江恙長久地沉默了,過了許久方問:“青蕊她可靠嗎?”


    “即便不可靠還能靠誰呢?”


    “你有我呢!”


    花月吟猛然甩開江恙的手:“江恙哥,我已為妃嬪,請您自重。”


    “那個狗皇帝就真有這麽好嗎?”


    “對!”


    “若他真這麽好,今日你又何需受這份委屈?”


    花月吟被江恙問得噎住,未直接回答他的問話,吩咐道:“不久後有西域小國的使者入宮覲見,那時人多,你趁亂出宮去,以後就莫再回來了。”


    “那你呢?你當真要死守在這宮裏一輩子?”


    “如今穗穗懷有身孕,她嫁與錢府是個好歸宿,我不想她再卷入這些爭鬥中。”花月吟湊近江恙耳畔,“江恙哥,我想求您幫我辦一件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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