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聽到沈璃說奇葩兩個字,蘇流螢狐疑看著他:“你說的奇葩,不會是我吧?”


    沈璃難得露出黠笑,沒答她,看向踏進門口的羅傑和小布。


    “參見靜王。”


    知道沈璃的身份,羅傑和小布規矩行禮,沈璃讓他們不必多禮,或許是和沈璃在非常時期相處過,二人倒沒有多拘謹。


    羅傑和小布不但住一個院子,還同睡一間房。兩人的關係比起之前好多了,相處也愉快多了。


    這兩天小布過得十分充實,蘇家父子有空就教他打拳舞刀,他興奮得不知道什麽是累了。


    羅傑想跟蘇流螢學醫,但她好像除了吃飯洗漱其餘時間都在睡,他隻得一個人去外麵亂逛,把京城熟悉一下,倒也不無聊。


    聽說沈璃來了,兩人立即過來。


    又知道蘇流螢要去給不能走路的九皇子施針,羅傑打定主意跟著去,若是誰不同意,他就隻能又撒嬌了。


    羅傑沒能使上他的絕招,因為小布先撒嬌了。


    “阿螢姐姐,我能跟著去看看九皇子嗎?他出生到現在都不能走路,好可憐。”他眨著晶亮的眼睛,渴望的看著蘇流螢。


    小布雖然年幼,但很懂得尊卑,對方是身份高貴的皇子,不是想見就能見的。但九皇子好可憐,又與自己年紀相仿,他很想見見。


    誰能拒絕這樣一雙眼睛呢。


    羅傑就這樣沾了小布的光,去了晴空苑。


    阿魚早就從沈璃口中知道羅傑和小布兩個人,看到他們向自己行禮,他顯得有些羞澀的瞅了他們一眼,細聲說:“不用多禮。”


    在外闖蕩過的孩子是不一樣的,小布大膽問他:“我叫小布,我可以叫你阿魚嗎?”


    阿魚咬咬唇點頭。


    “那我們以後可以做朋友嗎?我在京城沒有朋友,我想交個朋友一起玩。”小布又說。


    阿魚猶豫了片刻,又點頭。


    小布開心道:“謝謝你阿魚,你是我見過最可愛的皇子。我們以後可以一起玩耍了,一會兒我們去看荷花吧。”


    阿魚張張嘴,欲言又止,小布追問:“你要說什麽?”


    阿魚不再遲疑:“可以先讓蘇姐姐給我施針嗎?”


    蘇流螢失笑,要數可愛,還是阿魚可愛一點。


    沈璃把阿魚抱到靜室,將羅傑和小布攔在外麵。


    “阿魚不喜歡旁人看著他被紮針,你們在外候著吧。”


    羅傑:“······”


    羅傑和小布在晴空苑溜達了一圈,左等右等靜室的門還是沒開,二人實在無聊,一同出了晴空苑,到街上去逛。


    兩個時辰後,沈璃抱著阿魚出來,蘇流螢收拾好東西也出了客廳,下人告訴她,羅傑留了話,讓她自己回去不用等他和小布,他們逛夠了會自己回蘇府。


    臨出門時,沈璃問蘇流螢還要睡幾天,蘇流螢懵了下,哈哈一笑:“明天再睡一天就夠了。醫治章易的事急不來,銀針要在瞌睡蟲藥水裏浸泡三天三夜藥汁才能完全沁透,明晚撈出微熱烘幹,後天就可以給章郎中施針了。”


    沈璃想到章易或將醒來,眸光起了微瀾。


    “後天早上我去接你。”


    “謝謝阿朝。”蘇流螢剛要上馬車,又回頭,“這次施針不同以往,你讓人到章府說一下,讓他們明天把章大人的頭發剃了。”


    沈璃望著馬車徐徐遠去,目光幽深。


    他發現了,蘇流螢說謝謝阿朝的口吻,和當年的梁若縈說,謝謝小朝朝的口吻,如出一轍,都是一種誇讚孩子的語氣。


    十月底的天氣已經轉涼了,清晨的涼意更明顯,天也亮得比往常晚。


    蘇流螢穿著半厚的衣裳推開窗,瞧了瞧天色,大概要過半刻鍾天才亮,這個時辰恰好夠她用早膳。


    用完早膳回到耳房收拾了下浸泡好的銀針,她出了院門。


    到了大門口就看到羅傑和小布。


    “你們怎麽這麽早?”


    小布不滿的搶著說:“羅傑哥哥四更天就想起來了,他怕你偷偷溜走不帶我們,我們在這兒站著至少已經有兩刻鍾了。”


    羅傑把小布往後一提,臉上笑嗬嗬:“我和小布反正睡不著,躺著和站著也沒什麽區別。”


    蘇流螢歪頭看他:“我說過帶你們去就不會食言,你怎麽這麽信不過我?還有,你為什麽這麽想看我醫治病人?”


    “我不是說過我對醫術很感興趣嘛,而且是瞌睡蟲讓咱們結緣的,當然要親眼目睹它的神奇。”羅傑轉身去開門,催促,“走了走了。”


    門外已經停了一輛馬車,蘇流螢習慣性的喚了聲阿朝,車內即時傳出沈璃淡淡的聲音:“你遲到了。”


    “明明是你早到了。”蘇流螢招呼羅傑和小布上車,羅傑和小布沒想到竟然是沈璃來接,頓時有些遲疑。


    蘇流螢說道:“愣著做什麽?不想去了?”


    “怎麽會。”羅傑馬上抱了小布上車,自己隨後也跳了上去。


    一路上羅傑都忐忑不安,又擔心施針時有什麽避諱他不能看,和蘇流螢確認了兩遍才放心。


    到了章府,直往靜室而去,靜室裏,章夫人已經在等。


    床榻上的章易和兩個月前沒有任何區別。


    蘇流螢將什物擺放好,用溫水淨了手,先查看章易的頭。


    他的頭發已剃,一顆頭發光溜溜的,後腦勺有兩處明顯的傷痕。他的腦袋,還是受過外傷的。


    當年,她用手摸過他的頭,倒沒有發現有什麽傷,莫非當時她檢查得不夠仔細,不知這些傷是何時的。


    她又淨了一遍手,才開始施針。


    施針的過程漫長而無趣,但卻沒有人覺得枯燥。


    不透風的靜室有些暖,窗欞透進來的光,可見蘇流螢額上沁出了細細的汁珠。


    到底她是為了幫自己忙,而且她這樣沈璃掏出一塊幹淨的手帕不動聲色遞過去,有些別扭的開口:“把汗擦擦吧,萬一滴到章大人頭上就不好了。”


    這小子,明明是好心,為什麽就不能把話說得好聽一點兒。上次她給樂陽醫治,他不也掏手帕給哥哥,讓哥哥幫她擦汗?


    等等,他一個男子,為何會一直隨身帶手帕?忽然想到什麽,蘇流螢壓抑住心底的感動故意的逗他:“你幫我擦吧,你也看到了,我的手空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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