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螢走後,孫盈月夫妻倆說起悄悄話。


    蘇流螢似乎對李家的事特別上心,尤其對孫盈月異常的好,見不得李升納妾,大概是擔心孫盈月會受委屈,她也不計較李雪娥的惡劣態度。


    李家與蘇流螢無恩也無親,她為何待李家這般特別?


    李升道:“無論如何,既然她願意與我李家交好,夫人,你就與她處好關係。她醫術好,身份又不一般,與她交好總沒有壞處的。”


    孫盈月從沉思中回神,點點頭。


    從李家出來,蘇流螢從後麵巷子離開,忽聽到牆頭有聲音傳出,抬頭就看到剛爬上牆頭的李雪娥。


    四目相對,李雪娥也是始料不及。


    “不許出聲,你走你的,不要多管閑事。”


    蘇流螢悠然一笑,不管才怪,張嘴就喊:“李家大小姐要從西牆這邊牆逃跑出去啦。”


    李雪娥一驚,又急又氣,扔下一句你給我等著就飛快縮了回去。


    蘇流螢笑了笑,繼續走自己的路。


    孫盈月這麽文靜端莊,為何女兒這般能鬧騰,心應該很累吧。


    這時天突然下起了小雨,她加快腳步,走了一段之後覺得到家衣服會全濕,隻得站到高高的屋簷下避雨。


    她回憶起那年冬天,為了母親喝的一味藥,進山采藥,回來時雨越下越大,她隻得躲在沿途一間破舊屋子外麵。


    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一下就是一個時辰,就在她以為要困在那裏的時候,忽然看到似有一頂傘子在往這邊移,雨景迷蒙,看不真切。


    待那傘子移近,她才發現是小朝朝,登時又感動又驚訝。


    “小朝朝,你怎麽來了?下這麽大的雨,很危險的知不知道?”


    小朝朝繃著一張高冷的小酷臉,頭微抬說道:“你走不走?”


    他冒著這麽大的雨給她送傘來了,她能不走嗎?


    把他拉到屋簷下,她一邊放下背後的竹簍一邊接過傘:“我背你吧。”


    像是知道她準備彎腰一樣,他頭一扭:“我才不要你背。”


    他強得像頭牛,說什麽也不肯讓她背,她隻得重新背上竹簍,一手打傘,一手拉著他。平時他碰都不願意讓她碰,那次倒是沒有掙紮。


    倆人回到她的草院時衣衫已濕了大半,她有替換的衣服,小朝朝卻是沒有的。她拿了個小毯子給他,讓他把衣服換下,一會拿給她烘幹,哪知她換衣服出來見他把小毯子扔在一旁,自己在擰衣服上的水。


    她又讓他把衣服脫下來,他充耳不聞,她隻得自己動手剝他的衣服:“你這樣很容易著涼的,到時發燒,又是紮針又是吃藥,有你受的。”


    他一把推開她躲到一邊去,雙手抓緊領口,她隨即明白他竟然是在害羞。


    一個毛頭孩子,把自己弄得跟黃花大閨女一樣。


    “你怕什麽羞,你那蟲子一般軟嫩的小身子我又不是沒見過,給你紮針的時候我可是又看又摸······”


    “閉嘴,不許說了。”他惱羞成怒,臉都紅了。


    “為何不說,第一次讓你脫衣服你都脫得毫不猶豫,隻是怕紮針。”


    “我之前是不知道,現在不一樣了······”他突然停頓了一下,“誰怕紮針了,我說了,男子漢大丈夫,豈會怕小小的一根針。”


    她像發現了什麽秘密,好奇問:“現在為什麽不一樣了?以前不知道什麽?”


    他卻咬著牙,不說話了。


    再這麽拖下去,他真的會著涼,她不顧他反抗三下五除二剝了他的衣服,拿小毯子給他裹上,然後幫他烤衣服。他的臉全程臭臭的,好像她非禮了他一般。


    她心裏好笑,故意逗他:“小媳婦,對哥哥笑一個?”


    他的臉更臭,就這麽睜著眼睛瞪她。


    蘇流螢從回憶中出來,福至心靈,如果沒猜錯,他應該在她的草院。


    她沒有忘記她的草院,但她覺得十八年過去,又無人打理,早就不存在了。如今想來,像小朝朝這麽有權力,又這麽重情的人,又怎會讓草院荒廢不管呢。


    她匆匆到附近的店鋪買了一把傘,很迫不及待到要草院去。他找她這麽不遺餘力,她的草院他肯定也幫她保管得好好的。


    不知道為何,她就是有這種自信。


    細雨淒迷,她的草院卻清晰呈現在眼前。


    不破敗,不嶄新,和當年她住的時候一樣,門口的燈籠都和她當年掛過的一樣。


    到了門口,她輕輕敲了敲門,無人答應,直覺告訴她,他就在裏麵,於是又抬手敲了片刻。


    院子裏突然有聲響,接著是門被撞的聲音,然後呀聲開了。


    門內就站著沈璃,兩眼定定望著她,然後暈倒在地。


    “阿朝~”


    沈璃兩腮有一層病態的紅,蘇流螢伸手一摸他的頭,燙得都可以在上麵煎蛋了。


    燒得這麽厲害,也是他運氣好恰巧她想起這個地方,不然他得燒壞了。


    把他扶進屋,得立即給他去熱。她在屋裏找了一圈,竟發現放草藥的藥房塞滿了草藥,架子上還有兩箕新的,應該是剛采不久。


    說不清什麽感覺,她撿了自己要熬的藥到廚房去。


    十八年前她離去,不但苦了弟弟漢銘,也讓小朝朝這孩子難過了十八年!早知道自己的失蹤讓他這般無法釋懷,她當年應該對他好一點的······


    藥熬好,但現在有一個難題,怎麽讓昏迷的沈璃喝藥。


    蘇流螢扶起他,把藥湊到他嘴邊,卻是撬不開他的嘴。


    她思索了片刻,戲謔說道:“小朝朝,喝藥了。你不張嘴,是不是怕苦?男子漢大丈夫,你居然怕喝藥?”


    果不其然,見他眉頭蹙了蹙,雖然眼睛閉著,嘴巴卻微微張開了。


    這小子,不管什麽時候都這麽愛麵子,激將法在他身上永遠不會失效。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藥灌進他嘴裏,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環顧四周,她才發現床邊有一堆空酒壺,她扭頭去看沈璃,見他眉頭依然蹙著,她用手撫了撫,有些心疼。


    小朝朝,找不到我就算了。我救你一場,你為我做的早就超過了我為你做的。你現在應該放下過去,開始自己的生活,不要再為我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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