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時間是治愈一切的最好良藥。沒有他家人參與的日子過得平靜多了。雖然每天除了上班就是下班,生活簡單的就像白開水一樣,但好在不用經曆狂風暴雨。


    日子就這樣平靜的過著,轉眼就到了年底,爸爸也一個人在家一年了。


    年的意義對於每一個地道的中國人來說都是刻在骨子裏的。為了爸爸不獨自一人過年,媽媽早早地帶著豆豆去回老家了。我和a也在臨近過年的一周的時候踏上了回家的路。


    如果說別人回家過年是歡天喜地,那我回家過年就如同上刑場。每次回去等待我的隻有幹不完的家務和受不完的氣。但我卻沒有勇氣反抗。


    下了火車,去我家接上豆豆就和a一起回他家了。


    一進門,依舊是冰鍋冷灶,甚至是連杯熱水都沒有。放下行李,我便開始了我的勞動節。


    雖然此時已經饑腸轆轆,但我隻能忍著先打掃我房間的衛生。看著屋子裏厚厚的灰塵,抹著那潮濕的被子,我心裏的委屈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a在這時進來了,他見我眼睛紅紅的,大聲吼道“哭喪個臉給誰看,一回到家就這個德行。”


    我的心感到刺骨的寒冷,我一邊收拾,一遍默默的流著淚。饑寒交迫的感覺席卷著我的全身。


    a就這樣站在一邊冷眼旁觀,時不時的冷嘲熱諷,仿佛這些活就應該是我一個人的。


    我越幹越生氣,不由的抱怨道“你就站著看,你們都知道累,我不知道嗎?都不知道幹點活,大冬天的,冰鍋冷灶,現在都快黑了,大人不餓,孩子不用管嗎?”


    “幹點破活就知道抱怨,有虧欠。咱沒見你在你家這樣呢?啥冰鍋冷灶的,你自己沒手,餓了不知道去做嗎?指望誰?”


    “有幾個我呀,床不鋪,屋子不打掃,晚上睡大街嗎?我能指望誰呀?”我委屈的說道。


    “我媽也要人照顧,你指望她嗎?你說你這心是啥做的?”


    我還未開口,婆婆委屈巴巴的從屋子出來,看著他兒子一遍抹眼淚一邊又開始了表。


    “雪兒呀,都怪我呀,你說我咋還不死呀……”


    她越說哭的越厲害,大有不哭死不罷休的陣仗。


    看見他媽哭,a一下子就暴躁了,他一邊把她媽扶進屋子,一邊罵我道“你看你這熊樣子,這下滿意了吧,非要把家裏攪得雞飛狗跳嗎?”


    我的心堵的更難受了,那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讓我窒息。


    a在扶完他媽也不知道出門幹啥去了去了。


    a一走,我本以為我不吭聲,事情就過去了,沒成想,婆婆見a走了,我又不吭聲更來勁了。她從屋子出來,坐在沙發上叨叨道“誰家的媳婦不幹家務,你幹個家務怎麽了?真不知道你爸媽咋教你的?”


    我一聽她說我爸媽當下不樂意了。


    “都這會了,活還那麽多,孩子飯也沒吃。我就讓你兒子一起幹點活麽!”


    “你就應該幹活,天底下哪有男的幹家務的道理。你憑啥喊我兒子幹活。你自己不看看你自己啥德行。我都舍不得讓他幹啥,你憑啥!再說你幹點能死還是咋的?”


    我被氣的整個人都蒙了,一時都不知道怎麽反駁她了。


    她見我不吭聲,繼續罵罵咧咧了半天。也許是怕a回來撞見她正在罵人,她的形象破壞,也許是罵累了,終於在天徹底黑了時,從我的屋子離開了。


    我委屈的像個孩子,眼淚早已泛濫成災,哽咽著收拾好了屋子。淚水夾雜著灰塵流進我的嘴裏,又苦又澀。豆豆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裏,安靜的不敢出聲。


    看著可憐的孩子,我擦幹眼淚,帶著他去廚房給他弄了些吃的。吃完飯,我把這豆豆緊緊的抱在懷裏安慰了半天小家夥才開口說話了。


    “媽媽,我長大一定好好保護你!”小家夥盯著我滿臉認真地說道。


    這句話一下子就衝淡了我心中的苦澀。我微笑的對豆豆說道“媽媽不用你保護,你要記住一定要做一個溫暖的人。”


    “啊,媽媽,啥是溫暖的人呀?啥意思呀?”


    我滿臉慈愛的摸了摸豆豆的頭,笑著說道“就是做一個會疼人的呀!”


    “哦,就是像媽媽愛我一樣嗎?”


    “嗯,可以這樣理解。媽媽希望我們豆豆呀,將來做一個溫文爾雅,會疼人的人。”


    “好,我知道了,媽媽。我們幼兒園老師說了男生要保護女生,對女生要溫柔。”


    “哈哈,豆豆最棒了。”


    “嗯,我長大後才不要像爸爸一樣。媽媽別難過,等我長大了一定好好保護你,誰欺負你,我就揍他。”


    小家夥的童言童語讓我溫暖不少。把他哄睡著好一會,外麵才傳來了a進門的聲音。本以為他會進屋,沒成想他一回來就直奔婆婆房間了.


    婆婆聽見開門聲,當即裝作很委屈的樣子,眼淚汪汪地說道“大冷的天你去哪了?”


    “我去街上吃了點東西,給你帶了點,你吃點。”


    “我不吃,吃不下!”婆婆一邊說一邊抹眼淚。


    一看婆婆這樣,a立馬不淡定了,他滿臉心疼的問道“媽,你怎麽了,哭啥?是不是雪兒惹你生氣了?”


    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呀。我不由得打了幾個噴嚏。


    “你走後她鬧的,罵我各種難聽的話。也怪我生這破病,不能給你們幹啥。”


    “媽,你快別這麽說,是她不知好歹。”


    “媽,怎樣都無所謂,隻要你好好的就行了。你看你倆能過就好好過,媽受點委屈不算啥!”


    “她算個啥東西,我不能讓你這樣受欺負。大不了和她離婚!”


    “你倆天天這樣吵,還不如不回來。我看是嫌我命長,把我往死裏氣。你妹妹之前之所以遲遲不結婚是她跟我說看你們天天吵架,她不願意結婚,也不願意找和自己年齡一般大的。她還怕我受你媳婦欺負!”


    “放心吧,媽。我不會娶了媳婦忘了娘的,這回這婚我是離定了。”


    “小a呀,你自己想好,媽真的無所謂。”眼看目的達成,婆婆一邊可憐巴巴的說,一邊背過臉去偷笑。


    和婆婆說完,a氣勢洶洶的回到屋子,大聲的質問道“我走了,你到底咋欺負我媽的?誰給你的膽子,你的書是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


    對於婆婆的顛倒是非,挑撥離間我是見怪不怪了。怕把豆豆吵醒,我從床上下來,走到客廳然後說道“你媽說啥你信啥,我問心無愧,反倒是她咋罵我的,天知道。”


    “你這麽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倒是讓我沒想到。你敢欺負我媽,咱們離婚吧!”a憤怒地說道。


    “我咋說你也不會信,隨你吧!”


    雖然離婚在他嘴裏說了好多遍,但這次依舊在我心裏激起了浪花。一想到孩子我就心痛不已,我心裏的一個聲音叫囂著“離吧,離了你就解脫了。”另一個聲音又告訴我“不能離,看看這一家人,離了孩子咋辦?”我煎熬著痛苦著,終究是缺乏離婚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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