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聽到後,警惕地看了一眼會議室湧出來的人,緊張地問道:“你們的來頭很大?”


    寧雲風直起腰,對光頭道:“我們沒什麽來頭,我們隻是首都的一家小公司,隻是這件工程,是利國利民的事,得到軍委的支持,算得上是一件國防工程。”


    “隻是沒想到,你鐵腦殼的腦袋是真的鐵,非要往監牢門上撞,還帶連累了你的主子。”


    “鐵腦殼,你的確勇氣可嘉,敢與軍隊硬剛,佩服,佩服!”


    鐵腦殼仿佛才如夢初醒,丟掉煙頭,跑到奔馳車的屁股後麵,看到車上的首都牌照,真有點相信寧雲風的話了。


    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下來,這小子的話,真真假假,大概率是騙人,不能上了他的當。


    但他也不敢魯莽了,跳上駕駛室想把挖機開走,卻被寧雲風一把薅下來,丟在地上。


    這時辦公室的人都已經圍了上來,蘇妍婷見到奔馳車被砸成鐵餅,心疼不已,而葉天東卻笑嘻嘻的對寧雲風道:“你是想替師姐換一輛新車了吧?”


    寧雲風義正辭嚴地道:“亂說,我隻是來不及阻止。”


    葉天東“切”了一聲,轉頭不再理他,對蘇妍婷道:“師姐,想好了換台什麽車?”


    蘇妍婷也反應過來,這車被砸了,可不會被白砸,肯定寧雲風有法子讓對方賠償,至於換新車,白了一眼葉天東,說道:“這與你有什麽關係?”


    葉天東嘿嘿一笑,也不再說話,他看著地上的鐵腦殼,仿佛是看著一輛屬於他的新車。


    寧雲風低頭看著鐵腦殼,對他說道:“打電話,叫你們老板來賠錢,要不然,你今天走不脫。”


    鐵老殼渾身酸痛,爬起來靠在挖機履帶上,先看看周圍的人,他帶來的那幾個小弟,正磨拳擦掌,手中提著大號扳手和鐵錘,隻待他一聲令下,就要把項目部砸個稀巴爛。


    鐵腦殼的腦子也轉過彎來了,自己已經報出了陳少爺的名頭,對方都還不妥協,恐怕是真有大背景,萬一那小子說的是真的,捅了大簍子,陳少爺還不得掐死他。


    連忙製止了小弟們的衝動,掏出手機來,戰戰兢兢的把事情經過向陳勇匯報了。


    陳勇聽了也拿不準,趕忙向老爹打聽,他老子當然知道他的德性,生怕他闖出禍來,他也剛接到通知,明天有蓉都的副市長要來剪彩,他這個縣級市的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都得去主持安保工作,要是兒子不知天高地厚,衝撞了市長,他的政治生涯也就完了。


    他嚴厲的告誡陳勇,那個工程是首都領導的,千萬不要伸手,要不然,一家子都要在牢裏團圓。


    陳勇聽了,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的手已經伸了,這可咋辦,得趕緊想辦法彌補。


    連忙打電話給鐵腦殼,要他趕緊道歉,緊跟著開車就往九龍溝趕,希望事情還有緩和的餘地。


    寧雲風見鐵腦殼接了電話,卑躬屈膝的道歉,就差點下跪了,也沒過分的計較,這些當地的惡霸,哪怕弄進派出所,兩三天後照樣出來,又來騷擾你。


    至於那個後台陳勇,就算動用職權,抓了這個陳勇,明天又來一個張勇,後天再來一個李勇,抓不完,殺不盡,野火燒不盡,明天又再生,這就是地方上的實情。


    鐵腦殼帶著人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裏不再動了,寧雲風也隨著眾人到工地現場參觀了一陣,這裏是兩山夾一溝,順著山溝修建地下掩體,最後填土種樹,既沒有破壞地形地貌,又能很好的隱蔽避難所,等這個試驗點完成後,有可能的話,還可以選地方再修建幾個。


    他目前設計的這避難所,隻能容納十多萬人,在裏麵儲備的食物和水源有限,真遇到伽馬射線暴的攻擊,於整個人類而言,連杯水車薪都算不上。


    陳勇趕到九龍溝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見到蘇妍婷國色天香,雍榮華貴,更加確定是首都來的大人物,就起了巴結的心思,拚命的道歉。


    不僅讓4s店送來一輛全新的奔馳大g,還以比市場價低百分之十的價格,承包了土方工程。


    寧雲風見這個陳勇倒是會做人,見風使舵得快,也不再計較了,讓他直接找葉天東對接。


    葉天東也不客氣,從陳勇手接過新車鑰匙,放在兜裏,把他的舊車鑰匙遞給蘇妍婷道:“師姐,你這新車需要磨合,我先受點罪,替你磨合好了再還你。”


    寧雲風也在感歎這葉天東的臉皮厚度,與阮小二恐怕有得一拚,要是讓這兩人走到一起,恐怕才是真正的一見既如故,再見更如故。


    果不其然,阮小二見寧雲風和葉天東熟悉,立即就湊到葉天東跟前,沒說幾句話,兩人就勾肩搭背的了。


    寧雲風見沒什麽其他事,隻好從蘇妍婷手中接過舊車鑰匙,開著葉天東那輛大眾車,告別眾人,徑直回到了青城山。


    五師兄已到了首都,這裏隻有大師兄淩空和八師兄淩雲,三師兄回了渝都,其他人都外出雲遊了。


    寧雲風先到朝陽洞,見了師父,說起在日倭國,遇到柳生靜雲的事,又將斬龍刀取出來,遞給師父觀看。


    了塵也沒見過斬龍刀,拿在手上端詳了一陣,稱讚不已,隨即還給寧雲風,他倒是聽說過日倭國的柳生靜雲,與他算是同一時代的人物,聽說是與齊雲山的上一代掌教鬥過一場,沒想到被自己徒弟給斬殺了。


    至於那種利用國運之力複活死人的術法,在華夏的道教體係中是聞所未聞,華夏的道教,講究的是“道法自然”,人死了就死了,陰陽兩隔,從來就沒有刻意複活的事。


    寧雲風去邀請八師兄參加明天的開工儀式,畢竟那曾經是他的道觀,淩雲直接拒絕了,自三四年前被逼走後,他就再也沒回過九龍溝。


    寧雲風在青城山耽擱了兩個小時左右,天色已晚,便告辭回了家。


    為了震懾陳勇之流的地痞,避免以後的麻煩,他特意通知了龍潭在蓉都的組長,大校銜的林誌康,著軍裝參加開工儀式。


    第二天,當邀請的嘉賓到達施工現場時,看到有軍方參與,一些地方官員心中的小算盤也停下了,不敢再打什麽歪主意。


    有了各方的震懾,儀式進行得比較順利,寧雲風心中,也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晚上回到家後,姚瑤就問是不是要回首都了,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去見見親家了。


    寧雲風卻告訴她,還有一件事情沒辦完,等到到廣漢五星堆去探察一番後,才會回首都。


    藥王穀在蓉都也有分院,蘇妍婷就沒有和寧雲風一起去廣漢,而在醫院坐診。


    這次寧雲風到廣漢,就不再是偷偷摸摸的了,但也沒有大張旗鼓,一個人開著車,經過他與江濤相遇的大橋時,還停下車來,懷念了一陣。


    他並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像普通遊客一樣買了票,跟隨著人流,在五星堆博物館逐一遊覽,黃金麵具,青銅人像,還有精致的黃金權杖,都沒有那接近四米高的青銅神樹今人震撼。


    寧雲風站在青銅神樹麵前,久久未曾離去,這株三層神樹並不完整,從目前來看,上麵至少應該還有二層,聽工作人員講,是缺失了,已經找不到了。


    寧雲風總感覺,那缺失的上半部分還在,有種若有若無的聯係,在他腦海中牽引著,但又沒有方向感,而在神樹上蜿蜒盤旋的那條青龍,他看著咋就那麽熟悉呢?


    他倒是想過,這條青龍的原型,該不會是神識中的那一條吧?


    隻是青龍自述,他是上古神獸,而這株青銅樹,據考證隻有幾千年曆史,年代差距太大了,應該隻是巧合吧?


    走到那尊青銅大立人麵前時,那種神態,猶如懷抱什麽重要的器物一般,而另一尊差不多的形態的青銅人像手中,抱著一支鳥首龍身的異獸,他們拿著的,會不會相同,這已無從考證,但寧雲風總覺得,大人像抱著的,應該與小人像抱著的不同才對。


    當年被他融入體內的琥珀玉佩,就是陳列在展覽館的一個角落,寧雲風跟隨眾人來到這裏時,那隻仿製的琥珀已在去年被撤走了,現在放在那裏的,是新出土的一件玉璋。


    五星堆遺址經過近一百年的發掘,依然隻開發了一小部分,展現在世人麵前的,依然隻是當年埋下的一鱗半爪,究竟還有什麽東西沒被發現,都還不得而知。


    在博物館裏,寧雲風並沒有得到想要得到的信息,他也不確定,意識中沉睡的青龍,出現在這裏,到底是巧合呢?還是必然。


    偏偏這時,意識中的青龍依然是毫無動靜,根本沒有回娘家時的那種喜悅心情,而寧雲風也根本不知道能用什麽方法才能喚醒他。


    離開博物館後,寧雲風又到五星堆遺址去察看了一番,這裏的發掘工作都是封閉進行的,他也沒有進去,把車停在一條小路旁,站在一個土堆上,神識展開,方圓十來平方公裏範圍內的一切景象,都出現在他的意識世界裏。


    五千年的滄海桑田,周圍的地形地貌早己改變,到處星落棋布的村莊城鎮,已掩蓋了五千年前的古老氣息。


    但在寧雲風的感應中,依然有四股氣勢,在隱隱約約的釋放出來,組成一種神秘的陣勢,縈繞在方圓八九平方公裏的範圍內。


    因為白天的氣息十分斑駁,寧雲風決定,等到夜深人靜時,再作一次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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