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在眾多鳥獸的注目下,顧盼生姿,昂首闊步,踩得腳下的枯枝敗葉“嚓吱嚓吱”的響,眼看就要接近光球二十米範圍,幻陣感應到有生物體靠近,已經開始自行運轉了。


    就在此時,“蓬”的一聲沉悶聲響,一條白影從天而降,粗大的蛇尾向著白猿攔腰掃來。


    白猿敏捷地一躍而起,輕鬆地躲過了這一擊,它和白蛇是老對手了,數十年的爭鬥,對彼此的攻防招數了如指掌,哪會被對方輕易擊中。


    白蛇靈性十足,一擊未中之後,蛇腰一卷,蛇頭正對著半空中的白猿,一米多長的猩紅舌頭,像一隻鋒銳的利劍,直刺白猿的咽喉。


    白蛇陣營的眾多野獸,立即爆發出歡呼聲,它們盼望已久的蛇王,終於趕到了,那發光的寶貝,一定會屬於蛇王的。


    蛇王是一條長達十七八米的過山峰,但它長得和其他的過山峰不同,渾身雪白的鱗片,扁平的頸部足有一米多寬,但在碩大的蛇頭上,有一副鮮豔的紅色雞冠樣的肉瘤,就像一頂鮮紅的王冠,異常顯眼。


    白猿身在空中,卻是輕鬆的一扭身子,躲過刺來的蛇舌,尾巴一甩,卷住一條樹枝,借力一蕩,雙腳在樹枝上一蹬,長臂一探,快如閃電,抓向白蛇的頸椎。


    白猿的速度極快,眨眼間便已臨近白蛇,它那尖銳的爪子仿佛能夠撕裂一切。


    然而,白蛇並非等閑之輩,它迅速擺動身軀,並不躲閃,迎著白猿,血盆大口張開,足有兩米多高,兩尺餘長的毒牙,在陽光下閃著寒光,等待白猿近身,就會一口咬下。


    白猿當然不至於自投羅網,半空中腰部猛地發力,硬生生的拔高了三尺,縮回手,弓身蜷成一團,從蛇頭上翻越過去,爪子探出,抓向蛇頭上那鮮紅的雞冠。


    但白蛇卻在這一瞬間,像是被抽空了氣體的氣球一般,突然間坍縮下來,蛇頭掉到地上,而蛇尾卻如一條長鞭,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掃向空中的白猿。


    白猿身處半空,無法落足借力,也有樣學樣,學著白蛇的動作,從空中垂直落下,它落下的地方,也正好是蛇頭的位置,白蛇的血盆大口,也正好在那裏等著它。


    蛇尾一擊落空,卻是“啪”的一聲,掃中一條碗口粗的樹枝,那條堅韌的千年樹枝,如被巨斧斫中,木屑紛飛,斷成兩截,“嘩啦啦”的從空中掉落下來。驚得附近的鳥獸紛紛躲避。


    白蛇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的惡牙,隻等白猿自動的掉進它的嘴裏。


    原本白猿下落的軌跡,本來是毫無意外的會掉進蛇口的,可白猿似乎爆發了與往昔不同的技能,它剛開始下落時,尾巴猛地一甩,“啪”的一聲,振動空氣,身體蜷縮,竟往前方移動了一米多,落下的位置也從蛇嘴正中移到了白蛇的上鍔位置。


    白猿的後爪子,猛地蹬向過山峰的紅冠,要是這一下蹬實了,哪怕沒被撕裂,白蛇也會在短時間內喪失戰鬥力,任由白猿拿捏。


    白蛇與白猿爭鬥了數十年,不相上下,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危急之時把頭一縮,在地上一翻,滾出去了五六米,讓白猿蹬了一個空。


    白猿趁此空檔,靈巧的落在地上,但它並沒有轉身再去與白蛇纏鬥,反而雙腿一縱,身體像一顆出膛的炮彈,衝向場中的七彩光球。


    “嗖”的一聲,還不到半個眨眠的功夫,白猿已經衝進了光球的二十米半徑內,八卦鏡所化的幻陣,早就蠢蠢欲動,一旦感應到白猿入侵,瞬間激活,一道溫柔的波動如春風拂柳,一下子就把白猿卷進了陣中。


    白猿前進的路上,原本是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樹,它已經做好了繞開樹幹的準備,卻突然間眼前一晃,它居然闖進了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之中,狂風卷來,拍打在它的身上,白猿站立不穩,打了一個趔趄後,摔倒在地滾了幾圈,等它穩住身子再爬起來時,渾頭轉向間,迷失了方向,再也分不清東南西北。


    白蛇在地上滾了幾圈後,暗自慶幸躲過了白猿的攻擊,回首一看,哪裏還有白猿的身影,自己這拚死一躲,卻躲了個寂寞,氣得它“嘶”的一聲,尾巴一拍地麵,上半身一竄,蛇頭昂起,像一根粗大的棍子一樣,直立起來,超過了十米高。


    十米高的樹枝上,恰好有一隻白色大鳥停在那裏,正看得入神,被白蛇一口吞進腹中,成了這次猿蛇大戰中的第一個犧牲品。


    白蛇吞下大鳥,毫不猶豫,尾部一用力,如離弦之箭,也衝向那場中心的光球。


    猿蛇大戰的時間,其實不過短短的幾秒鍾,隨著白蛇也衝進了八卦幻陣,山穀裏麵的眾多鳥獸都圍在光球周圍,既不敢靠近,也不願離開。


    在它們眼中,兩位大王在光球外圍十多米的地方,麵對觸手可及的目標獵物,都停滯不前,在原地打轉,時不時的騰挪跳躍,拳打腳踢,仿佛在與一個看不見的對手在殊死搏鬥。


    這種景象,讓一眾飛禽走獸驚異不已,一時之間,倒沒有誰敢輕舉妄動。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終究會有耐不住的膽大者,麵對光球的誘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動物的本能直覺,那光球中有莫大的機緣,誰能得到,誰就能成為這關門峽中新一代的王。


    一旦有人開了頭,其餘的膽大者爭先恐後的衝進了幻陣的場域中,如飛蛾撲火,一時之間,光球周圍則是圍滿了密密麻麻的飛禽走獸。


    八卦幻陣對於生命體,隻能起到製造幻境的作用,並不像對待自然法則那樣可以精純提煉,對於這些沒有開啟靈智的蒙瞳生物,反而起不到致命的作用。


    動物們在幻陣中像無頭蒼蠅一樣亂闖,總有那麽一兩隻,運氣好得爆棚,無意中闖過了幻陣,卻又十分悲催的掉進了殺陣的場域中,被絞殺得支離破碎。


    這邊群獸前赴後繼的飛蛾撲火,而在十多公裏外的探險隊,也正馬不停蹄的趕路,勢必想在天黑之前趕到光源處。


    鍾文澤拿著砍山刀,在前方開路,這裏的地勢險要,他以前也沒有來過,但憑著大半輩子的山林經驗,再加上比爾森帶著的無人機指路,還有非常先進的導航係統,探險隊還不會在林海中迷路。


    比爾森直覺這次會有大收獲,從無人機發回的圖像中,可以看到光球周圍集聚著數量龐大的獸群和飛禽,而這些野物,占大部分都是白色的皮毛。


    神農架除了有野人的傳說,還有奇特的白化現象,這在地球上的其他地方,是沒有的,無數的學者都找不出其中的原因,要是他比爾森運氣好,抓到兩隻白化動物回去研究,找出了原因,那也是揚名立萬的好機會。


    讓他最焦急的,還是怕那個奇特的光團,被那些動物們搬走或破壞,讓他無功而返,這對人類而言,那是特別重大的損失。


    凶猛一些的動物們,都趕到光球位置去了,探險隊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麽麻煩,隻是山險路滑,兩匹背設備和食品的騾子也走不了太陡峭的山路,隻好繞了一些道,選擇稍微平坦點的地方,逢山開路,遇水架橋,緊趕慢趕的,於太陽落山之前,順利地趕到了關門峽穀口。


    再往裏走,就會遇到凶猛的野獸,說不定會對人員造成傷害,而且地勢也更為險要,摸黑在陌生的環境中趕路,稍不留神就會付出生命的代價。比爾森雖然心情急迫,但還不至於喪心病狂到連命都不要了,畢竟安全才是第一位的,有了生命才能擁有其他的一切。


    再加上經過無人機的搜索,這周圍幾十公裏範圍內,沒有其他人類的蹤跡,那些動物們似乎拿光球也沒有辦法,一時半會之間,光球不會有損失。


    比爾森決定就此紮營,等明天再去探索光球的秘密。更換了無人機的電池,每隔兩小時去偵查一番,確定不能出意外。


    安頓下來之後,吃過攜帶的幹糧,比爾森的兩名美國助手,艾立波和戴爾就準備著針對性的探測設備,他們恰好帶著地質探測用的超聲波和光波分析的儀器,今天晚上兩人就得將這些儀器準備好,還有一些防身用的獵槍和砍刀。


    另外一名華夏人叫周洪強,是操控無人機的高手,這次一共帶了四架載重無人機和三架偵查無人機,每一架載重無人機,能負重一百公斤,滿電續航裏程可達一百公裏,用於一般的民用探險是綽綽有餘的了。


    而那種偵察機,隻有一隻蜜蜂般大小,耗電少,又能出入狹窄的死角,是華夏大疆公司最新研製的民用偵察機。


    安裝好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監控攝像頭,拴好兩匹騾子,鍾文澤倒是用不著辛苦地在帳篷外守夜,隻是在帳篷裏看著屏幕上的影像就行。


    好在天遂人願,不出意外的話,也確實沒出意外,天色微明,鍾文澤喂了騾子,五人吃過早餐,收拾妥當後,帶著裝備前往一公裏多外的光球。


    經過一天一夜的爭鬥,那些動物們也失去了最初的興致,它們之中,那些實力強大的都陷入了幻陣中,另一些覺得無法獲得機緣的就草草散開了,還不如去捕食一些獵物,填飽肚子來得實惠。因此在光球周圍,基本上都散場了,隻留下滿地的動物糞便。


    幻陣中已經困住了十二隻動物,包括白猿和白蛇在內,這些動物也已精疲力盡,基本上放棄了掙紮,隻是偶爾的動一下,表明它們還活著。


    比爾森走到光球附近,看到這奇怪的一幕,他也不敢靠近。


    倒不是他看出了幻陣的奧秘,而是這些失陷的動物們,姿勢太奇怪,它們身上既無血跡,地上也無打鬥的痕跡,它們為什麽會倒在地上,掙紮不起?


    而在中心處的光球,表麵上有七色光芒,縈繞不停,散發出一種神秘的吸引力,讓人挪不開眼球。


    看著這光球,比爾森對白化動物的好奇心蕩然無存,注意力全放在這卵圓形的七彩光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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