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不到三個月就高考,為了能擠出更多的時間複習,小黎年後開學就一直都在學校住宿。今天也是戚靖瑤過來,小黎才臨時從夜自修上請假出來。


    沈淮與陳丹將小黎送回學校,沒有急著回去,開車沿著沿河路往南開,停在梅溪河入渚江的汊口前。


    月明星稀,夜色下的江水波光粼粼,此時還不到四月下旬,水還沒有漲上來,裸露出來的江灘、河灘上,長有大片初生的蘆葦,與波光粼粼的江麵相比,形成更濃鬱的暗色。


    遠處有在駐錨地臨時停泊的貨輪,燈光數盞,仿佛停在江麵上的紅色星辰。


    沈淮脫去鞋襪,光腳蹺在儀表盤上,透過車窗玻璃,看著遠處蒼茫的江天夜色。


    “何月蓮今天過來找我了,也沒有說什麽事,好像就是故意過來說兩句話似的。”陳丹見沈淮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還沒有從今天海文大學同學意外來訪所帶來的震驚裏平複過來,岔開話題說道。


    “哦……”沈淮側過頭來,看著陳丹在夜色裏亮晶晶的眸子,拉她躺到自己的懷裏,撫摸著她光滑軟柔的臉蛋,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叫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拋開以往的記憶,岔開來去想別的事情。


    普通市民或許要真等新的市委書記上任才會恍然驚悟,但對於在這個局裏的人,對他們來說天前省委書記田家庚到東華來調研,局勢就意味著已經明朗了。


    何月蓮倒真是能抹下臉迎風倒的人物,杜建失勢,她跟杜建分道揚鑣;見這邊巴結不上,就去跟周明搞在一起——譚啟平離開東華之後,意味著周明將徹底失去最後的依仗,何月蓮動作倒是不慢,先來為自己找後路了。


    “你不要理她,現在還由著她們去。”沈淮說道。


    譚啟平離開東華之後,譚係官員的調整跟變動就會隨後而至——沈淮即使不去做什麽事情,陳寶齊到東華之後,也不會說拖著不下手。


    正因為如此,沈淮自然更不希望他們有什麽會引起陳寶齊誤判的動作來。


    陳丹點點頭表示知道。


    “你是不是心裏在好奇我怎麽認識戚靖瑤、戚瑾馨姊妹的?”沈淮捧著陳丹光滑的臉蛋,看她在夜色愈顯明澈的眸子,問道。


    “也沒有啦,你身上那麽秘密,要挨個探究,哪裏探究得過來?”陳丹溫婉而笑,說道,“隻是很好奇,她們明明都不認識你……”


    “有些女人,不一定要認識,知道這個人就足以心生忌憚啊,”沈淮說道,“何月蓮是怎樣的一個人,你是清楚的。要說單論心計,單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下限,戚靖瑤怕是不會弱過何月蓮,更為重要的,戚靖瑤能動用的資源,卻絕非何月蓮能比。”


    陳丹也早就識盡這個社會的艱險,自然不會單純的以貌取人或僅僅因為對方是海文的同學就會莫名其妙的信賴對方;隻是聽從未見忌憚過誰的沈淮這麽說,還是有些詫異。


    陳丹也不去細問沈淮到底知道什麽事情,才會對這個女人如此忌憚,她今天要跟沈淮談別的事情:“小黎過兩天就要正式填誌願了。第一誌願就是她哥曾經讀的淮工大;要是不能錄取,其他誌願也都是徐城的高校——我想也去徐城。”


    “為什麽不陪我去新浦?”沈淮問道。


    “如果你想我了,我會一直都在那裏,”陳丹抬起來頭,亮晶晶的眼眸子看著沈淮,伸手摩挲著他下巴上的胡子渣,說道,“我知道你心裏有抱負,我真要把尚溪園分店開到新浦去,那我就太不知足了——小黎要去徐城讀書,我就想著尚溪園真要開分店的話,徐城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你覺得呢?”


    沈淮笑道:“我還以為你會先把分店開到燕京去呢?”


    “我都沒有怎麽見過世麵,哪裏敢闖燕京?到時候給人連肉帶骨頭吞下去都不知道。”陳丹笑著說道,又與沈淮說及她這些天來籌劃著到徐城開分店的想法。


    尚溪園經營也有一年多時間,經營成熟穩定下來。


    加上之前從渚溪酒店撤出來的資金,以及尚溪園近一年來\經營盈利,在保證這邊的正常經營以及陳桐拿出去折騰的近百萬資金外,陳丹手裏還有近兩百萬的資金閑餘,她想著再從銀行貸些款,湊足四百萬,就能夠在徐城籌辦一家相當規模的分店。


    從渚溪酒店開始,陳丹經營餐飲也有近三年時間,特別是尚溪園是直接瞄準中高端餐飲市場,在除了有陳桐幫她之外,也有相對成熟而穩定的團隊,並不需要陳丹她自己到徐城後一切都從頭做起、勞力勞心。


    沈淮知道陳丹是性格溫和但骨子倔強的人,要不然當年也不可能熬那麽多的苦,她都籌劃這麽久的事情,也不想阻止她去做,笑著說道:“好吧,你去徐城吧,大不了我以後往徐城跑勤快一些。”


    “你要不反對,那我就讓人先到徐城選地方啦?”陳丹欣喜的說道。


    “你不要太辛苦就行,不然我會心痛的。”沈淮捏了捏陳丹的臉頰,他真是舍不得她太辛苦。


    次日清晨,沈淮還跟陳丹正相擁交股熟睡著呢,市委組織部副部長蔡雲聲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虞部長剛打電話給我,說要一起送你去霞浦縣任職;我打電話告訴你一聲……”


    叫蔡雲聲這一通電話,攪得大清早都沒了睡意,沈淮揉著眼睛坐起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還不到六點鍾。


    他有些不明白虞成震有什麽糾結的,為什麽這麽早突然通知蔡雲聲說要一起陪他去霞浦。


    “什麽事情?”陳丹那雪藕一般的柔軟玉臂壓在素色的薄被上,秀發散開仿佛黑色的綢緞布亂疊在枕席之間,脖頸下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清早清涼的空間裏,豐滿雪白的胸部也露出小片。


    “沒有什麽要緊的事,你繼續睡;虞成震突然又有空陪我去霞浦了。”沈淮說道。


    要是縣委書記或縣長赴任,虞成震作為市委組織部長倒是要親自陪同;通常說來,區縣普通副書記或者層次更稍低一些的副縣處級幹部,讓分管幹部處的副部長甚至直接叫幹部處負責陪同,也無不可。


    虞成震之前也沒有說要送他去霞浦,沈淮也隻當一切都要照著舊規矩來,倒沒有想到虞成震會這麽早給副部長蔡雲聲打電話,沈淮一時間也猜不透虞成震昨天夜裏到底在糾結什麽。


    陳丹還是睡意正濃,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見沈淮眉頭鎖著在思考問題,貼著身子摟過來,溫柔而熱情的將火熱的嬌軀挨近沈淮的大腿,換了一個姿勢,想繼續睡覺。


    隻是她飽滿挺聳的雙峰貼著沈淮的大腿外側,充滿彈性,仿佛羊脂玉一般香滑細膩,


    沈淮身子滑下來,將她整個嬌軀摟在懷裏,手掌貼著她纖腰摸下去,感受她渾圓、彈力十足,曲線優美動人的臀部,嗅著她嬌軀散發出來的成熟女人體香,輕輕吮住她嬌豔欲滴的紅唇,開始晨間運動。


    從市區到霞浦縣城關鎮就三十公裏,公路相對好走,沈淮約好九點鍾,到市委組織部與虞成震、蔡雲聲匯報,然而坐市委組織部的車,一起趕往霞浦縣。


    虞成震好像早就決定要陪同沈淮去霞浦上任似的,見到沈淮過來,什麽都沒有提,隻是簡單的聊一些新浦鋼廠項目的事情,要沈淮坐他的車;然而在路上虞成震又沉默寡言,叫沈淮後悔沒有跟蔡雲聲副部長坐一輛車。


    蔡雲聲這種話簍子,雖然上回去崳山縣聽他嘮叨,也得煩人的,但總比兩個人坐在車裏一句話沒得聊要好些。


    下梅公路過去大半,虞成震倒好像突然找到話題似的,問沈淮:“省委田書記昨天下午在省全委會議上提到要把東華市建成東部沿海、淮海灣綜合樞紐港,要以大框架、大格局的思路,以拉動淮海省經濟騰飛——這個,你事前有知道?”


    沈淮搖了搖頭,說道:“田書記心中有丘壑,大手筆布局全省經濟發展,我隻是大格局下的一顆螺絲釘,哪裏可能事前知道這個消息?”


    這也是沈淮上次回京與田家庚見麵時雙方所形成的默契:


    對東華市未來發展定位以及全省經濟發展大格局的問題,很多人都看得清楚。更關鍵的問題在於,誰來提這個問題?提出來這個問題之後,怎麽去快且有力的去執行,而不至於成為一紙空文?


    新浦鋼廠項目拉動東華大型海港建設,輔以東華沿江的梅溪港、西陂閘港、天生港等江港碼頭的建設,以期在三五年把東華建設成東部沿海綜合樞紐港之一,建設成淮海省對外的核心樞紐港,與其他沂城、徐城等重要城市的港口、鐵路、公路銜接,形成全省發展的大格局——這就是田家庚昨天在省全委會議上提出的大框架。


    在全省經濟發展的大框架問題上,梅鋼係保持沉默,不爭功勞,而是全力以赴的參與整個大框架在東華的橋頭堡建設,在全省資源向東華傾斜之際,先撈足實地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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