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今天就結婚,好不好?”成怡在沈淮的懷裏抬起頭來,看著沈淮仿佛夜空星辰般的深邃眼睛,小聲問道。


    看著成怡清澈明亮的迷人眼眸,看著那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沈淮心間最柔軟的地方給觸動。


    雖然成怡做了異常堅定的決定,而這一刻她卻給人異常柔弱、需要嗬護的感覺,沈淮心裏間瞬時也給“今生一定要娶這個女人”的想法填滿,將成怡更緊的抱在懷裏,過了良久,才在她耳邊說道:“我們今天結婚。”


    “……”成怡輕籲了一口氣,好似鬆了一口氣,說道,“你剛才不說話,都害我擔心死了。”


    “好不容易有個人願意收留我亂七八糟的人生,我敢挑三撿四嗎?”沈淮笑著捏了捏成怡秀氣的鼻子,拉著她下車,說道,“我們領證去。”


    民政局婚姻登記處,就在縣委大院東麵的巷子後麵。巷子很窄,開車進行容易擦著、碰著、堵在裏麵,沈淮就讓成怡將車丟在縣委大院門口,拉她的手下車要走著去後麵的巷子。


    成怡縮起手,不讓沈淮牽著下車,抿著小嘴,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你在縣裏要注意形象、不許跟女同胞拉拉扯扯的。”


    還在院子裏觀望形勢的杜建,看著沈淮、成怡先後從車裏下來,也不見他們往院子裏走,當真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叫成怡大下午的從徐城再趕回來堵沈淮的門,怕有什麽棘手的事情叫沈淮不方便開口,他小跑著追出來,喊道:


    “沈書記、沈書記,你跟成怡到哪裏去,等會兒那個會議,沈書記你還參不參加了?”


    今天下午壓根就沒有再安排什麽會議或者見麵,沈淮知道杜建是給他找脫身的借口。


    成怡不明就裏,疑惑的問沈淮:“你等會兒還有會議要參加?”


    “不重要的小會,我都沒有打算參加,”沈淮也沒有打算拆穿杜建,站在那裏等杜建氣喘籲籲的追上來,問道,“你說我是跟成怡去領結婚證重要,還是跟你趕回去參加會議重要?”


    “啊,”杜建一愣,沒想到鬧出這麽個烏龍,忙搖手說道,“沈書記,你跟成怡的大喜之事最重要,等會兒是個小會、是小會,不用麻煩沈書記你親自參加的。我還不知道今天是沈書記你跟成怡大喜的日子呢,今天這日子還給沈書記安排了這麽多的工作,真是的,真是的,請沈書記你和成怡嚴厲批評我——我馬上給民政局的杜才國打電話……”


    “不用這麽麻煩,我跟成怡走過去就是。”沈淮不想他領個證也搞得前擁後護的,就想著與成怡走到婚姻登記處,像尋常新婚小兩口那般,平平常常的把證給領了。


    “那沈書記、成怡,你們有沒有準備喜糖、喜煙?”杜建問道,“你雖然是縣委書記,等會兒要是給認出來,那裏的工作人員指不定還要跟你們要喜糖吃呢。”


    “還有這茬啊?”沈淮撓了撓額頭,回頭跟今天就像是嬌羞新娘子、躲在他身後的成怡笑著說道,“我對這事還真是沒經驗……”


    成怡聽沈淮在那裏胡說八道,在後麵掐了沈淮一下,橫眸瞪了他的一眼,小聲的嬌嗔道:“就跟我有經驗似的?”


    她上午開車回到徐城就一門心思想著今天要跟沈淮把婚結了,就打電話問了一下領證需要什麽證件、材料,拿著戶口簿及單位證明,就急著往回趕,哪裏能想到其他的頊碎小事?喜糖喜煙什麽的,自然是什麽都沒有準備,想想杜建的話也有道理,沈淮是縣委書記,到民政局領證不可能不被認出來,她跟沈淮應該主動給工作人員發糖、發煙才是。


    杜建笑著說道:“沈書記,你跟成怡先過去,我喊小馬到前麵的商場走一趟,也很快。”


    “杜主任,”看著杜建要走,成怡忙喊住他,從挎包裏掏出幾百塊錢遞過去,說道,“等會兒縣裏的喜糖、喜煙,還要麻煩杜主任給一起準備好……”


    看著杜建小跑回縣委大院,喊司機一同過去買喜糖喜煙,沈淮與成怡相視一笑,挽手走進東麵的巷子裏,往背後的婚姻登記處走去。


    巷子裏種有兩排高大的梧桐樹,樹身一個成年人合抱不過來,看著就知道有好幾十年的樹齡;兩側是縣委與民政局的院牆,抹牆的石灰剝落了許多,也有著年久月深的痕跡。


    沈淮看著巷子裏前後沒人,一把將成怡抱緊在懷裏,問道:“這往後,在別人麵前介紹你,我要說:這是我愛人——聽著是不是特有感覺?”


    成怡笑著要將沈淮推開,嬌嗔道:“注意形象,你是縣委書記哩。”


    沈淮說道:“咱們就得抱著走進去把證給領了,叫縣委書記的形象滾蛋去……”


    成怡反手摟住沈淮的腰,心裏甜滋滋的仰頭看著他。


    可能今天的日子不錯,在沈淮他們前麵有四對新人在婚姻登記處辦結婚證。


    沈淮走進大廳那一刻,登記處就有工作人員認出他來,站起來就要湊過來打招呼:“沈書記……”


    沈淮朝辦公區的工作人員擺擺手,說道:“你們先忙,不用管我們……”他與成怡站在四對新人後麵一邊排隊,一邊看大門口的“辦證須知”。


    登記處的工作人員開始還以為縣委書記臨時跑過來視察工作,讓個有眼色的人到裏間打電話通知民政局的領導,其他人則緊張兮兮的繼續給前麵的四對新人辦手續,一點都不敢有馬虎。


    待前麵兩對新人辦好證離開,看著沈淮還沒有離開,跟一起過來的年輕女人手挽著手站在那邊悄聲說話,工作人員裏有個性格潑辣的中年婦女,就壯著膽子湊上前來問道:“沈書記,您今天不會也過來領結婚證的吧?”


    “是啊,”沈淮笑著反問道,“不然我們站這裏排半天隊做什麽?”介紹成怡給工作人員認識,“這是我愛人成怡……”


    聽著沈淮真這麽向工作人員介紹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跟這個工作人員握了握手。


    這一刻,登記處大廳裏頓時熱鬧起來,登記處的工作人員都湊過來問候、祝賀;很麻利的給前麵兩對新人辦好證,又都湊過來給沈淮、成怡辦理手續。


    沈淮與成怡讀過結婚誓詞,杜建與民政局的杜才國一起走進來。隨後,民政局其他科室的人員,也都紛紛聞訊過來賀喜。


    大家也是趕過來討個喜慶,成怡挨著個給來人發糖、發煙。


    沈淮指著正給他們倆結婚證蓋戳的工作人員,跟成怡說道:“這下子,你想反悔都不成了。”


    成怡橫了沈淮一眼,幾多情意盡在顧盼之間。


    沈淮想著縣委縣政府的人員太多,他與成怡天黑之前走不過來,便跟杜建說道:“縣委、縣政府那邊的喜糖,你幫我跟成怡分一下。大喜之日無大小,那些家夥平日在我跟前不吭聲,今天我就不湊過去給他們借機捋虎須去了……”


    杜建哈哈一笑,說道:“沈書記你跟成怡,還要將這喜訊告訴更多的人呢,”杜建知道沈淮跟他小姑、小姑父的感情,知道沈淮跟成怡領過證,應該要趕去跟宋文慧、唐建民見麵說這事,“宋書記、唐院長那邊,你們要先趕著過去說一聲;縣裏,我幫著你們發喜糖。”


    沈淮坐進成怡的車裏,見成怡拿出手機來,問她:“你給誰打電話?”


    “都沒有跟我媽說一聲,就跟你把證領了,你說我媽會不會罵我?”成怡問道。


    “你媽要是罵你,你就說是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把你綁到民政局的。”沈淮說道。


    “你第一個電話會打給誰?”成怡又問道。


    聽成怡這麽問,沈淮想到陳丹、孫亞琳……


    沈淮說道:“小姑那邊馬上就能見到;我得給姥爺、姥姥打電話說這事。老爺子那邊緩一緩,這兩天好事太多,我怕老爺子他的心髒吃不吃消……”


    “烏鴉嘴,”成怡伸手捂著沈淮的嘴,不讓他胡說八道,又說道,“姥爺、姥姥,待你這麽好,這些年你都沒有空去法國看望他們一下,是應該第一個打電話過去的。”


    沈淮正想著要從通訊錄裏將法國幾個電話翻出來,當下葛逸飛等已經知道他與成怡今天領證的人,就將賀喜的電話打了進來。


    成怡將沈淮換了副駕駛位上,讓他專心接電話。


    沈淮接連接了幾通電話,看著手機裏的電不多了,讓成怡到城南小區停一下拿充電器,就趕緊將法國的電話撥出去。


    姥爺、姥姥都是守舊的人,有移動電話也不怎麽用,沈淮就直接打住宅電話,聽到對方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打招呼,沈淮還以為是宅子裏的保姆或者保健醫生,用有些生疏的法語跟對方表明身份。


    孫亞琳在電話那頭則不幹了,嬌聲罵道:“你個沒良心的家夥,才多久沒見,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啊,”沈淮沒想到孫亞琳這時候會在姥爺那裏,問道,“你什麽時候回法國了,我以為你還在日本呢?”


    “沒有人說要陪我過春節,我隻能孤零零的回法國了;這邊好歹熱鬧些,通個電話也不至於叫人聽不出聲音來……”孫亞琳在電話笑著擠兌沈淮道。


    成怡聽出孫亞琳在電話裏的聲音,湊過來對著話筒跟她打招呼:“亞琳姐,你在法國啊,還想著這個春節你能回國來呢?”


    沈淮按了揚聲鍵,將手機放在儀表盤上,方便他與成怡同時跟孫亞琳說話。


    “你們倆才不要我過去當電燈泡呢。你跟沈淮在一起,還專程打電話過來找姥爺,是要說什麽事情啊?”孫亞琳在電話那頭問道,“你們倆不會要到法國來過春節吧?”她緊接著又把她自己的這個猜測否定掉了,說道,“不會的,沈淮沒有這個閑工夫——你們該不會趁春節前幾天,把結婚證給領了吧?”


    “亞琳姐,你太聰明了,當真是什麽事都瞞不過你,就是打電話過去,告訴你們這事。”成怡說道。


    沒聽到孫亞琳回話,緊接著就孫亞琳在電話那邊走動的聲音,能聽到她站在大門口朝著院子裏喊話,姥爺、姥姥他們這時候應該是在院子裏。


    接著姥爺沈山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用揚聲器跟老人家說話不尊重,沈淮又把電話拿過來貼到耳邊,跟姥爺說話——最後那頭的電話又叫孫亞琳拿過去,孫亞琳在電話小聲而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結婚竟然不第一個告訴我,等我回國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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