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玫第二天起早就駕車,走高速趕回燕京跟家人團聚去了。


    沈淮、成怡以及宋鴻軍、姚瑩、孫亞琳,加上楊海鵬一家三口、姚榮華一家三口,陪著兩位老人在石門呆了兩天;紀成熙又專門派車請大家到清河相敘,然而在清河安排專機,送大家前往滇北掃墓。


    九八年,除了燕鋼在冀河新區的三百萬噸新廠項目外,融信係在石門鋼鐵集團的原有基礎之上,也啟動擴廠計劃,計劃投堊資二十億,將石門鋼鐵的產能擴大到二百萬噸。加上產能在國內排名居梅鋼之前的灤鋼集團,九九年冀省的鋼鐵產能將達到一千六七百萬噸,成為國內第二大鋼鐵強省。


    包括冀河新港、晉南鐵路等在內的晉煤東出南線係統工程,在獲得相對充當的建設資金注入,九八年進入建設的高堊潮期;津清高速、石清高速等一係列重大工程啟動,對拉到冀省、特別是冀南地區的經濟強勁增漲,起到很大的作用。


    這些工程有近半是成文光參與直接推動,建設資金的獲得,更是有賴於成文光強有力的手腕,這對成文光到冀省站穩腳根、獲得聲望,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


    業信銀行九八年就為晉南線、石清高速、津清高速等項目提供總數達十億的貸款,梅鋼除了直接負責建設冀河鋼鐵物流及加工園與綜合碼頭項目,也以購買公司債的形式,向晉煤南線工程注入兩個億的資金。


    晉煤東出南線一期工程,除了晉南重載鐵路、年吞吐能力達四千萬噸輸煤綜合港之外,同時晉南集團旗下的煤炭年產能也要同步增產到四千萬噸規堊模,需要投入的資金巨大。


    充足的資金注入,是工程得以快速推動的基本保障,為了將工程提前到兩千年中完成,紀家以及晉南集團還需要籌集八十億的建設資金投進去。


    短時間內這麽大量的資金需求,又不能將地方上的金融資源抽幹涸了,紀家及晉南集團高層也隻能多渠道籌措。


    紀成熙九五年到清河工作,如今也是第四個年頭,初任冀河縣委書記,繼而擔任清河市委副書記、副市長、市長,在國內廳局級幹部裏,三十五歲的紀成熙已經算是最年輕的那批人。


    紀成熙調到清河任市長之後,冀河也隨之撤縣改為冀河新區,升格為國家級經濟開發區,從中可以看出紀家的影響力——隻是紀家在產經及金融領域的影響力還是偏弱;紀成熙這次是希望業信銀行與梅鋼係能比去年為晉南線、為冀河新區發展提供更多的建設資金。


    一年多來,楊海鵬主要就在清河、石門兩地活動,鋼鐵物流及加工園區、綜合碼頭就建在清河冀河新區,他在清河的活動時間更多,到清河也算是半個地主。景瑞集團的鬱文非也是熟人,他女兒鬱文麗更是成怡在英國留學期間的同學,兼之譚石偉、譚珺父女倆今年也在清河過春節,大家到清河後更是熱鬧。


    不過,沈淮陪兩位老人家到滇北,給他母親掃過墓後,還要趕回東華——東華無論是對孫家,還是對外祖父沈山,都是祖藉所在的故土,才是兩位老人家此行的重點;到時候孫啟善、孫啟義也會帶其他的孫家老人,從法國經香港轉飛過來匯合,所以大家在清河也就停留了一天。


    去滇北掃墓,就不用再那麽多人陪同;也就沈淮、成怡及隨行人員陪著兩位老人前下滇北,其他人都約在東華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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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淮母親沈桂秀病逝時,國內當時的政堊治環境並不好,沈山夫婦也是轉輾曲折,經孫家在海外托了無數的關係才狼狽出國,甚至當年都沒能將沈淮帶出去——當時隻是在茅草屋後的竹林裏倉促挖就一座孤墳埋下遺體。


    十八年物是人非,眾人尋來,當年的茅舍、竹林、孤墳,早就推平給農場的職工建了四棟集資房,竹林所在的地方還建了一座農貿市場,早就找不到當年的情景。


    沈淮陪姥爺、姥姥在滇北留了三天,找到地方政堊府,找到當年的左鄰右舍,然而幾經打聽,是有人記得這邊有一座孤墳,但誰也不記得農場平地建集資房時,那座孤墳裏的遺骸給丟到哪裏去了。


    這件事對兩位老人的打擊也是極大,看滇北那麽窮困,最終也隻給當年所住的連農場捐了一百萬,用於改建堪堪要倒塌的幾所小學危房,眾人就心情淒涼的乘飛機返回東華。


    好在從法國坐專機飛回國內,旅途上沒有經受太多的顛波,兩位老人的身體還能支撐得住,精氣神卻是差到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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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年初六,孫啟善、孫啟義等人,從香港轉機抵達東華。


    與孫啟善、孫啟義同行到東華的,還有跟沈山同輩的二十餘人。


    孫家屬於沈淮舅爺輩的,大多數人都白發蒼蒼,最小也六十開外,都是趕在建堊國前一起遷往海外定居。


    雖然近二十年來,很少有人回來,但多少對故鄉還存有念想,這次也是由孫啟善、孫啟義負責組織,孫家老一輩都還活在世上的,這次都差不多回來看看。


    孫啟善、孫啟義這一輩人,雖然也有不少在國內出生,但離國之前,年歲都幼,對故鄉幾乎沒有什麽記憶,兼之工作繁忙,除了能脫身陪同老人家們回國的,就沒有幾個人參加這次的探親之旅。


    而到沈淮、孫亞琳小一輩,這次就沒有其他人陪同回來。


    不過沈淮這次的目的,也是希望姥姥、姥爺這一輩的孫家老人能回國來探親——雖然孫家到姥姥、姥爺這一輩人,差不多都不在長青集團、巴黎銀行等實業部門擔任管理職務,但隻要他們沒有還活著,沒有逝世,真正能決定孫家家族基金以及長青係實業發展方向的,還是他們這些老人。


    在建堊國前,孫家在東華家大業大,枝葉繁盛。


    市鋼廠早年就是在孫家遺留下來的鐵廠基礎之上擴建;陳丹的尚溪園也是孫家當年留下來的紗廠倉庫改造。


    梅溪老宅所在的孫家埭村,很多孫姓人家也都算是孫家的遠族,隻是年歲久長,真要攀親沾故的話,可能要算到五六代人開外去了。


    孫家早年的三兄弟,孫耀庭還曾官至淮海省副主席。


    陳丹在徐城頤園路買下的那座民國公館,就是當年孫耀庭及家人在徐城任職時的居所;當初還是孫亞琳輾轉打聽,確認是曾叔祖孫耀庭的故宅之後,才讓陳丹買下來改造成尚溪園在徐城的分店。


    當年孫家還無意回東華投堊資,長青集團與海豐實業最早在梅溪工業園內直接投堊資的機電公司,規堊模才兩千萬——孫亞琳說得好,人總是念舊的,孫耀庭那一支子弟也是人丁繁盛,叔祖輩還有三個人在,徐城的故宅先拿到手裏,等著他們想著落葉歸根,總是可以額外敲他們一筆的。


    而孫家在東華的多處故宅,也大都成了曆史遺存,在改革開放之後,地方重視起招商引堊資工作,考慮到孫家在海外的影響力,市裏對孫家故宅的保護則更是加強了力度。


    如今市裏的文山公園、南公園,都是在孫家私園的基礎上擴建而來;孫家早年在天寧寺後建的塔園,如今也是東華市最著名的塔陵園。


    對孫家很多老人來說,都是一晃眼半個世紀過去,好些人故地重遊、拾起半個世紀之前的童年、少年記憶,都是淚眼婆娑。


    看著這些情景,沈淮滇北之行所帶來的淒涼心境就給衝淡了許多。


    “這麽看來,你的小心思就又轉得通了……”孫亞琳沒有一起去滇北,而是從清河轉去香港,接孫家的這些老人到東華來。春節期間,大多數的工作人員都歇假在家,孫亞琳也是到東華後,才找到足夠的人手幫忙安排一大溜人的飲食起居,不然她隻能給他爸以及一大溜孫家老人支使打下手,這幾天也實在是辛苦得很。


    聽孫亞琳這麽說,沈淮也隻是一笑。


    年前聽到姥爺、姥姥到回國來過春節,他就讓孫亞琳安排孫家老人組團探親,也確有將孫家及長青集團的投堊資重點引導回國內的意圖。


    從七十年代開始,長青集團就開始往亞太地區投堊資,二十餘年在亞太地區積累、控製的各類資產,將近二十億美元。


    這個看上去很可觀,但跟孫家在西歐地區控製的百億美元資產相比,數字猶是很小的。


    而長青集團在亞太投堊資,前期也主要集中在東南亞及日韓地區,還是在亞太金融危機爆發之後,才被迫大規堊模的國內轉移。


    就算如此,長青集團在國內直接參與的投堊資,還不到六億美元。


    沈淮希望長青集團在國內直接參與的投堊資,應占到孫家所控製資產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多。


    雖然孫啟善也更看好國內的投堊資機會,他個人名下的資堊本也有大半通過眾信,參與到梅鋼係一係列的工業項目建設中來,但孫啟善他自己還隻是代表孫家家族基金進入長青集團董事會,在長青集團投堊資戰略方向調整等重大問題,很難發出他個人的聲音。


    正確的次序是改觀孫家老人對國內的印象,滋生他們落葉歸根的情緒,促使能影響到家族基金投堊資走向的家族意誌發生變化,進而才能通過孫啟善、孫啟義等人,調整長青集團未來的投堊資發展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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