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中午,天氣還不見寒冷,太陽曬得人暖洋洋的。


    沈淮開車到熊文斌家,熊黛妮正帶著七七在院子裏玩耍。


    熊黛妮外套扔在房間裏,穿著咖啡色的羊絨襯,修身的牛仔褲將她的雙腿繃得修長渾圓,臀部豐滿挺翹,沒有一點贅肉,卻有一種要溢出來的豐盈肉感。


    在院子裏玩得額頭滲透,白嫩的臉頰一片緋紅,嬌豔似染,沈淮將車停在院子裏,不忙著下車,就這麽看著熊黛妮。


    還是七七先看到沈淮的車,在院子裏停住瘋跑,又折回房子裏喊:“沈淮過來了,沈淮過來蹭飯了。”


    熊黛妮這才欣喜的看到沈淮停車在門外,跑過打開院門,問道:“你呆在幹嘛嗎?”


    “看你漂亮啊,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再看就剮掉你的眼睛。”熊黛妮嬌嗔的橫了沈淮一眼,讓沈淮進來時,在他的手掌上抓了一下,綿軟的手掌心裏就無限的情義,那一眼更是透著無比的嫵媚風情,叫沈淮心裏一蕩。


    “我下午回霞浦,你回東華嗎?”沈淮低聲問。


    “周末我回東華幹什麽?”熊黛妮有一陣子沒見沈淮,沈淮那根鐵杵在她體內縱橫捭闔、搗得汁液四溢的滋味也是叫她刻骨銘心的思念,但是她今天剛從東華回來陪七七,自然沒有理由再陪沈淮回去。


    “沈淮你倒先到了啊,老熊可能還要等一會兒才能到家,也不知道他整天在忙什麽。”白素梅腰間還係著圍裙,牽著七七的手,從屋子裏走過來。


    沈淮一把將七七逮過來,將她抱到懷裏,捏住她嫩得跟煮雞蛋似的雪白臉頰,凶神惡煞的將臉湊過來,威脅要用胡茬子蹭她的臉蛋,問道:“誰跟你說我是過來蹭飯吃的?”


    沈淮胡茬子硬得跟棕毛刷子似的,七七嚇得直推沈淮的下巴,很沒用的直接將熊黛玲出賣掉:“小姨說的;是我小姨說的。”


    “小孩子整天就知道胡說八道。”白素梅伸手在七七的腦袋瓜子上敲了一記,讓她下來,七七卻反手扒住沈淮的脖子,像個樹獺似的掛在沈淮的身上。


    沈淮也不用扶著,就帶著七七一顛一顛的進了房子;熊黛玲在屋裏聽到七七將她出賣了一個幹淨,走過來掐她的臉,說道:“今天的玩具白買了,等會兒扔大街上去。”


    “沈淮的胡子戳人啊,”七七奶聲奶氣的為自己辯解,說道,“要不是他胡子戳人,我也不會出賣你;要不信你試試?”


    熊黛玲見沈淮下巴留著返青的胡茬子,好像有兩天沒刮,問道:“怎麽這麽不講究?”


    昨天夜裏從燕京坐火車過來,在火車上不方便洗漱,就沒有刮胡子,沈淮也沒有仔細照鏡子,不知道自己邋遢成什麽樣子。


    白素梅走過來,跟小女兒說道:“不是說要出去跟同學一起吃飯嗎,怎麽還在家裏磨蹭?”


    “我等爸他回來,讓小劉送我一下我。”熊黛玲嬌嗔的說道。


    “你趕緊自己打的走吧,又蹭你爸的車,你就不嫌他嘮叨?”白素梅打發熊黛玲出門坐出租車去。


    熊黛玲抱怨外麵出租車難打,要走出好一段路才能攔到車。


    “要不你開我的車走,下午三點鍾之前開回來就成?”沈淮問熊黛玲吃過飯能不能在他回霞浦之前將車開回來。


    “我不回來,你讓小劉開車送你回霞浦,這個我爸肯定不羅嗦。”熊黛玲打著如意算盤,將沈淮的車鑰匙搶過去,又跟黛妮說道,“我說姐你也應該買輛車了,以後回徐城也方便;坐大巴車太辛苦了。”


    “過兩年鐵路提速,坐火車比開車還要方便,我何必浪費這個錢買車?”熊黛妮現在是文山商業集團的財務副總監,文山商場上市後,熊黛妮作為管理層購入少量股份,如今的收入也能買輛車代步,但九九年私家車售價昂貴,總給人望而怯步的感覺,熊黛妮也沒有買車的打算。


    徐東鐵路複線改造,實際車速不會提得太高,但單線改複線,將減少停站讓線的排隊時間,極大提高通行效率。


    預計複線改造完成後,從東華到徐城的空調特快,通行時間將能控製兩個小時左右,要比現在從東華坐火車到徐城節約近兩個小時的時間。


    不過徐東鐵路複線改造完成通車,最快也要到零一年底。


    見黛玲搶先拿了沈淮的車鑰匙跑出門,白素梅歎氣道:“再有幾個月就要參加工作,人還瘋瘋癲癲的長不大,都不知道怎麽說她好?最近又嚷嚷著要考什麽gre,還想要出國去讀書,也不看自己多大了。”


    “那也是黛玲說說而已,你少嘮叨——你再嘮叨,可就真把黛玲嘮叨出去了。”熊黛妮笑著說她媽。


    熊黛妮讀的研究生是兩年半學製的,年底就要畢業,白素梅自然是希望她能留在徐城安定的工作。


    熊文斌今年也五十八歲,過年就是五十九,現在卡著線年紀過八就不再提拔,所以基本上會在徐城常務副市長任上再幹兩年,然而退到市人大、市政協或者省裏的二線崗位上去——這對熊家來說,最好的好處就是基本上確定家能徹底的安在徐城,不會再不定的搬遷到其他地方去。


    在屋裏等了一會兒,熊文斌就坐車趕了回來。跟熊文斌調到徐城市政府擔任副處級秘書的張拓,跑進來將一疊材料交給沈淮:“這是你要的資料,我中午還有事,就不留在這裏陪你蹭白姨的飯吃了。”


    沈淮接過材料,讓張拓有事先忙去。


    飯菜都做好了,就等著熊文斌從市裏回來。


    沈淮坐下來,將上午徐沛找他談話的內容說給熊文斌知道:“國有資產整頓,以及省屬國企的改製,徐沛還是要親自抓大局麵,我也就隻能從小處作手,以點破麵的做些事情。”


    “徐省長讓蔣益彬掌握省國投,淮海融投隻怕很難從省國投獲得注資了,以點破麵,從個別企業入手,也需要資金支持。現在情形,徐省長那裏既希望你能做出成績,但又怕你將局麵打得太開啊,就淮海融投的情形來說,短時間內也難以支撐你有大的動作……”熊文斌輕歎道。


    省國投是省裏唯一有資格在海外金融市場融資的省屬國企,作用類似的影子銀行,從海外融入大量資金,以公司債的形式放貸給省內國資、民營國企以及重大工程項目建設,通常不參與持股經營——這個也是省裏在財政之外能掌握的最大財源,徐沛顯然不可能讓其他人沾手這塊。


    而淮海融投雖然從名稱上看,跟省國投的性質類似,但實際在成立之初就明確要促進省屬國企的產業進行升級往沿淮海灣區域進行轉移、升級。


    由沈淮以國企工委副書記的身份兼任淮海融投董事長,是鍾立岷的主張。


    由於淮海融投在成立之初,除省國投出資,合並進徐城的一些企業資產,更主要還是將東華京投及梅溪工投的資產並入、實施省、市、區三級政府共同持股的模式,才有這麽大的雄厚實力跟規模。


    當初沈淮沒有爭奪淮海融投的管理權,但梅鋼係在淮海融投董事會始終擁有三席位子。現在沈淮調到省裏,調到現應的職能職位上,不將淮海融投直接交給沈淮管理,於內於外都說不過去。


    然而,無論是此前參與投資的恒洋船舶重工、徐城水泥、東江證券等企業擴張以及青峰電力產業園、新浦港輸煤碼頭等項目建設,都還沒有到收獲的季節,所以淮海融投旗下總資產規模高達四五十億,但握有的現金流十分有限。


    現在要東華那邊繼續往淮海融投注資也不大現實,而省國投的資金源頭一斷,淮海融投還想要得到進一步的發展,就隻能靠自身的資金積累,這個過程又將要等兩三年時間,不利於沈淮立即就施展開手腳。


    “這個切入點可能有戲好唱……”沈淮拍了拍張拓剛交給他的材料。


    “有戲好唱就好,你總是擅長打開局麵,這點就很讓人期待,”熊文斌說道,“原野汽車廠原來是淮海響當當的品牌,農用車曾做到國內第二,也上了轎車生產線,如今已經沒落成這樣子,叫人為之惋惜。不過圍著原野汽車廠的改製、重組,省裏已經做了很多的工作,而原野汽車廠沒落之後,技術骨幹也大幅流失,人心都散了,你要介入,除了要走迂回路線,投入的精力也非同小可啊。”


    “因為就是剩下一個爛攤子,他們才會放手交給我去處理啊,”沈淮笑道,“就像你所說的,徐省長既希望我能做出些成績,又不希望我將局麵搞得太大,所以我認為他會容忍我將其他人為原野汽車做出的改製、重組方案統統都斃掉的……”


    沈淮將他的一些打算跟切入點說給熊文斌聽,熊文斌說道:“看來這段時間在法國也沒有光想著度假啊。”


    兩人在宅子裏談著話,不知不覺就到下午三點鍾——熊文斌在市裏有個會議要參加,而熊黛玲又沒有將車開回來,沈淮不想麻煩熊文斌的司機開這麽遠的路送他,也不想驚動別人,就直接到火車站,準備坐車回霞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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