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再遇舊人


    清晨的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灑在埃德加的書桌上。他站在窗前,目光穿透玻璃望向外麵,心裏回蕩著昨晚街頭發生的一切。那場突如其來的衝突,不僅讓他在身體上感到疲憊,內心也變得愈發複雜。


    “埃德加,你沒事吧?昨晚你回來得很晚,我聽到你和那些流浪漢爭執了。”凱瑟琳輕輕推開書房的門,關切地看著他。


    “沒事。”埃德加淡淡地回應,語氣中帶著一絲疲倦。他沒有轉過身,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仿佛一座孤獨的雕像。


    凱瑟琳走到他身邊,溫柔地握住他的手:“這些天你似乎變了許多,有時候我都快認不出你了。你不再像以前那樣善良,也不再總是關心別人的生活。”


    “我隻是看清了現實,凱瑟琳。這個世界不是善良就能解決問題的。”埃德加終於轉過身,直視著她的眼睛,語氣冷靜而堅定。“昨天我才明白,在這個殘酷的環境裏,沒有人會為了你的一點點仁慈而感激你。相反,他們會把你的善良當成軟弱,利用你,甚至傷害你。”


    凱瑟琳沉默了片刻,她看到埃德加的眼中閃爍著堅決的光芒,那是她從未見過的神情。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正在經曆著一場內心的蛻變,而她也無法阻止這一切。


    “埃德加,我知道你想要強大,想要保護我們這個家庭,但不要讓自己迷失在這份強大中。”她輕聲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溫柔與擔憂。


    埃德加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但內心的那份冷酷卻沒有絲毫減退。他知道,凱瑟琳的話或許有道理,但他已經無法再回到從前那個善良的人了。


    下午,埃德加決定外出處理一些業務,他想去工廠視察最近的生產情況。在路上,他的思緒不斷回繞著昨晚的事件,那些流浪漢的臉孔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他知道,那些人不過是時代的犧牲品,而他絕不能步他們的後塵。


    當他走到一條僻靜的小巷時,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嘈雜的爭吵聲。他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循聲望去,發現是幾個人正在圍著一個男人推搡。那男人衣衫襤褸,看起來就像是街頭常見的流浪漢。


    “你這廢物,居然敢欠債不還!”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的家夥狠狠地踹了那男人一腳,旁邊的幾個人則發出陣陣笑聲。


    “我已經沒錢了,求求你們再給我一些時間……”流浪漢痛苦地哀求,聲音中透著絕望。


    埃德加眯起眼睛,仔細一看,猛然間認出了那個流浪漢——居然是約翰·霍普金斯,曾經不可一世的霍普金斯家族繼承人,如今卻落魄至此。


    他不禁一陣冷笑,命運真是會開玩笑。曾經趾高氣揚的霍普金斯,如今竟然淪為街頭的乞丐,被人隨意羞辱。他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聽到那幾個打手的對話讓他停住了腳步。


    “聽說霍普金斯家族的工廠被銀行接管了,約翰這個家夥根本沒法翻身了。”一個打手笑道,語氣中充滿了輕蔑。


    “哼,他還欠了我們不少債,既然沒錢,那就用別的方式來償還吧!”魁梧的男人惡狠狠地說道,伸手抓住了約翰的領子。


    埃德加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他本來沒有打算插手,但想起霍普金斯家族曾經對自己的傲慢與侮辱,他內心的某個地方突然被點燃。


    “住手。”埃德加走上前,聲音平靜卻充滿威嚴。


    幾個打手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過頭來看到埃德加走了過來。魁梧的男人皺起眉頭,打量著眼前這個穿著體麵的男人,顯然沒有料到會有人敢插手他們的事情。


    “你是誰?敢管我們的閑事?”魁梧的男人冷笑道,顯然不把埃德加放在眼裏。


    埃德加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直視著約翰·霍普金斯。曾經那個風光無限的男人如今滿臉滄桑,眼中充滿了恐懼與屈辱。他顯然沒有認出埃德加,隻是用哀求的目光望著他,希望他能幫自己脫離眼前的困境。


    “他欠你們多少錢?”埃德加淡淡地問道,目光依舊停留在約翰的臉上。


    魁梧的男人愣了一下,沒想到埃德加會直接問錢的事。他轉頭看了看其他人,隨即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兩千美元,你能幫他還嗎?”


    埃德加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掏出錢包,取出了一疊鈔票遞給了對方。那魁梧的男人見到錢,立刻眼前一亮,接過後也不再糾纏,示意手下的人散開。


    “記住,下次再沒錢還債,可就沒這麽簡單了。”他留下這句話後,帶著人迅速離開了小巷。


    約翰一臉茫然地看著這一切,顯然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突然幫他。他狼狽地站起來,扶著牆,顫抖著對埃德加說道:“謝謝你……先生,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


    “約翰·霍普金斯,你忘記我了嗎?”埃德加突然開口,聲音冷冷的,帶著一絲譏諷。


    約翰猛然抬起頭,仔細打量著埃德加的臉,終於在那張平靜的麵容中找到了熟悉的痕跡。那一刻,他的臉色變得慘白,嘴唇顫抖著,仿佛見到了鬼一般。


    “埃德加……是你……”他喃喃道,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沒想到吧,曾經你看不起的那個人,現在要救你一命。”埃德加冷笑著說道,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約翰的臉上露出了無盡的羞愧,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隻能低聲說道:“我……我當初太傲慢了,對不起,埃德加。”


    “對不起?”埃德加輕蔑地笑了笑,“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過去的一切嗎?我今天幫你,隻是因為我不想看著你這麽輕易地倒下。我想讓你親眼看看,你所看不起的人,現在是如何站在高處俯視你的。”


    約翰的身體顫抖著,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尊嚴可言。他哀求道:“埃德加,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重新開始吧。我什麽都願意做,隻求你能幫我。”


    埃德加冷冷地看著他,心中沒有絲毫的憐憫。他知道,約翰已經徹底淪為一個無用的廢物,而自己則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中崛起。他的內心變得更加冷酷無情,隻有實力和財富才能讓他在這個世界中生存下去。


    “約翰,我會給你一次機會,但這並不是因為我同情你。”埃德加的聲音冷漠如冰,“而是因為我想讓你明白,你欠我的,永遠無法還清。”


    說完,他轉身離去,留下約翰一人跪在地上,淚水混雜著塵土,滾落在他的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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