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先知也露出他真正的模樣。


    深藍色暗紋長袍將他全部裹住,隻留下尖細的下巴和修長白皙的兩隻手。


    眼罩同樣紋上了神秘圖案,複雜的紋路看起來像一隻天眼。


    黑色腰帶綁在腰間,勾勒出稍顯羸弱的身材。


    旁邊的魔術師臉上戴著銀製麵具,背光下的眼眸看起來深邃,隻有在有光照耀的才能看出一抹幽綠。


    他身形高大,穿著整齊的西裝,整個人氣質矜貴,看起來更像是參加麵具舞會的貴族而不是魔術師。


    蕭良好奇打量其他位置,但灰霧褪去,沒有再出現新的麵孔。


    “不會就我們三個吧?”


    先知神秘一笑:“其他人還不到見麵的時候。”


    蕭良撓了撓自己的雞窩頭,他現在有很多疑問。


    “這裏是哪裏,我剛剛還在陽光孤兒院。”


    “你進入了自己的潛意識。”先知緩緩解釋道。


    “別擔心,他們隻會覺得你在發呆,而且我們很快就會結束,畢竟意識可是一瞬間的事情。”


    “我該怎麽稱呼你們?”


    先知指著自己:“我,先知。”


    隨後又指向魔術師等著他自我介紹。


    魔術師靜靜坐在那裏如同一座雕像,他看向先知,等著先知替他回答。


    “好吧。”先知聳聳肩替他說,“他是魔術師,你之前喊他出來過。”


    “我還以為你進來後能讓這家夥開口說話。”


    蕭良自詡自己沒有能讓沉默寡言的人開口說話的魅力。


    他側身看向身後的椅背,撫摸上麵的鐵鏟:“這上麵的花紋顯示的就是能力嗎?”


    果然他的本體就是鐵鏟。


    先知點點頭:“上麵的紋路代表著你的能力或者武器。”


    蕭良:“你們的名字也能體現出身份和能力。”


    “沒錯。”


    “之前李大富還有其他人一直閉口不談我有精神病這件事,你知道為什麽嗎?”


    蕭良看向魔術師,但魔術師隻是靜靜地看著他,沒說話。


    好吧,他不應該問一個不想說話的人。


    蕭良又看向先知,想知道原因。


    先知隻是解釋,因為人格分裂本就不該太頻繁轉換人格,這樣會加劇病情。


    “短短兩個星期,就出現三個人格占用一具身體的情況,從醫生的角度來說,你該入院治療了。”


    蕭良歪著頭,想著人格分裂這不是件好事嗎,每個人格都有不同的能力,能針對不同的情況。


    這樣幹活效率更高,能賺更多的錢。


    先知否認道:“【醫生】好不容易把你治好,你趕著分裂,他知道了還不得生氣。”


    蕭良扯著嘴角笑了一下:“他都失蹤那麽多年了,真要出來打我,早就來了,我巴不得他給我來一下。”


    見蕭良對人格分裂的態度並不認真,先知搖搖頭,想讓魔術師開口說句話。


    對方隻是默默看著他。


    “......”算了。


    先知隻能告訴蕭良:“每個人格的出現都承擔了不同的責任,比如你的任務是活著,當你活不下去了,我們就出來幫你了。”


    “但是有個家夥,他承擔了所有的負麵情緒和惡意,可以說已經成了變態,你不會想要放他出來的。”


    先知指向長桌對麵,灰霧深處,一片霧蒙蒙的地方。


    好像有鎖鏈摩擦的聲音從那裏傳來,但是看不到任何人影。


    但蕭良知道,那個人格就在那裏,被囚禁著。


    收回視線,蕭良看向先知:“為什麽我沒有你們的記憶?”


    先知啊了一聲:“這個事啊,因為我們和【醫生】約定好了,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這樣你就能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好好生活。”


    蕭良:“所以你們之前一直沉睡?”


    “嗯。”


    “那現在為什麽出來了?”


    “因為外麵的詭異越來越多了,你再也回不到普通人的生活裏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你需要幫助。”


    先知攤手,畢竟生存問題刻不容緩。


    “在詭異遍地的世界,活下去才最重要,精神病加重什麽的都是小問題。”


    “我除了在現實出現,平時都在睡覺,所以我們兩個記憶不互通,導致我每次醒來都是一臉懵。”


    先知沒忍住吐槽道。


    “但是沒想到魔術師這個家夥,比我還先醒過來,一直在角落關注你,所以他知道關於你的事情。”


    先知看向魔術師,魔術師朝蕭良點點頭,認下了這件事。


    “這次我會出現在這裏,是因為你們知道我想見你們?”


    先知指著魔術師說道:“估計是他看到你在本子上寫下的東西,所以帶你來這裏來了。”


    “嘖嘖嘖,他對你可真好,簡直是有求必應,你應該喊他一聲教父。”


    魔術師在旁邊點點頭。


    “仙男教父?”


    “......”


    先知看魔術師自始至終都沒作聲,而他一直在替他回答問題,嘴巴都說幹了。


    有些無奈:“這麽久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但魔術師依舊沉默。


    見他還是一副死性不改的模樣,先知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把水槍,對著魔術師滋水。


    魔術師身形一閃,出現在桌子盡頭,先知的攻擊落空。


    隨即水槍繼續轉頭,魔術師的位置又變。


    先知憑借自己的預知能力,提前在對方出現的位置滋水,而魔術師憑借敏捷的身法完美躲避。


    魔術師的金發如同一簇太陽,在房間裏不斷閃爍,蕭良看得有些眼花。


    最後還是有幾滴水沾到了頭發上,魔術師打了個響指。


    啪!


    先知手中的水槍變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顏色鮮嫩,嬌豔欲滴。


    “小把戲。”


    先知往魔術師那裏拋出手裏的花,花在下落的瞬間變成了流光的粉末,為魔術師的表演落下帷幕。


    知道先知對自己不願意說話的事情有些不滿,於是他再次打了一個響指。


    一隻毛色五彩斑斕的鸚鵡出現在長桌中央。


    鸚鵡很有靈性地飛到了先知的頭上,用爪子勾住了他的兜帽,嘴裏開始和在場的每個人打招呼,尤其是蕭良。


    “魔術絲兒~先汁兒~蕭娘~”


    “啊~~這個人就是娘~,啊~~噶!”


    鸚鵡的喉嚨再次被魔術師扼住,將他帶回座位上。


    被扼住命運咽喉的鸚鵡瞪著一雙豆豆眼,歪著頭瞧了瞧握住自己脖子的手,老實了。


    “......”


    “......”


    “關於你在本子上的留言,我還有好多想問的。”


    蕭良掏出了一個小本子,看向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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