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靜的深潭之上,有個被喚作“小花”的小姑娘,正於竹林之中盤膝而坐,靜心打坐。她身旁不遠處,一位身著綠衣的中年婦女目光警惕,不停地環視著四周,仿佛在為其護法。


    微風拂過,竹葉沙沙作響,其間還夾雜著稀稀落落的腳步聲。隻見一人從遠處緩緩走近,綠衣女人老於抬眼望去,來者竟是一個半邊臉布滿燙傷疤痕的男人。隻聽那中年男人小聲嘟囔著:“這都多少天過去了,幽林使大人,竟然還相信那掉入水潭中的一對狗男女沒有死。”


    “你莫不是活膩了?竟敢質疑幽林使大人的決定。”綠衣老於趕忙出聲製止,同時向半邊鬼臉男人投去一個淩厲的眼神,仿佛在警告他,若再多說一句,定取他性命。


    “山貓,今天是第幾天了?你對我的決定,似乎頗有微詞?”叫“小花”的小姑娘,並未理會綠衣老於的舉動,直接將話拋給了來自太平川道邊小酒寮的半邊鬼臉男人。


    半邊鬼臉男人聽到“小花”的問話,瞬間嚇得匍匐在地,不停地磕頭求饒,嘴裏急切地說道:“第九天,小人決不敢質疑幽林使大人的決定,幽林使大人,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小人一命吧。小人願自斷一指,誠心向幽林使大人道歉。”話音剛落,隻見半邊鬼臉男人從竹林中抽出竹中劍,毫不猶豫地斬向自己的無名指。


    “慢著!”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小花”姑娘的聲音剛剛脫口而出,其手中的苦無鏢已然飛射而出,精準地擊向了山貓手中斬向自己手指的竹中劍。隻聽得“當”的一聲清脆鳴響,山貓被手中劍上傳來的巨大衝擊力帶飛出去五六米遠,接連撞倒了十多顆竹子。最終,他的身體被一棵更為粗大的毛竹擋住,這才止住去勢。隻見山貓落地之後,一手拄著手中劍,勉強支撐著身體,另一隻手則不停地擦拭著口中不停流出的鮮血,半跪在小花姑娘打坐的方向。


    “山貓,讓你以後還敢自以為是,幽林使大人尚未發話,你就自作主張。”綠衣老於無視半邊鬼臉男人的傷勢,滿臉嘲諷地說道。


    半邊鬼臉的山貓抬起頭,怒視著嘲諷他的綠衣老於。綠衣老於看到半邊鬼臉的山貓那憤怒的表情,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加花枝亂顫。


    叫小花的小姑娘,沒有看向綠衣老於,而是繼續不緊不慢地詢問離她不遠且半跪著的山貓:“山貓,已然過去這麽多天,你可敢與我賭上一把,就賭這潭水下的二人,我賭他們依舊活著,而你認為他們早已身亡。倘若我贏了,就要親手斬下你的無名指;若你贏了,我自會為你向主公請功一次。”


    山貓一邊吐血,一邊艱難地說道:“幽林使大人,我跟您賭了。”


    “大人,快看,幽潭裏有動靜。”綠衣老於率先發現,幽潭上麵翻起了陣陣水花。


    小花與山貓二人同時將目光投向幽潭水麵,隻見水麵瞬間如同煮沸的開水一般,劇烈地翻滾著,沸騰著。


    山貓的臉本就半邊燙傷,人不人鬼不鬼的,此刻看到幽潭發生的驚人變化,頃刻間臉色變得煞白,一絲血色也沒有了,遠遠望去,就像竹林中突然冒出的一個惡鬼無常。


    而叫小花的幽林使麵部卻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波瀾不驚,她那興奮的眼神緊緊注視著水中的變化,仿佛早就知曉水中二人不會輕易死去一般。


    綠衣中年老於倒是沒有閑著,匆忙之中拿出了母巢與小紫鈴鐺握在手中,以作萬全之策。


    水花漸漸變小,水麵終於冒出了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熊烈與紅芍。隻不過此時的二人,已不再有當初入潭時的狼狽模樣。而是在經曆寒潭洗禮,並於天魔洞參悟之後,紅芍學會了《混元淩虛勁》、《化意拳譜》、《流星追月鞭法》;熊烈了解了《降魔冥想境》中的九個境界,在冥想境中悟到另一殺招,還學會了《混元醉仙步》,鞏固了‘二十四橋明月夜’令其臻於大成,並且知曉了混元簪的使用方法,還從天魔秘藏中得到了逆天改命丹。


    熊烈二人躍上水潭岸邊,看到水潭邊上的綠衣老於三人,熊烈問道:“這些天,三位一直未曾離開,難道就不曾認為我二人遭遇了不測?”


    “二位當初膽敢跳往水潭藏匿,我便打賭二人之中必定有人能在這寒潭之中存活,沒想到,還真被我猜中了,二位,別來無恙呀!”叫小花的幽林使笑嘻嘻地望著熊烈二人說道。


    紅芍望著麵前笑嗬嗬一臉無害的小姑娘,和藹地講道:“小妹妹好可愛,你居然如此相信我們會在這寒潭中活下來呀!”


    綠衣老於剛要上前有所舉動,那看似人畜無害的小女孩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綠衣中年婦女便又安靜地退後一步,站在原地。


    “大姐姐,你們肯定能夠活下來,如今這不就活下來了嗎?是吧,大哥哥。”小女孩笑著看向熊烈,綠衣女人和半邊燙傷鬼臉男人,也齊齊將目光投向熊烈。


    熊烈被眾人這麽一看,瞬間覺得渾身說不出哪裏不太舒服。感覺到小女孩似乎意有所指,不免有些尷尬地笑了起來。


    紅芍看了看熊烈,盡管臉上還是掛著對小女孩如剛才一般的表情,但還是默默地主動靠近了熊烈一些。


    “大姐姐不是剛才還說我可愛嗎?為什麽離我這小妹妹越來越遠呀!”叫小花的女孩笑得比剛才還要甜美,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乖巧可愛。


    紅芍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才能不傷害這個可愛的小女孩。


    “我覺得我需要大姐姐一個擁抱就好,不知道,大姐姐,可否答應小妹妹。”小女孩一臉無辜,帶著些許可憐的神情看著紅芍。


    紅芍著實不知該如何拒絕一個可愛小姑娘的請求,剛要點頭答應,隻聽見旁邊的熊烈開口說道:“小妹妹,大哥哥也好想給你一個擁抱,不知道能否得到小妹妹父母的允許?”熊烈、紅芍看向綠衣中年婦女和半邊鬼臉中年男人,二人不笑不語,都看向小姑娘,一起點了點頭。


    小姑娘的神情看不出多少變化,隻是比剛才笑得多了幾分羞澀,“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帥氣的大哥哥擁抱,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熊烈拽了一下紅芍的衣角,大大方方地走向可愛的小姑娘,向小姑娘伸出了手臂,小姑娘也張開手臂撲向了熊烈。紅芍看到這畫麵,有那麽一瞬間覺得,仿佛是老朋友久別重逢,心中不免有些感動,瞬間湧起對剛才沒主動擁抱小姑娘的些許歉意。


    綠衣中年女人和半邊鬼臉男人看向小姑娘張臂撲向對麵的熊烈,臉上均浮現出不懷好意的笑意。


    熊烈抱住了小姑娘,小姑娘也抱緊了熊烈。竹林瞬間刮過一陣狂風,吹得竹林中的竹子東搖西晃,竹葉嘩啦啦地落了下來。


    紅芍、綠衣中年女人、半邊臉男人都被刮過的強風,吹得難以睜眼。當三人睜眼看向小女孩與熊烈時,隻見二人依舊緊緊抱在一起,笑得那般開心。


    紅芍看見二人擁抱在一起,心中很是歡喜;綠衣女人和半邊臉燙傷男人看到熊烈繼續抱著小女孩,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二人難以置信地看著小女孩,但是依舊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行為,隻是靜靜地看著二人,仿佛是多年的摯友,擁抱在一起。


    這看似溫馨的一抱,實則暗藏玄機。又有誰能知曉,這乃是小女孩和熊烈兩股強大內力在激烈地較量與試探。雙方內力於體內洶湧奔騰,相互撞擊,無形之力在二人之間激烈交鋒。於是乎,狂風驟起,飛沙走石,周遭的竹葉被卷得漫天飛揚。


    然而,在旁人眼中,此景或許隻是一種‘也無風雨無晴’吧。他們隻見兩人緊緊相擁,笑得歡暢,卻難以感知那內力較量的驚心動魄。其他人隻當是久別重逢的真情相擁,這看似尋常的一抱,實則潛藏著無盡的凶險與暗潮洶湧,亦是一場無形的對決,無聲的鏖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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