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的話給整個西遊小隊蒙上一層厚厚的陰影,他們一直以來獲得的力量都是玉帝希望他們獲得的。


    方道然對於玉帝來說,才是真正的變數,但是方道然舍棄祖龍的力量,補足林天的空缺,又變成了定數。


    對於道法而言,所謂變數,不過天道鍾愛的一枚棋子。定數,是天道一絲不苟工作時的產物。


    方道然固然上限驚人,甚至能比肩同樣是主角的孫悟空,林天,但是下限也是三人最低的,無法突破煉氣的詛咒。


    永恒的煉氣既是定數,也是變數。他的奶奶王羽衣也背負著永恒的金丹,也是一種詛咒。


    他們奶孫倆可以擁有無窮的壽命,但隨之而來的代價也是沉重的,他們往往不能輕易救下想救的人。


    這也是為什麽,玉帝極少會針對方道然,因為根本沒這個必要,適當安排一些經驗包給他就行了。


    “我們的努力都是假的嗎?”孫悟空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繼續陪我走下去完成計劃,看著我的本體成聖。二,放棄這個計劃,眼睜睜看著林天去死。”三藏留的選擇題其實根本沒得選。


    除了方道然之外,整個西遊小隊都有玉帝的印記,也包括孫悟空。


    他在當弼馬溫的時候,印記就已經無形中植入了。


    楊戩那一代更早,封神榜正式完成後,他的體內就有印記。


    印記平時能輔助修行,但是到了必要時刻,中術者又會完全聽從於玉帝的指令。


    林天當然也有類似的印記,他穿越之後的身體就有這種印記。


    帝皇鎧甲也無法洗脫玉帝的印記,因為這不屬於debuff,甚至可以算增益buff,接受指揮和操控是獲取力量的代價。


    六耳獼猴和卷簾保持沉默,也是無形中支持執行玉帝的計劃。


    楊戩怒火中燒,他沒想過高高在上的玉帝還有那麽高的謀算,以天地蒼生為棋子,助他自己成聖。


    紫霞看著早已投降的師兄,她看了一眼孫悟空,孫悟空悶聲不響,眼裏帶著幾分仇視看向三藏。


    “我……同意。”紫霞為了哥哥,還是同意了計劃。


    孫悟空的怒氣聽到這句話也散去不少,怒氣轉化成無窮的哀怨,他輸給了最不想輸的人。


    僅剩的孫悟空和楊戩既不想幫玉帝,又不想害死林天,也沒有足夠的實力去推翻這個棋盤。


    三藏自然知道他們的心思,這一切仍然在他的計劃內,嚴絲密縫的沒有半點偏差。


    就在三藏假意要帶著小隊宣布剔除孫悟空和楊戩時,他們兩個還是選擇留下來。


    “我早就知道你們無法拒絕的……讓林天和你們產生羈絆,是計劃必要條件之一……”三藏臉上露出篤定的笑容。


    ——


    現在,由於整個西遊小隊都差不多知道了他們之後的未來,僅有的熱情也被徹底磨滅。


    目前,隻有方道然一人是不知道這些信息的真相,其他人也不敢和他說,但是他們的臉上又藏不住鬱悶。


    方道然看著眾人,他想知道大家為什麽這麽失落。


    紫霞輕柔的看著他,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繼續問下去。


    方道然也嚐試猜測他們隱瞞的事,可思來想去,他還是得不出太有用的可能。


    他這個非主角的穿越者居然是信息知道最少的人,所有人都把他瞞著,這場西遊從一開始就變味了。


    “金平府到了,這次讓紫霞一個人去吧……”三藏罕見的修改了先鋒。


    “我知道了……”紫霞也很自然的接受了這個命令。


    “三隻金仙犀牛,殺完差不多能踏入準聖了。”三藏盤算著紫霞的成長進程。


    “我去幫忙吧。”方道然插上一句話打破了平靜。


    “也行,金平府有幾千平民和家畜變成了異能獸,你過去幫忙清理吧。”三藏也沒有反駁方道然的請求。


    方道然和紫霞同時前往金平府,孫悟空席地而坐,明明他看不見,卻又能準確看到紫霞離去的方向。


    卡魄鎧甲在方道然的召喚下再次登場,捕王沒有必要出來打小兵,容易掉逼格。


    “紫霞姐,現在就我們兩個了,有什麽很重要的事不能和我說嗎?”方道然還是忍不住去問了。


    “就是因為你是很重要的人,我們才不能和你說那種事。”紫霞在談話間,利索的殺了幾隻異能獸。


    方道然還是想試探什麽,聽到紫霞說的這麽嚴肅,他反而更好奇了。


    “不要再問了,過幾天就會發生了。現在說出來的代價會很殘酷,一旦我說出來,今天我們就隻能有一個活著離開。”紫霞封死了方道然要問下去的路。


    聽到這裏,方道然也不敢問下去,他雖然討厭謎語人,但是他同樣也很尊敬這些神靈。


    盡管他們已經把他當朋友,但是方道然還是會下意識把他們當成很尊敬的前輩。


    方道然不再追問,手裏屠殺異能獸的速度快了幾分。


    “可以殺慢點,他今天沒有限時……”紫霞手持紫青魔劍又斬殺了一隻異能獸。


    原本一個時辰的工作硬是拖到了兩個半時辰,三隻安排好的boss此時也是退無可退的出現在兩人麵前。


    “辟暑大王,辟寒大王,辟塵大王……”方道然看出了異能獸的原形。


    “你走開一點,它們是我的獵物……”紫霞將劍收回劍鞘,開始蓄力拔刀斬。


    方道然聽到這話也沒有攔著,退居二線觀戰,不過身上的卡魄鎧甲並沒有解除。


    紫霞即使不依靠鎧甲也是個不錯的劍術大師,更何況她的劍被附魔過,斬殺異能獸並不在話下。


    一道犀利的劍氣一閃而過,紫霞的身影如同閃電一般出擊,一擊斬殺了號稱辟塵大王的犀牛異能獸。


    不過拔刀斬的核心就是追求一擊製敵,很少高手能練成二連全力拔刀斬,或者說抱著這種理念就根本練不成。


    林天的拔刀斬並不同於以上的理念,他的每次拔刀斬都不是全力,控製好力度分在每次的拔刀斬。


    他的拔刀斬暫時極限是千連,他的力度分的夠多夠均勻,千連以上不是打不出,而是沒必要。


    但現在的紫霞還沒有如此高的控製力,第二劍的拔刀斬已經失去了第一招的大半氣勢,她很勉強的砍下辟寒的大王的角。


    紫霞看著眼前的辟寒和辟暑異能獸,她並沒有喊方道然,而是收起劍鞘,準備出新招。


    “無招勝有招……萬劍變化不分離其宗……”紫霞頓悟著此生所學的劍法。


    辟寒和辟暑可不是傻子,敵人愣住了肯定要追上去打。


    方道然還想上去幫忙,結果紫霞閉上雙眼,自己拔劍搶先出招。


    “萬劍合一,一分萬劍!”紫霞用一劍砍出萬劍的氣勢。


    辟寒由於之前被砍了角,元氣折損了一部分,直接隕落化作紫霞的經驗。


    辟暑則是靠相對完整的肉身勉強扛下這一輪的攻擊,紫霞已經用盡餘力,無力再戰。


    但是紫青魔劍是有劍靈的,劍靈是以身獻祭的白晶晶。


    白晶晶也感應到紫霞脫力,用自己的力量反哺紫霞,拉著紫霞的身體揮出致命的一劍。


    紫霞成功一穿三同級,長時間的逗留等級,其實也給紫霞鞏固好修為,提升準聖與喝水一樣簡單。


    就在方道然以為副本打通準備離開的時候,紫霞幹了一件讓他吃驚的事。


    “或許……這會是一個變數吧。”說話間,紫霞剜下了自己的左眼。


    “紫霞姐,你這是做什麽……”方道然看著血淋淋的眼睛有些吃驚。


    “既是為了他,也是為了你……”紫霞收起了眼睛,招呼方道然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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