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寺院,隊友們已經安頓好,小向導又開始煮起了咖啡。


    今晚在寺院,有床睡。


    “我去給你看看哪間房幹淨點!”吳亮看了幾間房。


    “不用,沒那麽矯情。”


    “日照金山了!”轉山朝聖,若能看到日照金山自然是老天的眷顧。


    寺院裏所有人都魚貫而出。


    主峰貢山就在眼前,冰川一直延伸到寺院旁的山腳。


    陽光撒向山峰,一條雲帶不合時宜地飄過來,山峰若隱若現,終究是沒能看到完整的山。


    一個小時後,不再守候,緣分如此。


    第二天,守候了一早,徹底放棄。


    兩個小時的路程,翻過一座大山,就可以到山裏的終點--上子村。


    經過了第一天晚上的缺氧,往下撤的途中,臉腫得越發厲害,大家都勸肖雪騎馬。


    這麽難都過來了,肖雪不想在最後一刻放棄,主要是身體也還沒有什麽不適,堅持要步行。


    “由她吧。”吳亮對大家說。


    肖雪又當起了排頭兵,吳亮保持著距離一直跟在她身後。


    上子村一共隻有三家人,去問一個美麗的藏族大姐,能否住宿,多少錢一晚。


    “隨便!”大姐害羞地埋著頭說。


    終於坐到了溫暖的屋子裏,這個村子幾家人,房子都五顏六色好漂亮,寬闊的園子四周,都做了隔層,堆滿了柴火和喂馬的草料。


    屋子正中是爐灶,可以取暖,隨時也有一壺酥油茶在上麵加熱。


    學著用手給各自捏了糌粑,也沒覺得髒,用手直接送進了嘴裏。


    兩個向導和大家一起暢飲青稞酒,青稞酒見底,男主人去同村家搜來了全部的青稞酒,順便也帶回了鄰裏家的主人,來了一場歌舞升平的大聯歡。


    住宿家的男主人因為在朝聖後許過願,永生不喝酒,不管怎麽勸,滴酒不沾。


    來到屋門口,漫天的繁星爭相眨眼,好像都在絮絮叨叨地訴說著什麽,那是肖雪見過最美的星。


    梵高在畫《星空》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也有這樣的夜。


    最後一天,原本要等車子了來接,前方上山的路塌方。


    村裏不通電話,男主人邀村裏幾戶人騎摩托車載大家出村。


    出這個村有點費力,直線上升1000米,到已經會有普通遊人的梅子埡口,聽說埡口也是日照金山的絕佳觀景台。


    男主人說昨晚埡口下了大雪,今天應該很美。


    摩托有限,一車一司機還要另外載兩人,吳亮坐進了肖雪和司機之間。


    直線上升1000米,路途很險,從山底到山頂一直在走“z”字,道路也不寬,摩托車飛馳。


    “日照金山。”司機大哥淡淡地說了句。


    一轉頭,貢山主峰身批金甲,傲然挺立。


    “你我都要好好的!”沒有想象中的驚呼,這一刻反而特別平靜,心裏還是祈禱。


    假期結束,回校,一切歸於平靜,金山下的祈禱是為誰呢?


    不知不覺中,吳亮好像會在自己心裏偶爾短暫地停留。


    跟家裏報了平安,也許蘆新成後勤工作做得好,媽媽並沒有過多地說教。


    朋友圈,發了一張日照金山的照片,配文“我很好!”


    知道肖雪骨子裏的倔強和堅強,並沒有太擔心,隻是,因為那雙好看的手存在,蘆新成泛起一陣不安,卻又無可奈何。


    隱隱覺得肖雪的信息好像也是在隔空跟他對話,但不太有自信確定,她是不是也想知道他的消息。


    走出門,隨手拍了一張飄著朵朵白雲的藍色晴空,發朋友圈,配文“終究是辜負了好天氣!”


    明天就要上課,肖雪收拾好自己,倒了一杯睡前酒解乏,翻了翻朋友圈,還是很久前的那一條。


    經過了這一趟有驚無險的旅程,肖雪對很多事情都釋然了,何必糾結已經不可逆轉的事情,是福是禍,看天。


    轉眼要放暑假,肖雪做了一個古鎮寫生的計劃,這次的目標是江浙一帶,去看看各地的老建築。


    古鎮寫生,沒什麽危險性,肖媽媽也沒有太多意見。


    第一站,上海,背著簡單的行囊,將所見所聞放進鏡頭,漫步外灘,去城隍廟吃小吃,去朱家角古鎮發呆。


    太靠近大都市,朱家角很多是本地人全家出來一日遊。


    晃了幾天,坐車去周莊。


    到了周莊,按照查找的攻略,來到後門,在離保安崗亭十米遠的餐廳,點了白蝦、豬肘、蓴菜湯,靜靜地等保安下班。


    九點,保安下班,肖雪合法的避掉了門票,大搖大擺地進去找定好的客棧,省了180的門票錢,心情出奇的好。


    白天就在客棧門口的茶館泡上一壺蓋碗茶,抓各種細節拍照、速寫,小船搖搖蕩蕩地穿梭。


    船上有不同的風景,有人在船頭盤腿品茶,有人在聽捎翁唱著船歌。


    兩個星期後,準備去西塘,研究了一下地圖,如果正常路線,是周莊到嘉善再到西塘,正好是個三角形,地圖上周莊到西塘是一條直線,有路,何不嚐試直接走。


    查了公交車,從周莊可以倒一次公交車到西塘,一個小時就能到,到了中轉站,望著車站對麵的垃圾庫發呆,過了一個小時,快下午五點,還沒有車來,有點發慌。


    “大叔,請問去西塘的車子幾點收車啊?”終於看到一個人影騎車過。


    “小姑娘,這裏是江蘇和浙江的省界,公交不能兩省互通,你趕緊過界,過了那座橋,往前一點就能看到直達西塘的車,幾十分鍾就到了。”


    “謝謝謝謝!”還好聰明問一下。


    一陣飛奔,跑不動了,看到橋,橋邊有一輛三輪,10塊錢送去橋那邊的車站,踏上了去西塘的車。


    上了車,一陣後怕,從前的乖乖女去哪裏了,竟然敢幹這麽不靠譜的事情。


    到了西塘,不敢去找免票的攻略,老老實實打電話給客棧老板出來接,再老老實實認真吃了一頓老板做的飯。


    突然有一種流浪的感覺,為什麽自己要跟自己過不去,一學期都在別扭的強硬中度過。


    吃著客棧老板做的家常菜,有點難過,自己是不是不應該丟了內心的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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