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哀嚎嗎


    哀嚎痛苦、哀嚎生命、哀嚎存在,思想是多麽的痛苦啊它就像靈魂的暗夜、對幸福的絕對遺棄。


    因為他看到了殘缺不堪,看到了破碎虛無,看到了一片片衝擊憧憬的玻璃片。


    它不再相信美,不再依賴美,它蜷縮在黑暗裏,叫蛆蟲爬過他的身體,啃食它僅存的美好,讓一切虛無……沒有一絲眷念地邁入死亡。然而這時的死亡並不可怕怖,可怖的風景在一步步邁向死亡的途中。有時我不禁想——尼采、齊奧朗、榮格,以及好多記不起名字的哀者,為什麽天生就被判下如此絕境?我們是有罪之人嗎?可怖的精神在思想肆虐,生命的汁液沒有變得邪惡黑暗——而是直接幹渴死亡。


    我們創作這些筆記,隻在同類間流傳,這些斑點無法清除,它們就在那裏闡述不可描述的意向,這令我不禁向死亡發問——你是在邀請我早日到你所在嗎?你那裏有什麽?絕對的虛無、無意識,還是上帝的伊甸園?你知道我會選擇無意識。


    你絕對沒有愛,對嗎?


    但你為何如此中意我,選擇了嗎?


    我要你告訴我,你為何選擇我們、如此地折磨我們?我們天生就是你的玩具嗎?天生就該在死亡故事度日如年?你想要什麽?我的生命嗎?那你隻管拿去好了,可你為什麽如此拖延、如此愚弄我呢?!死亡,你回答我!


    2


    接下來所寫的離上一段隔了很長時間。在精神動蕩的痛苦裏,我一次次去抓緊能緩解我痛苦的事物:音樂、書籍、娛樂,我記下一遍又一遍能幫到我的文字,然而……生命在枯萎。


    我已無能為力,也早已無能為力,人們的認知漂浮在大海,我在深紅的海岸線上;明知跳下海就能拯救自己,而我選擇砍下大海連接大陸的繩伐(數條或一根),砍下舊有的一切,大海的幸福美好。接著從那裏誕生了一種痛苦繩索,我在這上麵不停掙紮,即不滅亡,也不新生……


    3. 3\/20日 23年


    我在崩潰,我在型體崩潰,整個內心腦海與靈魂陷入崩潰,我這敏感的身軀和意識,讓我痛苦不安。


    我將一切分離。我將一切背叛。我將自己不斷瓦解,從內到外,如此反複——我描述這些痛苦有什麽用呢?可我隻能痛苦的哀聲咆哮了,我想到死亡,可我太敏感了,誰來殺死我……


    在我稍微清醒點,我說:我們這類人注定是不被理解的,在自己和世人眼中就是怪異的個體,標誌性的毫無欲望。在沉淪的海洋反複掙紮,可不是那卷起的浪花嗎?可不是那沉淪的海洋嗎?


    該死的,我要抱怨一切,因為我已經抵達這一部,這個天堂。


    4. 3\/26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筆記,這痛苦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它的主要因素是什麽?


    我覺得其主要原因,是因為我敏感多思,即便環境是快樂的,我的心情也會在反複無常中陰鬱。然後我經常唾棄自己,我經常在不安中度過,甚至不知道為什麽——我無法不去思考別人談論的事物——即便它和我本身差之十萬八千裏。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哪裏,我是誰,我想要做什麽。


    接下來回答一些書籍的問題,我看了很多書,因為我對哲思感興趣。然而不管怎樣,也許我看了太多東西,我興致勃勃的看,會鼓勵自己,向好的東西看、想。再然後陰鬱來了,我再次陷入痛苦的絕地,不管我怎麽掙紮,甚至我都不知道掙紮什麽。


    關於心理醫生——


    在國外開放的環境我肯定毫無顧忌展示自己的抑鬱,並且谘詢心理醫生,但我出生的國家並沒有良好的心理體係,而且我看不上勵誌書籍(我開放身心接受它們不知幾何,甚至直到現在未來也會,但我深知它隻會減輕痛苦,但不能根除它),如果讓我谘詢他們\/她們比自殺還難受。


    那些鼓勵的話毫無用處,起碼需要類似:你看到一片門……裏麵是什麽?


    有別的人嗎?


    抓住它。


    觸摸得到嗎?


    它是什麽感覺?


    它是什麽?


    我也想過躲避自己的痛苦,但它還是會準時出現在我的神經,我不抽煙、不飲酒、從不和女人打交道,並且嫌棄她們,然後在我的作品中讚美她們。


    我寫下這些文字,並不是避灣港,我仍然在痛苦的大雨中:蜷縮、哭泣、絕望、麻木、下沉、病態……


    並且不渴望拯救,


    不渴望新生。那我是為了什麽?我想:打更多遊戲?讀更多書籍?忍受更多不可忍受的靈魂暗夜?


    其實我更慶幸自己是痛苦的,而不是像那些絕大部分不痛苦的人,生活在肉體的樊籠,即不尋找出路,也已走在出路。


    這麽一想,我這痛苦的心靈,是神明的瑰寶吧。


    “寧做痛苦的人,不做快樂的豬。”


    4\/1


    (說實話,我最近並不痛苦,奇怪的是痛苦並沒有光臨我,我不知道要不要記錄,我隻是有些哀傷——)


    哀傷讓我沉浸在孤獨裏,每一次孤獨都是一場狂歡,一個人的狂歡。


    沒有痛苦,我不知道要做些什麽,想寫什麽,可如果中等痛苦,那我就什麽也幹不了了,這輕微的痛苦令我有些彷徨,即沒有痛到思考靈性的話題,又沒有高興到忘乎所以,全世界都是和諧的,我什麽也沒有做,但看到這個和諧的世界,我似乎站在了終點。


    沒有那麽多的想法,也沒有那麽多的激情,沒有那麽多的評判,我觀察自己,神明仿佛不再管我。我沒有去看洞庭花,我依然在安睡,仿佛在等待下一秒自己就消失不見。


    鳥聲是我無法記錄的,汽車行駛聲是我無法記錄的,我雖然想抓住一些什麽,事實上什麽也抓不住,沒有我擁有的東西。落葉們再醜陋,在群葉中也無人問津,與之相對,再好看也沒有人會注意。大體都是一種顏色,大體都是樹葉……


    非寧靜無以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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