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嗔了他一眼笑道:“什麽身懷六甲,寧兒都已經生了。”


    軒轅鵬瞬間激動了:“是嗎?生的什麽?”


    “是個小孫兒,長得跟湛兒一模一樣。”提到小寶,白氏便滿臉堆笑。


    聽到蘇雪寧替他生了個孫兒,軒轅鵬也很是高興:“小孫兒好啊,他的眼睛是什麽顏色的?”


    白氏眸光微動,又嗔他一眼:“都說了跟湛兒一模一樣了,那眼睛自然也跟湛兒一樣是灰色的了。”


    軒轅鵬聞言也笑起來,激動道:“快把孩子抱來給朕看看。”


    白氏蹙眉道:“孩子還在西梁呢,沒帶回來。”


    軒轅鵬笑容一僵,瞬間不高興了:“怎麽留在西梁了?為什麽不帶回來?”


    白氏無奈地輕歎了口氣道:“我和寧兒在西梁也不知道東楚的情況,之前我們離開的時候,是被軒轅煜和軒轅植追殺的,還害得寧兒動了胎氣,直接在朱雀神獸背上就生下了小寶。等寧兒坐完月子,我們擔心湛兒,便想回來看看,又不知道京中局勢,也不敢帶著小寶,便將小寶留在西梁給寧兒母親照顧了。”


    軒轅鵬想想白氏說的,倒也有些道理,可他好不容易盼來的小孫兒,他卻見不到,著實是遺憾呢!


    白氏看出他的心思,眼眶又紅了些,寬慰道:“如今你這傀儡蠱已經解了,會慢慢好起來的,以後自然有機會見到小寶的。”


    軒轅鵬這會兒才感覺到腦袋上好像有什麽撕裂般的疼痛,心中一慌:“朕的傀儡蠱解了?”


    看到軒轅鵬驚訝又害怕的表情,白氏便明白他知道傀儡蠱其中內情,自知失言,可這些事情卻又瞞不住他。


    “剛剛寧兒的師叔給你解了傀儡蠱,所以你才能醒過來。”


    軒轅鵬徹底急了:“那朕豈不是……隻有三日壽命了?”


    白氏眼眶通紅地垂下腦袋,不敢作答。


    軒轅鵬又急切地看向宗九。


    宗九也滿臉不忍地點了點頭。


    這樣的消息如晴天霹靂般,劈得軒轅鵬半絲生氣也沒了。


    白氏看到軒轅鵬這樣,不忍地解釋道:“寧兒師叔說了,傀儡蠱會吃掉你腦子裏的腦髓,哪怕你不解蠱,時間久了,傀儡蠱也會讓你死的。所以我才決定給你解蠱的,我想與其讓你像行屍走肉地活著,讓他們當傀儡一樣控製,不如給你解了蠱,哪怕隻有三日,也能清醒地活三日。”


    軒轅鵬緩過勁來,看著淚如雨下的白氏,心疼地抬手替她拭淚:“朕沒有怪你,如果朕是清醒的,朕也會做跟你一樣的決定。這種行屍走肉的日子哪怕能活一百年,也不如這樣清醒地過一日,更何況還有三日呢。”


    他還有三日的時間能陪著她,這已經足夠了。


    白氏傷心地撲到軒轅鵬懷裏,嗚咽道:“軒轅鵬,你娶我吧,哪怕隻有三日,你也要兌現你的承諾,娶我為妻!”


    避了一輩子,她終究是沒有避開他的癡纏,既然避不開,那便嫁給他吧,也算是成全了他這輩子對她的癡念。


    “好。”


    軒轅鵬摟著白氏,像是擁有了整個世界。


    天知道他有多想娶她為妻,這是他一生的願望,他死後,希望他的墓碑上有她的名字。


    抱了白氏好一會兒,軒轅鵬才終於慢慢接受了自己隻有三日壽命的事實:“湛兒在哪兒?”


    “在偏殿呢。”白氏抹了抹淚,從軒轅鵬懷裏起來,看向宗九:“去把王爺叫來。”


    軒轅鵬看了看沙漏,蹙眉道:“算了吧,天都還沒亮呢,讓他歇著吧。”


    白氏又嗔他一眼:“你覺得你這樣,他還能睡得著,你真當他沒心沒肺啊!”


    白氏又給宗九使眼色,宗九立刻去喊人了。


    隔壁軒轅湛是真沒睡意,他躺在床上也隻是陪著寧兒罷了。


    直到外頭傳來敲門聲:“王爺,皇上醒了。”


    軒轅湛心猛地提了起來,一臉的驚喜。


    蘇雪寧也被宗九的聲音鬧醒,她連忙看向軒轅湛:“皇上醒了,你快去看看吧。”


    “那我先去看看。”軒轅湛立刻下床披上外袍便出去了。


    軒轅湛一走,蘇雪寧也沒了睡意,索性也起了身。


    宗九帶著軒轅湛進了主殿。


    看著內殿已經被白氏扶著半坐起身,倚在大迎枕上的軒轅鵬,軒轅湛的眼眶倏地一紅。


    他走到床邊,一掀袍子,便朝軒轅鵬跪了下來:“臣,參見皇上。”


    這疏遠的稱呼,讓軒轅鵬不滿地撅起了嘴:“朕是你的父皇,朕若是到閉眼的那天還聽不到你叫朕一聲父皇,朕會死不瞑目的!”


    白氏和宗九一起看向軒轅湛。


    軒轅湛臉色不自在地紅了,不過還是抬眸看向軒轅鵬認真地喊了一聲:“父皇。”


    不管他是不是,在他全心全意為他打算的那一刻,他便已經是了。


    一聲“父皇”喊得軒轅鵬瞬間濕了眼眶:“不容易啊,朕等這聲父皇等了幾十年了,總算是聽到了。”


    白氏和宗九也是酸了鼻子。


    軒轅湛無奈苦笑:“我才二十歲而已,哪有那麽誇張?”


    軒轅湛一句話,又把軒轅鵬他們逗笑了。


    軒轅鵬哪裏舍得讓軒轅湛跪著,朝他招了招手道:“到父皇身邊來。”


    軒轅湛乖乖地上前,坐到了宗九端來的小幾上。


    “如今北地災情如何了,可得到了控製?”作為一個帝王,最關心的還是民生大事。


    軒轅湛點頭:“您放心吧,我在北地除了施粥布藥賑災之外,還派了讓士兵和百姓挖渠道,我之前不是一直在著手南水北引的事情嗎?本來還有兩年才能挖通南北水渠,現在北地百姓全都加入到挖河通渠的工作中,所以最多半年南水便能北引了,這期間,我讓百姓們將隔壁郡縣河道的水引到北地,暫緩了北地的旱情,等南水北引之後,整個北方都不會再缺水,更不會再鬧旱災了。”


    軒轅鵬沒想到軒轅湛竟然為北地的旱情,做了這麽多事。


    他看著軒轅湛欣慰地點了點頭:“父皇果真沒有看錯你,你確實有帝王之才!”


    等他做了東楚的皇帝,東楚的百姓應該更能安居樂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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