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鵬是晚上薨世的,蘇雪寧他們是早上到的。


    蘇雪寧他們到時,承乾宮外大臣和內眷,以及皇親國戚們已經跪了一地。


    看到朱雀神獸飛來,大家隻是驚奇地看著,都沒敢吭聲。


    隻見那朱雀神獸落進了承乾宮。


    聽說皇上臨死前惦記皇長孫,所以央求太子妃回西梁帶皇長孫了,估計是太子妃帶著皇長孫回來了。


    可惜了,皇上終究還是沒能等到皇長孫,不過如今皇長孫回來,也算是能送皇上最後一程了。


    蘇雪寧剛剛在朱雀背上,看到承乾宮外頭跪了一地的人,便猜到是怎麽回事了,無奈地看了眼懷裏已經醒了的小寶,無聲輕歎了口氣。


    皇上還是沒能看到小寶,不過這或許也是好事。


    這會兒正在院子裏的藍景筱和邵依塵,看到朱雀神獸降落,連忙迎上前行禮:“陛下,太女殿下,小殿下,洛神醫。”


    兩人也是沒想到陛下竟然會跟著太女殿下和小殿下一起來東楚。


    端木筠妤朝兩人頷了頷首,並沒有解釋什麽。


    兩人自然也不敢多問,隻小聲稟報:“東楚皇上於昨夜亥時薨世。”


    蘇雪寧了然,師叔說的活不過三日,還真是沒活過三日,沒熬到子時就去了。


    主殿中的軒轅湛聽到那鳳鳴聲,連忙出來。


    看到端木筠妤也來了,軒轅湛不敢怠慢,連忙上前行禮:“參見陛下。”


    “咳~”蘇雪寧輕咳一聲,看著軒轅鵬對端木筠妤介紹道:“母親,他便是軒轅湛。”


    端木筠妤之前也不是沒見過軒轅湛,隻是之前確實沒怎麽仔細觀察過他,也就沒什麽印象了。


    如今這般細細瞧著,倒的確是長得俊逸不凡,除了身量沒有寧兒父親那般高大外,長得倒是比寧兒父親還要俊美些。


    不過他的身量在東楚男子之中已經算是高大的了,當然論俊美也不輸西梁男子,總得來說,就相貌身量來說算是上上品。


    至於他的家世品行,那自然也沒得說。


    不管是寧兒還是安兒,都對他讚譽有加。


    甚至她之前聽洛神醫和遊神醫也都對他很是誇讚,這麽多人都喜歡他,想必其人品真的不錯,而且對寧兒是真的好。


    思及此,端木筠妤的麵色瞬間柔和不少:“都是一家人,跟寧兒叫我母親就好。”


    軒轅湛倒是沒想到他這位女皇嶽母,竟然如此不端架子,連忙從善如流道:“小婿拜見嶽母,見過母親。”


    “自家人無需客氣。”端木筠妤揚了揚唇角,上前親自將他扶了起來。


    “謝母親。”


    軒轅湛起身後,便又看向了蘇雪寧。


    蘇雪寧看到他紅腫著雙眼,有些心疼:“父皇已然如此,你也節哀。”


    軒轅湛點了點頭,又看向看著她懷裏的繈褓,忍不住激動起來:“這是小寶?”


    “這是你兒子。”蘇雪寧直接將小寶塞到了軒轅湛懷裏。


    瞬間讓軒轅湛嚇得渾身僵硬,他還是第一次抱孩子,他完全不知道要怎麽抱孩子。


    軒轅湛姿勢變扭地捧著懷裏的繈褓,也終於看到了自己兒子的真麵目:“他真的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軒轅湛看著小寶那張跟他一模一樣的小包子臉,瞬間驚喜不已。


    之前寧兒他們說小寶跟他長得很像時,他還完全想象不到一個跟自己長得很像的孩子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如今親眼見到,他真的就能真切體會到這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了。


    軒轅湛在看著小寶的時候,小寶也在看著他。


    許是真的有那血脈相連的感應,小寶這會兒在軒轅湛懷裏也不認生,就那麽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


    這會兒軒轅湛才終於注意到小寶的眼睛,有些震驚地看向蘇雪寧:“小寶的眼睛……”


    小寶的眼睛是黑色的?


    可寧兒之前明明說小寶的眼睛跟他一個顏色?


    這是怎麽回事?


    蘇雪寧無奈道:“我當時也是怕皇上胡思亂想,便順水推舟的那麽一說。”


    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想給母妃惹麻煩,就怕她自己說了什麽連累了母妃就不好了。


    反正小寶也不在東楚,所以她當時就撒了謊。


    剛才來的路上,她還擔心皇上看到小寶的眼睛是黑色的會不高興呢,不過皇上終究是沒能跟小寶見上麵。


    軒轅湛有些愣然,不過他也能理解寧兒的心思。


    可是小寶的眼睛為何會是黑色的,是隨了寧兒,還是隨了他?


    蘇雪寧不想軒轅湛胡思亂想,連忙問道:“母妃在裏麵嗎?”


    “嗯。”軒轅湛終於回神,連忙看向端木筠妤道:“母親也進去吧,我母妃在裏麵。”


    雖然母妃現在已經是皇後,可他和寧兒還是習慣叫她母妃。


    軒轅湛領著幾人進殿。


    殿中一片哭聲。


    白氏看到端木筠妤親自過來也是有些詫異,也顧不上哭了,連忙起身行禮:“陛下。”


    不等白氏行禮,端木筠妤便立刻上前扶起了白氏:“聽寧兒說你已經是東楚的皇後了,哪裏還需要跟我行禮,更何況你我情同姐妹,又是親家,就更不必如此了。”


    白氏動容地抹了抹淚:“陛下說的是。”


    端木筠妤和蘇雪寧一起上前給軒轅鵬上了一炷香。


    知道軒轅鵬心心念念都是小寶,蘇雪寧還特意抱著小寶單獨給他上了香,還抱著小寶給他磕了頭。


    蘇雪寧去換了孝衣,為免白氏太傷感,蘇雪寧就將小寶給她抱了,希望她能看著小寶,不那麽傷心了。


    蘇雪寧的辦法果然是有效的,白氏抱著小寶果然傷感減退不少。


    看著小寶消瘦了些的小胖臉,白氏蹙眉道:“是不是我們不在,小寶吃不好啊。”


    才幾日沒看到小寶,小家夥就瘦了一圈了。


    端木筠妤挑眉點頭:“可不是嗎?給他找的那幾個奶娘的奶,他一個也不肯吃,隻能吃羊奶,能不瘦嗎?”


    “小娃娃總歸還是黏母親的,到底還是要養在身邊才好。”白氏心疼地摸摸小寶的小臉小手,又看向端木筠妤問道:“陛下這次怎麽還親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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