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行啊,這種時候你跟她說那麽多有的沒的幹嘛?”


    “不說這些說什麽?”


    “吻她啊!”顧則修恨鐵不成鋼,咬牙切齒地歎息:“直接把人親得腰酸腿軟神誌不清,讓她眼裏心裏身體裏都隻有你,怎麽會還要離婚呢?她這就是吃醋,在試探你的反應,結果你還要跟她硬碰硬,要我說你就不配有老婆,離了算了。”


    慕行之的臉色因為顧則修的話而幾度變換,最後醞釀成一片黑漆漆的陰沉,死死地盯著顧則修。


    “我又不喜歡她,我為什麽要吻她?”


    “我為什麽要吻一個心裏裝著別人的女人?”


    慕行之的表情難看極了,喃喃自語般地重複了一遍,壓抑地皺起眉頭。


    他原本的確是想要和蘇韻周好好談談,他並沒有換妻子的計劃,蘇韻周雖然煞費心機,別有用心,且心裏還裝著另一個人,可他並不打算與她離婚。


    他討厭麻煩,不願意分心神去應付難纏的董事會和輿論,不想看母親因為此事煩憂。


    他怎麽可能會喜歡上蘇韻周,他知道她為什麽嫁給自己。


    可當慕行之聽到謝蕎說的那些話,看到蘇韻周和柯原之間與眾不同的氛圍時,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將他席卷,他很難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他不認為那是嫉妒,他並不在乎蘇韻周愛上誰,但不能以他妻子的身份和異性來往密切。


    尤其那個人還是柯原。


    柯原的靠近絕非偶然。


    這個蠢女人。


    慕行之端起酒杯,想了想,又輕輕放下,嘴唇緊抿,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是蘇韻周被他緊箍在懷裏時防備不安的眼神。


    以前她明明是很期待和他的親密接觸的,雖然從他得知了蘇韻周想要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原因是為了早日懷上慕家的“龍種”鞏固地位後就失去了所有興致。


    顧則修搖頭歎息,不再跟他糾結蘇韻周心裏到底有沒有人這個話題。


    慕行之高傲的冷哼一聲,沒談攏就沒談攏吧,蘇韻周心有顧忌,翻不出天來。


    之後幾天,蘇韻周果真沒有再聯係他,也不再讓助理送來各種版本的離婚協議書。


    倒是南湘那邊時常傳來消息,她的助理托林泰轉告慕行之,南湘在劇組的日子舉步維艱,尤其和蘇韻周的關係水深火熱,時常被對方刁難,導致其多次犯病,藥物不斷。


    慕行之眉頭緊皺,簽署文件手沒停下。


    “有病就去看醫生,跟我說做什麽?”


    慕行之簽完最後一份文件,林泰抱走那些合同,聽到慕行之冷冷的聲音說道:“我對她已仁至義盡,該賠償補償的已經全部到位,日後不必再告訴她的事情。”


    林泰明白了慕行之的態度,點點頭,轉身要走,又聽到慕行之敲了敲桌麵,凝神思索。


    林泰站住腳步,等待慕行之的發話。


    慕行之看了他一眼,眉頭又攏了幾分,“你就沒什麽想要匯報的?”


    林泰歪著腦袋想了想。


    工作上的已經全部交代完畢,以前匯報南湘小姐的事宜,現在看樣子應該也是不再需要了,那還能有什麽沒有交代的?


    慕行之涼涼瞥他一眼,忽然問:“蘇韻周在《宮》的戲份不是已經結束了麽?怎麽還會跟南湘有衝突。”


    林泰於是匯報了南湘通過一些手段拿下了《風箏》的女二號角色一事,慕行之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隻是問:“她們關係很不和睦?”


    林泰打量著慕行之的臉色,試探性地提起了南湘經紀人給她點了下午茶犒勞劇組,打得卻是慕行之名義一事:“大多是因為一些爭風吃醋的小事,無傷大雅。”


    本以為慕行之會勃然大怒,不想卻看到他陡然間和緩下來的臉色,唇角甚至隱隱有翹起之勢。


    室內的氣壓都升了上來。


    慕行之微笑著擺擺手:“下去吧。”


    慕行之拿出手機,調出蘇韻周的電話,思索著顧則修所說的交流方式。


    這時,電腦裏“叮”的一聲,慕行之掃了一眼,下一秒,臉色陡然間陰沉下來,手機掉落在地上,屏幕碎成兩半。


    -


    蘇韻周坐在化妝鏡前,鏡子裏映照出她嬌豔動人的臉。


    化妝師有些心疼地觸碰她嬌嫩的皮膚,“抱歉了,等會兒可能會破壞你這張漂亮的小臉蛋。”


    蘇韻周抿唇淺笑:“沒關係,我相信你。”


    唐導的拍攝手法跟一般導演的方式不盡相同,他喜歡從情緒大起大落的重要片段拍起,最後再補拍日常片段。


    蘇韻周要化妝成9年之後的樣子,女主在大山深處困了近十年,皮膚粗糙,脊背佝僂,曾經神采奕奕的臉變得灰塵仆仆,那雙黑亮的眼睛也變得渾濁不堪。


    化完妝,蘇韻周起身往外走,撞見南湘的助理在發脾氣。


    “我們湘湘皮膚嬌嫩,你用的這都是些什麽化妝品啊?欺負我們沒人是嗎?都給我換了!”


    這部劇南湘是女二號,沒有了禦用化妝間,也沒有專屬化妝師,她的助理正在發脾氣,控訴劇組的不公。


    因為蘇韻周擁有獨立化妝間和禦用化妝師,這是導演的意思,蘇韻周後期很多妝容都是蒼老樸素的,需要一定的時間和空間,耗時耗力要反複檢驗,確保不出現一絲紕漏。


    卻成為了南湘控訴的靶子。


    “她是女主角就特殊一些嗎?什麽東西都是獨一份!憑什麽?”


    “好了小蕊,別說這種話,韻周是導演欽點的女一號,導演看重她喜歡她,星耀柯總也捧著她,可見人家是真的有超乎常人的本領。咱們不能總是跟她比。”


    蘇韻周原本要走過的腳步停了下來,站定在南湘跟前。


    南湘抬起眼簾,看到蘇韻周審視的眼神,歉意地笑笑,“韻周,你別多想,我沒有別的意思。”


    “你沒說錯,我確實有超乎常人的本事,鏡頭前大家有目共睹。”蘇韻周眼睛緊盯著南湘。


    這陣子南湘明裏暗裏各種含沙射影,欺負派派,挑動謝蕎的情緒,搞得劇組烏煙瘴氣,她早就已經忍無可忍,如今南湘還汙蔑她的恩師。


    “你不必三番幾次的暗示大家我和導演關係匪淺,我是怎麽拿下這個角色的,微博上有導演發布的試鏡視頻,南小姐沒看過嗎?哦,我忘了,那條微博唐導還特意提起了你,你應該不會沒看過。”


    南湘的臉色瞬間慘白,想起了唐越給她粉絲的那條屈辱的回複。


    “至於我和柯總是什麽關係……”蘇韻周壓低聲音,湊近南湘,“他等會就過來了,你要不親自問問?”


    “好啊。”


    一道低沉的男聲自身後方傳來,“我也想知道知道,你們是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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