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有著這名武士率先動手,其他的武士也紛紛圍了上去,拳腳直直的朝著生駒地身上招呼。


    “區區一個蒸汽工匠,這裏可沒你說話的分!”


    雖然生駒的確勇氣可嘉,但武士們可不會因為他的勇氣而因此下手輕了哪怕那麽一點,甚至還會因為感覺生駒地冒犯而格外加重手裏的力氣。


    “啊啊啊……”


    一時間,場內原本嘈雜地聲音頓時隻剩下生駒被毆打地慘叫。


    “我是說你們搞錯了要針對的對象啊!你們的敵人是卡巴內而不是人類啊!”


    可武士們哪會管這些?仍舊是一陣拳打腳踢,發泄著因為心中因為卡巴內而帶來的恐懼。


    “哈~”


    混打間,生駒被某位武士一腳踹在了腰腹間,重重的力道之下,他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摔在了不遠處的地麵上。


    但相比起身體上的痛楚,他身上的背包因為武士的毆打而被打開才是重點。


    因為在那散落一地的物品中,最為醒目的,儼然是幾份猩紅的身體組織碎片!


    雖然生駒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將那些身體組織快速拾回背包中,可作為與卡巴內打交道為生的存在,周圍的武士怎麽可能不認識那些玩意?


    “那是什麽?”


    “那是卡巴內的……”


    “真惡心。”


    就是不遠處的其他蒸汽工匠見此也紛紛後退……


    哢嚓~哢嚓~


    金屬槍械上膛的聲響傳來,周圍的武士對著生駒怒目相視,“回答我,為什麽要帶著那種東西?”


    幾杆黑黝黝的槍口直直的對著生駒的身體,想必若是生駒一個回答不上來,他們絕對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這是……”


    還不等生駒解釋,之前被武士們打翻在地的那名赤裸男人或許是見武士現在圍著生駒,想要趁此機會趕緊逃跑。


    可作為這一切事件的元凶,武士們怎麽可能會放過他?


    在他起身剛跑出不遠時,幾名武士便已經調轉了槍口。


    “不要啊!”


    砰~砰~砰~


    點點猩紅的花瓣在赤裸男人的身上綻放,在生駒絕望的目光中,赤裸男人的身體在慣性的作用下向前滑動了一段距離,隨後……再無動彈。


    猩紅的血液從創口中溢出,在地麵形成血窪……他死了。


    看著那猩紅的液體在地麵上漸漸擴散開來,原本嘈雜的車間內頓時一片寂靜,開槍的那幾名武士或許是因為親手殺死了一位人類的罪惡感使得他們從剛才那種因為遇見卡巴內而恐懼的近乎癲狂的狀態中脫離,他們三三兩兩的抬起擔架,將赤裸男人的屍體運出車間。


    看著那漸漸遠去的屍體,生駒仿佛又回到了曾經所見過的那副慘狀,“你們就不覺得羞恥嗎?遇見什麽都害怕,害怕的失去了理智!”


    “說的好聽,”四方川堅將不知何時帶著菖蒲來到了生駒的身後,“身處武士保護的安全環境下卻口出如此狂言,如果不是武士們盡職盡責,哪可能有現在的你?”


    “不是的,”,生駒下意識的便想要與四方川堅將理論,但他卻忘記了以四方川堅將的身份又怎麽可能和他一個平民像平民那邊辯論呢?


    “我也可以戰鬥,貫筒馬上就……”


    但他的此番發言在四方川堅將看來其實不過就是小人物的倔強罷了,他作為顯金驛的領主怎麽可能會有這種閑心聽這個?


    況且四方川堅將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讓一個人靠近自己。


    “來棲。”


    “是。”


    還不等生駒走到四方川堅將的身邊,負責保衛四方川堅將和菖蒲的專職武士便已經一步上前,手中蒸汽槍械重重落在了生駒的脖頸上。


    生駒本就是個身體素質孱弱的蒸汽工匠,而對麵的可是即便放在武士中也算得上強者的九鳳來棲,所以這一擊之下,自然是毫無懸念。


    “哈~”


    脖頸受重擊,生駒當即癱倒在地,說不出話來。


    看著在地上痛苦掙紮的生駒,四方川堅將眼中流過一絲厭惡,雖然對方是罕見的技術工人,但因為剛才的話語,在四方川堅將看來,生駒可就是個身在武士保護的秩序下卻仍舊痛罵武士的惡劣家夥,這怎麽可能會有什麽好印象呢?


    他扭頭看向身後的那幾位隨行保衛武士,“把他押進牢裏,有變成卡巴內的可能。”


    領主發話,幾名武士自然會照做,拖著生駒便離開了車間……


    入夜


    被關在大牢中的生駒頗有怨言的看著在外麵守衛的武士,手中銀白一閃,一條金屬絲線被他不知從哪抽離出來。


    正當他準備趁著守衛武士換班撬開門鎖逃出去的時候……身側突然傳來了清脆的鈴鐺聲。


    生駒立即轉頭看向那聲音的來源處,卻隻見白天時見過的那位身著粉色和服的少女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牢房外。


    “果然,你就是白天撿拾卡巴內屍體的人。”


    “你是?”


    “無名。”


    可無名這種名字怎麽可能會是人名啊!


    生駒直男般的吐槽道,“無名?那名名字怎麽可能會是人名啊!”


    可少女聞言反而頗為得以的轉了一圈,似乎唯恐他人不知道自己名字似的,“好聽吧,這是兄長大人給我起的。”


    互通完姓名,少女的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茫,她俯身看著被關押在大牢中的生駒,“呐,你知道剛才那個人不是卡巴內嗎?”


    “不啊。”,生駒眼神黯淡,似乎想起了某些不太好的回憶,“但是不能袖手旁觀。”


    “可一般都會袖手旁觀啊?”


    “那麽那個‘一般’就是錯誤的。”


    “錯誤的?”,少女嬌笑道,“你還真是有趣。”


    “什麽有趣?”


    “因為對於尋常人來說,卡巴內是十分恐怖的吧?人因為害怕就會變得膽小,過於膽小的人就會因此失去理智,這也是常理嘛,沒辦法的。”


    可生駒的眼神卻愈發堅定,“不是沒有辦法。”


    “因恐懼而舍棄他人是因為沒辦法,這種說法在我看來難以想象。如果隻是因為恐懼就失去了人性,那麽人還能被稱之為人嗎?”


    無名似乎是因為生駒的此番言論十分滿意而露出了笑容。


    正當這時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聲傳來,一道身著黑衣黑袍、腦後半長發隨風而拂動的青年邊從門外走入。


    負責守衛大牢的那位武士剛準備上前阻攔,但他一見青年手中的一枚徽章,原本將要阻攔的動作頓時停住,隨即便恍若壓根沒有看見般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東方凜臉上綴著微笑,鼓掌間緩緩走近生駒的大牢處,“說的不錯哦,生駒。”


    “東方先生?你這是?”


    “這個,這都晚上了,你還沒來取。”,東方凜說著拍了拍肩上的背帶,“所以我隻能給你送來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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