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基地連通一整座城區,地廣人稀,目前全基地卻不到五萬人,且異能者甚至少。


    千淩不可能真的轉遍個基地,她在和他們分別時,就已經打聽了基地內普通人能做的工作事宜。


    她準備接的工作是外出采集,包三餐,和大多數工作一樣暫無酬金。


    貢獻大的,才得以兌換其他報酬。


    當然最安全的就是內部種地,種菜,養家畜等工作。


    目前在實驗階段,種地麵積雖小,但太苦太累,隻有中老年有經驗的上崗。


    種菜養家畜什麽的,幾乎人滿為患。


    另外在有選擇的情況下,很多人會優先選擇易上手的工作,基地要發展,最後名額最多的就是外出采集。


    外出采集就跟探索地圖差不多,不同的是接下這個工作,不僅要往外走,還要查找有什麽新出現的,對人類有益的東西。


    千淩的任務是從已經出現的做起,比如說末世後突然出現的紫果。


    這是收集範圍最廣,也一直存在任務單上的日常活。


    紫果皮棕,果實呈紫色,橢圓形如雞蛋大小,生長低矮荊棘叢內,人類可以用它果腹,解渴,異能者長久服用可以提升異能。


    一個月來,基地附近的荊棘叢已經被采集完,現在要做這個任務,就得鼓起勇氣不斷往外探索尋找。


    千淩本就長期生存於黑暗,見識過各種鬼物,因為頭疾的問題,她也想外出找一下有沒有可以藥用的東西。


    記憶中每天晚上洗完澡後,躺到床上不久,頭疾就跟鬧鍾一樣準時發作,劇烈得她都能清晰感受到陣陣刺痛,偶爾伴隨著後腦絞痛。


    一如現在,她躺在床上隻是一會兒功夫,疼痛發作就像徒涉苦海般無邊無際,她不知道要曆經多長時間,冷汗淋淋,隻能寄希望快點熬過去。


    她蜷縮在身體,指尖用力攥住床單,麵若蒼雪,無法集中注意力。


    窗台上放著精致的玻璃瓶,裏麵盛滿了清水,一根藤條輕輕地從裏探出,慢慢往窗外伸展,越過樓層落到土地上。


    它用尖端點觸了觸地麵,似乎覺得可行,崩直身體徑直鑽入地底下,另一端纏住瓶身,將瓶口對準窗外傾倒,水流順著藤身淌下,浸潤著那一小片土地。


    地底下似乎有什麽開始翻動,往樓房四周蔓延而去。


    五分鍾過去了,十分鍾過去了,近乎一個小時,無數藤蔓從地下猛然破土而出。


    如男人手臂粗壯的藤蔓飛快向上延展,蔓延覆蓋住整棟樓房。


    灰朦朦的燈光下,嶄新的樓房就像曇花一現般迅速纏滿藤蔓,整棟樓從新穎變得複古,宛如坐落在樹林裏,神秘森然。


    樓房空曠,一樓的黑貓蹲坐在一樓窗台上,睜著紅色的瞳眸安靜看著外邊的變化。


    就在這一片翠綠之中,延展的藤蔓分出幾條手指粗細的枝蔓,探回了二樓窗口,黑貓借著曲折枝蔓向上躍入千淩的房間。


    幾根細枝蔓條熟門熟路往千淩床上纏繞,悄然地在這間房內溢開了青光,緩慢滋潤她每一寸筋骨,細致安撫著疼痛的地方。


    千淩眼皮輕輕顫動,一副將醒未醒的模樣,最後還是妥協在這片充滿治愈的能量下,陷入了深眠。


    黑貓趴臥在窗台上,半眯著眼睛邊守著千淩,邊凝望著不遠處搖曳的草莽。


    夜晚全基地熄燈,隻有守衛區和各處出入口保持燈光大亮。


    空曠的地麵外緣都是半臂高的草叢,裏麵窸窸窣窣躁動不平,然後是刻意放低的交談。


    “你確定你看清楚了?千淩妹妹真的住在這裏?”


    “沒錯,老大,晚上是程隊他們送過來的,他們離開後,也沒見她出來。”


    “我就知道,口口聲聲記掛小學妹,卻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竟然把人放到這麽偏僻的地方,還住這麽老舊的樓房。”


    看著眼前樓房都布滿了爬牆草,他心裏十分不屑。


    路仁枉身形像蟲子一樣蠕動前進,身邊三、四個小弟戴著頭燈,以同樣的姿勢圍在他身邊爬行。


    “美人就得有美人的待遇,千淩妹妹若是在基地裏吃不飽穿不暖,那多令人心疼啊!”


    “是啊是啊,老大你說的對!”


    “所以咱們今天晚上,一定要把千淩妹妹安穩接到我路家來。”


    男人已經在小弟的帶領下來到藤蔓交纏的牆角,他摸著這粗壯的枝條,皺了皺眉頭: “什麽東西?這個地方還長有這麽大的藤蔓嗎?”


    他抬頭看著滿樓的青綠,“程讓不是吧,找了老房子也就算了,這四麵八方都給蓋完了,他也不找人修剪下?”


    “不是吧,不是吧,他不是吧!”


    “老大,這點他不如你。”小弟們看著這'雜草叢生'的地方,再想到那個難得一見的大美女,心裏也覺得程讓表麵風光,實際上不幹人事。


    “好了,你們今天晚上的任務就是帶我潛進去,成功轉移我的千淩妹妹,往後讓我來帶著她吃香的喝辣的。”


    “是。”


    說完幾人開始繞牆行動,完全沒注意到樓上一雙血紅泛著光的貓瞳,也沒看到在他們身後土地,緩慢移動著的幾根巨藤。


    幾人來到防盜門前,嚐試著推門,撞門無果後,路仁枉氣急敗壞,出腳踹了幾下泄氣。


    “老大,要用槍炮嗎?”其中一個小弟盯著鎖孔蠢蠢欲動。


    路仁枉用手狠狠拍了兩下說話人的後腦勺,“說什麽屁話呢?大晚上的,真把這個門轟開了,那不得大家都來圍觀。”


    “到時候你們老大我,還怎麽抱得美人歸?”


    “老大說的對。”


    “走,跟我去其他地方看看。”路仁枉帶著幾個小弟又來到那處微微亮著光的房間位置下方。


    他指著那裏,“看到二樓沒有?有燈光說明人就在那間房,你們給我想想辦法,怎麽爬上去?”


    小弟們皺緊眉頭思索,開始左顧右盼,忽然拉著前麵幾條細長的藤蔓,“老大,你說我們能不能順著這幾條藤蔓爬上去?”


    路仁枉拉了拉它的柔韌度,又捏了幾下它的粗細,“手指粗的玩意,你們是真的不怕半路掉下去啊!”


    才說完話,手裏的細藤就被他拉下了一小節,從窗口扯出看到了尖端。


    “這就是你們以為的可以順著爬上去?”怕是得一直在原地徘徊吧。


    路仁枉翻也個白眼,“可惜我路家沒有異能者,不然飛簷走壁,肯定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那老大,現在怎麽辦?”幾個人麵麵相覷,看著眼前兩層樓心生為難。


    “怎麽辦?涼拌,你們說怎麽辦?”路仁枉想著應該唾手可得的人,被這棟結實的樓房藏得密密麻麻,毀了它的心都有了。


    “到底是什麽時候建的這棟樓房!”


    轉頭又看到幾個小弟看著樓房發呆,再次後悔手裏沒能人,“別愣了,趕緊給我想辦法。”


    幾個人轉來轉去,折騰了會兒,還真想到了方法,“老大,我知道了。”


    “咱們可以人疊人,踩上去呀。”二樓也不是很高,他們四五個人呢。


    路仁枉腦子過了一下,覺得可行,“可以,行得通,快點過來,想到就做啊。”


    隻見他們一人半蹲在地上,後麵的人就踩上他肩膀,再半趴到牆麵上,又有人續上去,等到路程枉最後順著人梯爬上去,下麵的人有些承受不住壓力,開始搖搖晃晃。


    路仁枉踩實腳下的肩膀,就要夠到窗簷時,一抬眸就看到一雙詭異的紅瞳,他嚇得尖叫一聲,人往後仰。


    “老大,老大!”上麵的人伸手拽住下掉的路仁枉衣領,但他自己貼著牆也不太平衡,反而被拉拽的力道將自己也帶下去。


    “唉喲!”


    下麵的人又拽著對方的腳,結果一人連一人,低聲慘叫連連,五六個人宛如廢鐵瞬間砸成一堆。


    路仁枉被壓在最底下,心情抑鬱,他伸著手艱難推攘,“起開......痛死老子了。”


    幾個小弟因著有人墊底,摔得比較輕,掙紮著爬起來。


    “快點,扶我起來。”


    路程枉雙手上揚,晃了晃,小弟們趕忙將人拉起來。


    等路程仁枉緩過氣,他又看向窗口,微弱的光芒中依稀辨認出那是一隻貓。


    而且是正常體態的小貓。


    “繼續,咱們再上去!”想到自己被一隻貓嚇得腿軟,路仁枉惱羞成怒,小弟們重新揉著腰背排成一隊。


    等到他二次爬上去,路仁枉決定無視這隻小貓,他終於將手落到了窗台邊上,旗開得勝的感覺讓他揚起唇角。


    沒等他完全笑開,邊上睥睨著他的小貓,輕飄飄伸了一爪往他手背上撓,疼痛襲來,路仁枉麵色扭曲,條件反射鬆開了手後仰,整個人又直直往下掉。


    “老大!”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等到第二次從地上爬起來,他們又試了一次,結果被黑貓一腿踢中路仁枉的太陽穴,整個人再次摔落。


    一時之間,隻覺得黑貓力道大得不像往常。


    再三作戰時,路仁枉目標變了,他死死盯住上頭的黑貓。


    “再來,我要把那隻該死的貓先擰下來。”


    幾人一鼓作氣,重新組成人梯,路仁枉依舊是最後一個上,他搓著手掌,眼神鎖定貓咪,等站穩後直接伸手去抓它。


    “等死吧!”


    他太看得起自己的赤手空拳,以為自己能一手捏住貓後頸。


    孰料,黑貓依舊是輕易出爪對準他手腕一下,三條明顯的傷口轉瞬滲出血痕,血點接連滑落,路仁枉疼得大叫一聲,再次往下掉。


    “我不信,這肯定不是平常的貓,我要抓住它。”


    一而再,再而三,他不服。


    反骨體質在此時得到充分體現,路仁枉因著不甘心,反而越戰越勇,帶著開始顫抖的小弟們,一次又一次攀爬頂峰,又一次次摔落,直到天微微亮。


    “老大,我不行了。”


    “老大,下次吧,下次再來。”


    “老大,咱們這麽大動靜了,裏麵的人也沒察覺到,是不是有些異常啊?”


    路仁枉遠比他們更慘烈,此刻,他灰頭土臉,渾身都沾了血水血點,喘氣不均,他壓根就聽沒進去小弟們說的話。


    隻覺得渾身疼痛難忍,又有一種麻癢在骨子裏泛開,他身體發著熱,“快、扶我、扶我......起來!”


    路仁枉吃力的發出聲音。


    小弟們這才發現他們老大的異樣,趕忙將他扶起來,上下打量他: “老大你沒事吧!”


    剛剛隻顧著一次又一次的當梯子,他們都沒注意到路仁枉自身,現在才發現,他老大站得高,摔得重,因為直麵危險,傷口也最多。


    “回去,先回去。”路仁枉太疼了,又疼又癢,此時已經沒法再實行計劃。


    小弟們都鬆了口氣,終於結束了這場毫無意義、且沒有任何回報的行徑。


    看他們老大這個樣子,也沒辦法再匍匐回去了,幾個小弟一致決定趁著天剛亮,走正常路更快。


    幾個人剛出了樓房曠地,踩上離開的小路,迎麵就遇上走來的基地長和程讓。


    兩方人就此停住腳步。


    程讓看著他們出來的方向,還有狼狽的形象,俊臉含霜,表情十分難看。


    “你們來這裏幹什麽?”


    基地長眼神示意程讓別激動,看他們這樣子,應該是出師未捷。


    在基地內,沒真正鬧出什麽事情的情況下,路家他們暫時動不得。


    “基,基地長,我們,”走前方的小弟支支吾吾,看了一眼基地長,又移開目光,再看一眼,又看了下自己死狗般的老大,開始瞎話連篇。


    “基地長,老大說要出來鍛煉身體,看這片地方比較空曠,就來了。”


    “是嗎,那你們怎麽一身都是土啊,他這是傷的嗎?”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情況不屬實。


    基地長瞅了對方肩上的路仁枉幾眼,表情帶著些許嚴肅。


    “老大那是......”小弟眼睛又開始亂瞄,看到那片草叢,靈光一閃: “老大那是在草叢中學習匍匐前進,鍛煉嘛,被那些石頭啊草啊,割到碰到的,很正常啊。”


    “你猜我信你們嗎?”


    程讓輕扯了扯唇,眼裏毫無笑意,“你們來多長時間了?”


    “半夜、不是,來了一個小時左右。”看到程讓幾乎吃人的眼神,想到他的實力,雙腿更顫了,“我們真的沒做什麽?”


    又拉扯了下路仁枉的袖子,讓他們清晰的看到他慢慢滲血的前臂。


    “基地長,有什麽話下次再說,老大都快掛了。”眼看著人臉色一會白一會紅一會紫,不知道還以為中毒了。


    基地長這才注意到事情的嚴重性,事實還不知道是什麽樣,人可不能死在這裏,萬一連累到初來乍到的千淩,那就不值當了。


    “先扶去找老劉看看,他住所離得更近。”


    “是,基地長。”


    幾個人步伐緩慢越過他們,一步一蹣跚,才一晚上,就讓人覺得大限將至。


    基地長想了想,和程讓說了句,“你去看小千,我還是得跟上去看看情況。”


    萬一人醒來,有什麽事情也能第一時間知道,防止被碰瓷,讓對方先扯些有的沒的。


    目送基地長跟在他們身後遠去,想到剛發生的事情,程讓心神一凜,他邁步來到千淩樓下,心裏默默決定將計劃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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