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拂蘭科話語落下,又陷入一片安靜。


    千淩擰起眉頭,沒記錯的話,對方已經訂婚了。


    她生得大概符合常人眼中的美貌,因為美,從小又經曆了太多,以至於個性相當漠然。


    不論對方心意如何,這都不能成為他劈腿的理由。


    “你想逃出去嗎?”拂蘭科見她微微皺眉,感受到那份不喜,連問出的話都覺得苦澀。


    太多人在找她,拂蘭科每次都萬分小心,才能過來看她。


    他這樣用心,對方卻視而不見。


    千淩沒有去理會他的心情,誠實地點了點頭。


    “你不會做那樣的事。”這一刻他選擇遺忘對方的特殊。


    “這是個黑暗的時代,人們想製造話題,隻需要投以好奇的眼光。”拂蘭科出聲否定她。


    他不清楚貝內特大膽的想法,隻考慮到帝國政令。


    帝國女性未婚前必須規規矩矩,畢竟婚前遭遇任何事,都容易喪失伴侶權。


    君主統治下的封建觀念與道德規範,如同一道道無形的高牆,將她們牢牢地禁錮住。


    那些陰暗的角落裏,被棄養的女性,最終都會選擇自盡。


    這裏不是聯邦,她們也沒有獨立的能力。


    這天過後,拂蘭科自覺暴露,索性每周都會抽兩到三天刷存在感,並將仿真人全部挪走。


    他深知女性脆弱的心理。


    一方麵是因為要解決那些盯著他的目光,一方麵,他是刻意沒有經常來見麵。


    試圖利用對方可能產生的負麵情緒,慢慢依賴上自己。


    雖然每一次,對方都表現得無動於衷,遠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適應這份孤獨。


    大概美人天生比較特殊,他這樣安慰自己。


    千淩從前就過慣了一個人的生活,現在不時要麵對這個別有用心的男人,反而覺得累。


    偶爾又會想到輕生。


    然而環顧四周,這樣大而華麗的房間,裏麵沒有擺放任何可供人使用的器具。


    到處是柔軟的材質和布料,軟沙發,軟坐墊,軟而輕薄的紗簾......連飲用水都是軟膠管特製,一支滿足一天所需。


    麵前站著個機器人,手上端著一份輕簡美食。


    不說裝美食的餐具質地,就是這全能型機器人,也能以絕對武力鎮壓她的一舉一動。


    而她腕間不翼而飛的終端,也沒再見對方歸還。


    一切似乎早有防備。


    拂蘭科今天的心情很好,他拍到了一套價值很高的禮物。


    帝國所有女士都極愛美,或許他的籠中鳥會格外喜歡。


    他一直等著,等千淩慢慢習慣他的存在,將目光轉向他。


    她終將,會屬於他。


    大概憧憬太美好,從辦公樓出來後,在去往飛艦的場地時,他的嘴角都揚著笑意。


    這抹笑意,在看到某個身影出現後,逐漸被放平。


    “你最近很冷淡,怎麽了嗎?”辛蒂出其不意地堵在拂蘭科回去的路上。


    她眼尖地看到對方手中提著一個精美的盒子,習慣性地順到手裏,“這是什麽?”


    她打開一瞧,發現裏麵是一套精美的首飾,原材料極為稀罕難見,當即笑開——


    “太漂亮了!是送我的嗎?真是感謝,讓你費心了。”


    拂蘭科忍住想要奪回的想法,麵無表情地望著她。


    “我太喜歡了。”辛蒂神情滿足的抱著禮物盒,甜蜜開口。


    “對了,拂蘭科,你為何不來找我?”辛蒂撲上去摟住對方的腰,抬頭想親下他的嘴角,被對方裝作不經意躲了過去。


    “別鬧,辛蒂,這是在外麵。”怕對方起疑,拂蘭科輕皺了皺眉,敷衍道。


    “我很忙,你先回去。”雖然不想,但拂蘭科對未婚妻的感情越來越淡,甚至感到厭煩。


    “你真是的,就不能抽點時間陪陪我嗎?晚上要不要一起去泡湯?”辛蒂大膽的暗示,卻沒有讓對方浮想聯翩。


    迎來的是拂蘭科平靜的指責,“別那麽不懂事,辛蒂。”


    辛蒂瞪著美眸,嬌美的麵容透著委屈,“我隻是想說,那次意外墜落並沒有傷到哪裏,我們,我們......”


    她的臉自帶體弱的紅,現在更是紅若晚霞,“我是說......我們,很久沒有親密過了。”


    平日兩人見麵都會忍不住卿卿我我,從她發生事故後,拂蘭科似乎過於在意她的身體情況,總是與她保持距離。


    連訂婚當晚也不例外。


    拂蘭科真的是愛慘了她。


    辛蒂低下頭,雙手捂住發燙的麵頰,想到這個結論,心裏又是羞怯又是高興。


    她想象中溫柔體貼的拂蘭科,此時並沒有在看她,而是抬起終端看了下時間。


    壓下心中的念頭,盡量放穩語氣: “辛蒂,你得矜持點,這不是一個好姑娘該說的話。”


    又安撫她,“乖,先回去吧,等結婚了,對你更好。”


    辛蒂沒來得及詫異,就在他一如既往的溫聲哄勸中離開。


    暈頭轉向的她,以為對方在為她考慮。


    甚至沒去糾結,那句等結婚了怎麽不再說得明白些,''我們'' 兩個字,是無意漏掉了嗎?


    拂蘭科剛擺脫人,看向空蕩蕩的雙手,隻得轉程,重新去購買其它稀罕的東西。


    當天晚上天剛黑,他踏著夜色歸來。


    經由瞳孔解鎖,推開大門,室內一片昏暗。


    他將新買的禮物放到桌麵上,腳步慢而無聲,朝著唯一亮著燈光的陽台走去。


    千淩倚在陽台邊,隔著窗欄望著外麵的無邊黑暗。


    微涼的風拂過她的耳際,將她發間的幽香帶到鼻端。


    拂蘭科的心神在看到她的一瞬化為平靜,她身上似乎有種力量,能滌蕩他人的疲憊感。


    “這段時間,你在房間裏呆了很長時間,你做噩夢了嗎?有嚇著嗎?”


    拂蘭科悄無聲息地靠近,突然發話,讓千淩的身形一瞬間凝滯住。


    她實在不適應對方這樣神出鬼沒,她知道,機器人有很多種方式,能讓對方知道實況。


    “你需要走動,長久下去,對你的身體不好。”這一層都是連通的場地,她可以隨意在裏麵轉悠。


    千淩依舊沒反應,隻是默默離了他幾步遠,站到另一邊。


    身後是長沙發,前麵有張玻璃桌,完全隔開二人的間距。


    拂蘭科看得出對方有意無意的避開自己,望著在黑暗中,依舊宛如發光的她,有什麽東西在心底滋生。


    “我今天也給你帶了禮物,要去看看嗎?”他的聲音低低的,聽起來沒有半點威脅性。


    但他走近了兩步。


    撲麵而來的男人氣息,令她微微屏息,搖搖頭,剛抬起腳退身,又踢到後邊的小沙發。


    正想繞個道,眼前男人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下給堵到身前,兩人這時候離得更近。


    千淩下意識抬頭,伸手想將人推遠些,對方卻順勢握住她的手腕,凝視著她。


    “我喜歡你看著我,每當我和你說話。”


    千淩聽完,徑直垂下眸。


    “你是個過份的人,我為你放棄所有原則,你卻不在意。”


    千淩照樣沒給出回應,還扭了扭手,試圖掙開他。


    結果當然不容易。


    沉默一會,拂蘭科又慢慢問道: “你討厭我嗎?”


    暖黃色的燈光打在他麵上,深邃的眉眼覆上陰影,隻被光打亮一側硬朗的下顎。


    沒能看見,拂蘭科的眼中浸著濃重的欲色。


    “我一直想要你,其實這不是一個匆忙的決定,我有很認真的考慮過一段時間。”


    死寂的陽台中,拂蘭科輕易鉗製住她,帶著不可違逆的強勢。


    原本是想小心翼翼、以一種不會讓她受傷的力道。


    然而由於千淩使勁掙紮,終究是在那瓷白的手腕間,留下了幾個泛紅的指印。


    這般顏色和這樣的觸感,讓人身心俱動,拂蘭科神色變得更危險,完全失去往日的平和。


    “最後我想,我應該是愛上了你。”拂蘭科深情的看著她,想徹底得到她的念頭不斷發酵。


    他靠的太近了,這樣的距離,讓人完全無法產生安全感。


    下一秒,千淩感受到腰身一緊,轉眼就被拉進那人懷裏。


    鼻間是極淡的木質香味。


    那人附在耳邊說話: “想讓你隻屬於我,在這個前提下,我做出任何事情,都是正常的。”


    說著,他將人壓進柔軟的沙發裏,緊緊地抱了一會兒。


    接著按住她掙紮亂動的手,低頭想要親上她的唇。


    千淩側開臉,避開他的吻,對方也沒在意,轉而落在她的麵頰上。


    千淩張了張唇,發不出聲,她努力地想抬動雙手。


    幾次都無濟於事。


    拂蘭科沒有放手。


    他的神情專注而沉迷,緩慢地,一下下啄吻著她的臉、至細白的頸項,鼻息一點點加重。


    他放開千淩一隻手,按住她的肩,任她推打,那點力氣,壓根不被任何男士放在眼裏。


    反而因為推打間,不時地碰觸,讓他不受控製地,開始拉扯起對方的衣物來。


    身上傳來陌生的觸感,千淩手指微蜷,停頓下來。


    她知道,這樣堅持以卵碰石的做法,並沒有什麽意義。


    但異樣感太重,挪不開,她便盡可能地去按住對方的手,不讓人胡亂移動。


    當然,拂蘭科不會真的被按住,這種行為隻是徒勞無功。


    他沒有急切,願意順著對方,將手停放在那纖細的腰間。


    然而隨著頸間親吻的節奏,那隻手並不老實,慢慢地,極曖昧地揉著那處細軟。


    千淩不由得縮了縮身子。


    越想思考解決的辦法,腦子越是混亂,混亂外是空白。


    想不了,她的腦子實在沒作用,甚至因為她專心到這上麵,麵上反而顯得脫離狀況。


    像是全然不在意了般。


    忍著身上傳來的異樣,她的注意力被拉扯分成兩半。


    一邊內心排斥,一邊始終沒法思考解決的方式。


    眼看事態發展越來越過,怎麽都無法掙脫,千淩索性鬆開手,放棄抵抗。


    得不到才會心心念念,到手後,應該就會放過她吧。


    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


    拂蘭科埋在她雪白的脖頸間,察覺到對方的轉變後,他抬起頭,忽然停滯下來。


    千淩仰著頭,燈光照在那張玉瓷麵容上,呈現出一種破碎而蒼白的美感。


    眼底極藍極澈,裏麵淡得不見半點情緒,沒有一絲勾人的情態,叫人心中輾轉。


    拂蘭科心尖一抖,頓時冷靜下來,慢慢鬆開了手。


    盡管那段衣領已經被扯到肩下,雪膚紅痕灼人眼球,馥鬱的花香也令人無比沉醉......


    但他還是克製下來。


    安靜而嬌弱無力的美人,的確容易令人產生犯罪的想法,但不是她這樣子的。


    那應該是無意識的,無力又可憐的姿態,像沉默的縱容。


    而她是清醒著沉默,全身都在表達著一種冰冷的抗拒。


    男人對求偶有狩獵本能,自帶封建想法和占有欲,也許部分還有施暴快感。


    但拂蘭科不是那種擁有特殊癖好的人,特別是落在她身上,就連做下這事前,都是經過百般掙紮的。


    除了壓製她,沒有任何動作是帶有暴徒性質的,拂蘭科自認為自己足夠溫柔。


    明明做好不被她喜愛的準備,臨到頭,既不想招她反感、又不願讓她見識這份卑劣。


    人,向來是貪心的。


    那雙湛然無垢的眼睛,仿佛冷冽昳麗的星芒,直刺心底,讓他下意識止住了所有衝動。


    不該是這樣的。


    最後他還是鬆開了人,無法繼續任何強迫的手段。


    “對不起。”


    他懊惱地握了握拳,隨即站直身體,緩緩平複著呼吸。


    之後伸手幫她整理衣裙,像個仆從一樣,態度虔誠得,幾乎就要跪倒在眼前。


    盡管他的態度十分愧疚,千淩依舊沒有理會他。


    她早已平靜。


    甚至沒給去目光,留給他一麵雪鑄的側顏,就像徹底冷了心,對他隻存在疏離的心理。


    拂蘭科心中酸澀難當,他難免會覺得難堪。


    身為帝國二王子,身後的狂蜂浪蝶也不少,如果他願意,幾乎沒有女人會拒絕他的示好。


    眼前的少女,是他此生唯一一個,在大眾眼皮底下,動用所有手段,強行擄獲來的。


    所有的違法行徑,全是為了她,困住她後,等人上鉤,卻等到自己步步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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