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突然,赫連覺起身便擋在了秦晏寧身前,一腳踹在了梁王的心口上。


    赫連覺至今還維持著練武的習慣,如今的梁王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赫連覺這一腳用了十成力氣,梁王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梁王妃被梁王的動作嚇到,衝上前來將他抱在了懷裏。


    梁王一雙眼睛仍舊死死地盯著秦晏寧,嘴裏還喃喃道:“我認出來了,你就是那個女鬼!”


    若非是這個女鬼有孕在身,不如他夢中那麽可怖,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能認出來!


    “你們都想要本王死是不是?本王的孩子有天命在身,你肚子裏的小賤種配嗎?”梁王怒吼道。


    梁王妃伸手去捂梁王的嘴,都沒來得及將這句話攔住。


    這話一出口,梁王妃頓時臉如菜色。


    她雖也做夢奢望過陛下將她最小的兒子過繼為太子,但成王敗寇。


    陛下如今已有了自己的子嗣,梁王府的兵權又被全部奪走,他們一家還能當個富貴閑人就算不錯了。


    可梁王這個不識時務的東西,偏偏要說陛下的寵妃是女鬼!


    秦晏寧雖然不知道夢魘娃娃給梁王做了個什麽樣的噩夢,嚇得他把自己當成了女鬼。


    不過梁王送上門來衝撞自己,她不替原主收些利息豈不是可惜了?


    梁王這人老奸巨猾,他雖喜歡折磨自己的侍妾,但他可比萬寶聰明。


    這些侍妾大多是別人送給他的,且他從不將人折磨致死,所以他的惡行還沒被人揭穿過。


    想到這裏,秦晏寧伸手抓住赫連覺的衣袖,眼眶中蓄滿淚水看向他開口道:“陛下,梁王殿下辱罵寧兒便也罷了,他為何還要罵寧兒的兩個孩子……”


    赫連覺本就生氣,再見秦晏寧泫然欲泣的樣子,更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對左右侍衛吩咐道;“梁王犯了失心瘋,竟敢意圖謀害皇嗣,杖五十。梁王家眷皆送入宗人府。”


    梁王妃聞言頓時也癱軟在地,宗人府便是圈禁宗親的地方,一入了那個地方,他們今生大概都出不來了。


    但是沒人在意梁王妃心中所想,侍衛們上前將梁王一家都押了下去。


    赫連覺又對王公公吩咐道;“梁王到底是朕的弟弟,且寧美人生產在即,為朕的皇兒祈福,切記不可傷了梁王性命。”


    王公公聞言心下了然,陛下這是要梁王活著受罪。


    仗刑也是分技巧的,有的二十下便內髒俱裂命喪黃泉了,有的五十下也不過是斷腿斷骨罷了。


    發生了這麽個插曲,赫連覺也不願再在慈寧宮待下去了,他同太後打了聲招呼,便帶著秦晏寧回了乾寧宮。


    回去路上,赫連覺還在擔心秦晏寧有沒有被嚇到,特意叫了太醫過來替她請了平安脈。


    不過秦晏寧向來心大,再加上她有平安符護體,剛剛梁王的的舉動對她並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秦晏寧隻想知道,梁王在他的侍妾們身上用刀子寫字、用烙鐵烙他的印章時,有沒有想過這些痛苦會變相地還給他自己。


    第二日,王公公來找赫連覺回稟,說梁王挨了五十杖刑後,斷了兩條腿,如今已被送進宗人府養傷去了。


    聞言,赫連覺隻淡淡地回了句知道了。


    秦晏寧知道,餘生漫漫,梁王以後的日子必定不會好過。


    畢竟終他一生,他都擺脫不了自己給他的夢魘,和仗刑留下的外傷。


    解決了梁王的事,時間過得便更快了。


    秦晏寧的肚子像是充了氣一般大了起來,赫連覺每日待她更加小心翼翼。


    莊妃省親後,還是常來陪秦晏寧打麻將。


    一次無意的聊天,莊妃提起莊大將軍自北境帶回來一位戰死的老部下的遺孤,是個五歲的小姑娘,名叫穗穗。


    如今正養在莊妃家中。


    莊妃憐惜穗穗身世,本想為她請位先生替她開蒙,卻沒想到京中女先生特別難請,且穗穗誌不在讀書,而在舞刀弄槍上。


    能教武藝的女先生就更難請了,莊妃一時之間也陷入了兩難。


    最後還是秦晏寧替莊妃出了個主意,她自己就精通騎射,哪裏還要去尋別的女先生。


    於是在麻將搭子二號太後的支持下,京中第一間女學如火如荼地正式開辦了起來。


    雖然秦晏寧懷著孕,沒能見到女學開學第一日的盛況,但鬆月鬆雪卻代替她去參加了,回來後兩人都是興奮得不行。


    第一批教書的先生,除去莊妃外還有幾位後宮的妃子,以及太後宮中的兩位嬤嬤。


    學生的選擇上,女學也頗為用心,大多是免費收來的平民女子。畢竟世家大族就算是請不到女先生,也會請個男先生為家中女孩兒們開蒙的。


    也有些世家大族,衝著莊妃和幾位娘娘的名頭將家中的女兒送來讀書的,這種便需要繳納大額的學費,女學才會接收。


    女學之中,除去教導女孩子們讀書寫字,還會教導武藝,讓她們強身健體,以及一些其他謀生的技能。


    秦晏寧和莊妃都知道自己對於女學的設想還過於粗糙,但這條路漫長,總要有人去嚐試著點亮第一盞燈光。


    自女學開辦後,莊妃便多了許多精氣神,她常帶著其他幾位娘娘住在學堂。


    秦晏寧雖痛失了麻將搭子,心中卻很高興。


    赫連覺到底是說出過女子也可為帝的皇帝。


    他起初隻以為秦晏寧和莊妃的女學隻是小打小鬧,後來見她們辦得漸有聲色,他也是對兩個人刮目相看。


    再後來赫連覺甚至從翰林院撥了不少翰林學士,去為女學的孩子們講解課業。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些他的小心思,女學的開辦讓赫連覺認識到,他想要遣散後宮這件事完全是可行的。


    但這一切都要等到秦晏寧生產後,他才有心思去做。


    秦晏寧的預產期一天一天的近了,阿蓮每天都開心得不得了,等了這麽久,宿主總算快要生崽崽了。


    在這緊要的關頭,淑妃宮中的寶蓮卻偷偷找上了門,說有要事要同秦晏寧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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